深夜时分，还穿着夜翼装的迪克准时前来敲响了杰森的，窗户。
“你为什么不可以在你的房间打电话给我？”
杰森给他开窗。
迪克轻巧落地，“今天正好轮到我巡逻布鲁德海文嘛。”
“行吧。”杰森打开冰箱，“苹果汁还是橙汁？”
“橙汁。”
迪克接过他抛来的饮料，“你怎么冰箱里全是这个了。”
“比扎罗要喝这个。”杰森就拿了苹果汁来喝，“刚好，你带几瓶回去，帮我喝掉一点。他这几天轮到军火库来带。”
“味道不错。干嘛不留着他回来喝。”
杰森翻了个白眼给他，“你以为这是麦片吗？有效期那么长。它有效期很短的。再说新鲜的才好喝，放久了就不好喝了。”
“说的也是。”
“比起这个，你是不是应该快点进入正题了？”杰森晃晃饮料，“我可不想和你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迪克心一横，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你觉得菲丽希缇和我结婚怎么样？”
虽然早知道迪克要说得是这件事，但真等他说出口，杰森还是有种难以言明的复杂感。
“你知道我们这样的，很难和普通人结婚。”
“可是她不是普通人。不是，我的意思是她知道我们的义警身份。”
迪克有点着急，他知道杰森指出这个不是在反对他们。可是一听到这种类似反对的话，他还是下意识就窝火了起来。
杰森在等他冷静下来。
气氛一时有点凝滞。
片刻后，平静后下来的迪克灰心丧气的说，“我知道，这对她来说很危险。可我想，也许我们会成为像他们那样的夫妻。”
杰森知道他口中的那对夫妻指的是克拉克和露易丝。这是他们之中少数不多有着好结局的。
布鲁斯就不提了，情场老手，正反通吃，但就是没有老婆。
绿箭侠奥利弗和黑金丝雀黛娜也是争来吵去，分分合合，没有个定数。
他们共同的好友军火库罗伊就更别提了，还没结婚，就已经像是个二婚离异在带娃的老男人了。
虽然他们把莲照顾的还算好，但难道还要让更多的孩子也遭受这种磨难吗？
迪克显然也是因为清楚这些事，所以犹豫不决到现在，更何况这还没说到菲丽希缇本人的安全呢。他们本就是行走于钢丝绳上的人，什么时候会坠落到地面，谁也不知道。
虽然菲丽希缇不是超级英雄，也不是超级反派，但一旦有一天他夜翼下的真实身份暴露，她承受的不会比他少，甚至只会更多。
“你，你和布鲁斯讨论过了吗？”
坦白说，有布鲁斯在，确实让人足够安心。
“还没有。”迪克看向天花板，“毕竟你看，我自己都没有想好这件事。我总得心里有个章程才好去找他吧？”
“那和菲丽希缇呢？”
迪克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长得杰森都有点忍不住，他用胳膊肘戳戳他，他才干巴巴的开口说道，“她说，她可以接受不结婚却居住在一起，但是……”
“但是？”
“但是如果结婚的话，她是无法接受离婚的。”
杰森疑惑的嗯了一声。
“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哈哈哈”
杰森边笑边在那鼓掌。
“我猜这可能和她母亲有关。”迪克捂住脸，“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当然知道她不会真的做这件事，但是，但是，这也算表露了她的决心吧？”
“天哪，迪基鸟，”杰森笑得都咳了起来，“我突然很想看看平行世界的你们诶。”
迪克无语的看着他，他知道他就是单纯的好奇他离婚的下场，虽然他自己也有点好奇，但，“你能不能先祝我点好？”
“我以为我这已经算祝福了？”杰森抹去他笑出来的眼泪，“我都假设那是平行世界了。”
“所以说，我希望所有世界的我们都是好的一个结局。不然谁知道我会不会就是那个倒霉的平行世界。”
杰森双手一摊，翘起腿搁在桌子上，“看。你还在犹豫什么？”
“你说得对。”迪克站起身和他碰了一下拳头，“谢了，兄弟。”
“不用谢。毕竟我们是兄弟。”
接着杰森又添了一句，“如果你们真的有一天走到了离婚的地步，相信我，我会来救你的。”
“真的吗？”迪克幽幽问他，“不是为了看我的热闹？”
“顺带的事情嘛。”
杰森耸耸肩，也站起身，准备在迪克走后把窗户重新关起来。
没想到刚合上一半，迪克就又飞了回来，“先找布鲁斯，还是先找菲丽希缇？”
“啧。布鲁斯。”
“好嘞！这下我真的走了，兄弟。明天见！”
“才不要。”
杰森把窗户死锁，拉上窗帘，“我要好好享受这久违的美妙生活。”
没有麻烦事，没有军火库，不需要带孩子，谁也别想来打扰他！
“布鲁斯，布鲁斯！”
听着迪克这欢欣雀跃喊他的语气，布鲁斯就知道他肯定要找他来谈那件事了。
可他还不想那么快……
布鲁斯把身子隐匿在密道里，对阿福打手势：别暴露我。
阿福瞥他一眼，接着打扫卫生。
“阿福，晚上好！”
“晚上好，迪克少爷。”阿福对着迪克还是能露出点笑意的，“虽然我想现在应该算是深夜了。”
“嘿嘿。我和布鲁斯谈完事，我就回去睡觉。”
“自然该这么做，好伴侣可不会留伴侣一个人深夜孤身睡觉。”阿福的视线指向了布鲁斯所在的地方，“希望你和老爷不会谈的太久。”
“谢了，阿福。我也希望我们不会谈的太久。”
迪克悄无声息的往那边走。
布鲁斯知道阿福把他暴露了，他无奈的显出身影，“让我们另找个地方。”
阿福目露不赞同，“有什么事是连我这个老家伙也不能听的？”
“没有，我不会瞒你任何事。只是，这个事情还没有个定论。”
“拜托了，阿福。我保证事情有结果之后一定告诉你。”
阿福终于松口了，“希望老爷能说到做到，不要只报喜，不报忧。”
“当然。”
别看布鲁斯表面答应得好好的，其实背地里已经想好不把这件事的坏结果告诉他了。他根本就不会同意这件事。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和迪克竟然会争执成这样。
“为什么！”
“我说过了，因为，”
“我要听的不是那些！”
他们很久没有爆发过这么严重的争执了。
“给我个让我完全没有办法反驳的理由！”
“你知道这世界上不存在这个。”
如果说有什么能让怒上心头的人更生气，那一定就是吵架中的另一人一副他在无理取闹的样子。
迪克再次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你也应该知道，不合适同样不能成为理由。”
“我已经说过了，你们不单单是不合适。”
“这无关家庭，无关性格，而是如果你要继续夜翼这个身份，那你就不应该和她在一起。”
“你会伤害到她。”
“从各个方面。”
迪克强忍怒火，一字一句的说给他听，“这只是你的假设。”
“如果你这么做，假设就会成真。”
迪克没办法再和他聊下去了，那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个老样子，仍旧那么固执，不会听进别人任何一句话，
“是我做错了，我居然还想要和你好好讨论这件事，想要获得你的祝福，我真是完完全全做错了。”
“迪克。”
“我们需要你冷静下来。”
“我还不够冷静吗！”迪克把自己的头发都搓乱了，“你还需要我怎么冷静！”
“迪克……”
“别喊我的名字！”
“够了。我不想再和你多说一句话了。”
而布鲁斯，从迪克摁开电梯到离开，始终一言不发。
另一边的迪克则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撞上提姆，他有心想要掩饰下自己的不对劲，可这太困难了。
“呃，你和布鲁斯吵架了？”
迪克勉强笑一笑，“他觉得这个算是争执呢。”
“唉。”提姆拍拍他的肩膀，“布鲁斯嘛。聊一聊？屋顶？”
迪克也叹口气，“走吧。”
韦恩庄园上有很多个屋顶，但他们一般只会去一个屋顶谈心事。
那就是在大门正上方，烟囱前头的那个。
当皎洁的月光散落在地上，映照着从远处到门口的那条回家之路，他们的心就会得到宁静。
“我能知道吵架的原因吗？”
“我以为我们聊的就是这个。”迪克手撑在后面，腿垂在下方，“在我还算小的时候，我坐在这里，腿是不会像现在这样，需要荡在外面的。”
“你知道的，我当罗宾的时候，可不算很小了。”提姆已经不会再纠结当初的那些事了，他完全放下了，所以他能用种轻松诙谐的口吻讲出，“而且也没来得及多当上几年。”
“唉。”他今晚真是叹够了气，“我有时候想起这些事，还是会觉得我当时做得不够好。”
“嘿，兄弟。你当时做的已经够好了。”提姆把手搁在迪克的肩膀上，“我当时能有那个勇气和信心，可全都是因为有你鼓励我。”
“那是因为我曾经犯过错。”
“我总是在犯错之后才知道去改正。”
“可那都为时已晚。”
提姆认真的去倾听迪克的话。
“所以今晚布鲁斯说那些话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
迪克艰难的说出后面这句话，“如果菲丽希缇和我结婚，她除了会遭受痛苦之外，其他的什么也不会拥有。”
“我给不了她快乐和幸福。”
“可这都是你们以为的。”
提姆一针见血的指出来，“你们都没有问过菲丽希缇她想要的是什么。”
“可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向这个悲催的结局。”
“你动摇了。你也开始相信布鲁斯嘴里的那些话了。认为这些假设会成真。”
“布鲁斯很少有没假设对的时候。”
“他当时也不看好克拉克和露易丝。可他们现在也很幸福。”
“也许她和我走不到这个结局。”
“所以你更应该去和她聊一聊。”提姆尽力劝着迪克，“你不能什么都不和她说，然后就直接把她推开。你我都知道这对她的伤害同样大。”
“我知道。”
“也许你们在尝试过后，真如布鲁斯所说的那样，走向了一条不太好的结局，可那并不是条不能回头的路。你们完全可以及时止损。”
迪克边听，边静静地看着那条在月光下清晰可见的回家之路。
“你是对的。”
“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
“我现在有能力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