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有些不爽,但我还是压住火耐心的问了一句:“刘妙妙?”

我对这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她是什么时候的同学了。

听筒中的女人听出了我的疑问,立马就有些不爽:“装!继续装!小样儿坐了几年牢连我名字都不记得了!这么能装怪不得小雅看不上你。”

我一听这话,立马就明白过来了,前段时间碰见向小雅,当时就是和她打电话来着。

“哦,是你啊,你怎么有我电话号码了”

“别废话了,向小雅下个月就要出国了,她想再见你一面,地点是天。。。”

本来一个刘妙妙就让我不爽了,现在又加个向小雅,我立马就把电话撂了。

“艹!一个二个都是什么玩意儿?没有一点礼貌!能不能有点素质?”

“老子又不是舔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

可我两句还没骂完,那边就又打了过来。

“什么狗屁同学聚会,老子不感兴趣。”骂了一句,我直接拒接。

可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刘妙妙见我不接,反而祭出了夺命连环cALL。

最后我实在是不胜其烦接通了电话,还没等对方开口,我立马吼道:“你他妈的是不是有毛病,老子没时间!”

可电话里的刘妙妙并没有生气,反而咯咯咯的笑道:“沈大老板你好能装哦?是不是忙着烤红薯呢?今晚你要是不来,我带着全班同学都去钟楼广场找你了啊,小雅你说好不好?咯咯咯。”

刘妙妙的最后一句话让我知道向小雅此时就在她旁边。

果然,听筒中向小雅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妙妙,你别这样说,还是我来和他讲吧。”

“沈浪,我是向小雅,刚才妙妙是和你开玩笑的,你不要介意啊。”向小雅的声音依旧动听悦耳,但在我听来已经没有当年的感觉了。

“嗯,同学聚会是吧?在哪?我一定去。”因为向小雅的出现,我也改变了主意。

六年了,是时候有个了断了。

电话那头的向小雅见我答应了,也很开心:“那可说好了啊,今天晚上天宫大酒店,我等。。。”

没等向小雅说完,我就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准备去医院探望齐大妈。

可另一边,向小雅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有些怅然若失。

“妙妙,沈浪把电话挂了,我还有好多话都没和他说呢。”向小雅看着身边的闺蜜,表情有些委屈。

而刘妙妙扶了扶胖脸上的黑框眼镜,摆出一副情感专家的派头来指点江山:

“小雅这你就不懂了,你想啊,沈浪早就不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了,而是一个卖红薯的杀人犯,在这种情况下猛然间得知你要移民阿美利加了,心里肯定不好受,他这是故意装冷酷来掩盖自卑呢。”

向小雅这才好受了许多,她看着狗头军师刘妙妙说道:“那这么多天沈浪一直都不给我电话也是因为自卑喽?”

“当然啊!换做是你混得一事无成,你能有勇气面对当年的梦中情人吗?”刘妙妙越说越感觉理所当然,浑然都已经忘了沈浪是因为什么坐牢的。

更过分的是,向小雅也选择性的忘记我因为她入狱的事情,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妙妙,你表哥家工厂不是缺人吗?要不让沈浪去你家上班吧?”

“这事好办,回头我和表哥说一声,有个稳定工作怎么也比烤红薯强,但是小雅我要提醒你啊,你和沈浪的就见着一次就行了,要是让李明知道可不好,别影响你出国的事情。”

“我有分寸的,我只是想在出国前见他一面,和自己的青春道个别,不会发生什么的,不会的。”向小雅说完就低头想着心事,这时候连她心很乱,说出去的话连自己都不相信。

这些话,还是在很多年后向小雅告诉我的。

而这时候的我,已经来到了第五医院的住院部了。

“齐大妈,好点了没?”我笑着把牛奶和香蕉放到了病床前。

经过十几天的休养,齐大妈已经勉强能说话了,她断断续续的埋怨我又乱花钱,还用眼神示意身旁的井均给我倒水。

“别忙活了,我来看看马上就走。”我出言制止了井均的客气行为,和齐大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因为齐大妈的老伴儿走的早,井均又是个独生子,所以这么多天都是井均在照顾着,英挺帅气的脸上都有黑眼圈了,整个人也消瘦了不少。

“小钧,要不找个护工吧,你这样熬下去也不是个事。”

“不用了浪哥,我反正也没事,对了这是你那两万块钱。”井均说完,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牛皮信封。

我接过信封拿在手里,问道:“环卫局来人了?”

井均点了点头:“昨天来的,给送了两万块钱,说后面的花费也能报销了,我就想着先把你的钱还了。”说完,看了一眼身后的母亲。

我知道这是井均在安慰齐大妈呢,就用到外面抽烟的借口把井均拉到了消防楼梯里面。

“你又去找陈大猛了?”我问井均。

井均点了点头:“找了,但只弄来了5000块钱,不过这两万块钱真是环卫局给的,昨天来送钱的时候又是拍照又是采访的,这说起来还要谢谢浪哥。”

那天从金福酒家出来以后,我就开始找关系联系上了环卫局的韩局长,送了他一箱茅台外加天宫会所的VIp卡之后,他才表态给齐大妈算工伤。

“行了,你就别和我客气了,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钱算我借你的,等齐大妈康复了再说吧。”

井均也是个人才,把钱接过去以后又从兜里取出一张欠条:“浪哥,我就猜你会这样说,那这张欠条你必须收下,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我见到井均这副认真的样子就有些好笑,可能在他看来两万块钱是个不小的数字,但岂不知只是我一个多月的薪水而已,这两年要不是我花钱大手大脚,我的存款少说也到了6位数了。

“我真服了你了,我收下好了吧,”我把欠条随便往兜里一揣,继续说道:“那我先先走了,你也小心一点李子飞他们报复,有事给我打电话。”

“浪哥,我心里有数。”

从消防通道里出来,我和齐大妈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因为神经外科的病房在19楼,所以我就站在电梯前等待。

可这边电梯门刚一打开,一个身材削瘦的中年汉子就急慌慌的从轿厢里走了出来,和我撞了个满怀。

“哥们,看着点路,撞到人了知道不?”我蹙着眉头喊了一声。

但中年男子并没有理我,反而耷拉着脑袋朝着病房里走了过去。

我立马感觉有些蹊跷,这个男人的右手一直伸在怀里,像是揣着什么武器一样。

“艹!不好!”我骂了一句,立马从电梯里冲了出来,朝着齐大妈的病房就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