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古代言情>疯了吧,才重生疯批帝王就崩人设【完结】>第114章 陛下胸口处,缺了一个口子

  江照雪惊讶地发觉,自己竟还能睁开眼看清楚那一丝被抬起来的石缝。

  “萧濯。”

  “……”

  环抱住他的手臂一如既往紧得想把他嵌进肉里,却失了温热,头从后面靠在他肩头,贴着他削薄脊背的胸膛温凉。

  比起人,身后抱着他的男人更像是一尊冷硬的雕塑。

  这是江照雪重生以来第一次,念这个名字没有得到回应。

  唇舌间的血腥味尚未褪去,因为萧濯在不久前,又才强行喂他喝了血。

  这里什么也没有,只能以血止渴,用血充饥。

  江照雪已记不清自己被逼着喝了多少次,他的意识早在被困那一两日便不太清醒。

  如今又是过去几日了?

  “这破石头终于上去了!”“陛下?江大人?!”

  巨石被众人从外面缓缓抬起,无数人影冲了进来,昔日澄黄的烛光格外刺目,江照雪不得不闭上眼,却又在闭眼的瞬间,心头悬着的那一口气彻底松掉,再次陷入昏迷。

  ……

  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终于不是黑暗,而是明黄的帐顶。

  “醒了醒了!李太医——”守在榻边的无杳见他睁开眼,眸光骤然就亮了,起身匆匆忙忙跑去外殿拽人,“您快来给大人把脉!”

  “慢点慢点,诶,出不了事的,急什么?”李太医叹了口气,“老夫这把老骨头都要散了。”

  江照雪手撑在身后想坐起身,可四肢无力,就连指尖都发着颤,如同白鹤濒死,轻飘飘倒下。

  “诶诶,江大人你可莫要乱动,动不得!”李太医眼睛一瞪,霎时比无杳还要急,“待老夫把把脉。”

  须臾,李太医收回手,缓缓松了气,“就是太久不曾进食,气血两亏,身体使不上力,精细养着,就渐渐好了。”

  “我昏迷了多久?”江照雪环顾四周,认出这是在养心殿,却除了无杳与李太医,再无他人。

  “也就半日。”李太医叹了口气,“这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你与陛下在那巨石后困了整整九日,若是再晚点,怕是老夫也无力回天。”

  “说来也奇怪,老夫奉命替大人把了这么多年的脉,大人的身子再无人比我清楚,若是困在那暗室里,至多撑不过三日,偏偏侥幸救回来了,反倒是陛下……”

  江照雪抬眼,眉头微动,“陛下如何?”

  “……反倒是陛下,分明身子强健得能徒手打死一头獒犬,却没能撑下来。”

  一句没有任何遮掩的话,于江照雪耳中,却有些难以理解。

  什么叫做萧濯未能撑下来?

  他们只是在地宫中不慎被困住,连夺嫡这样凶险的事,萧濯都得心应手将所有人玩弄在掌心,此刻却有人告诉他,萧濯没能撑下去?

  江照雪蓦地想起什么,眸光逐渐晦涩。

  喉间那难以忍受的血腥味似乎还若有若无,腹中忽而一阵痉挛,江照雪脸上本就匮乏的血色霎时褪去,趴在榻边干呕起来。

  可他什么都不曾吃,自然什么都吐不出来。

  “大人?”无杳被他吓到,连忙跪坐在榻边,替他顺背,“李太医,大人这是怎么了?”

  李太医叹了口气,目光复杂,“陛下被送回来时,老夫曾把过一次脉……唉,甚至都不需把脉,因为陛下的左胸处,缺了一个口子,其中血肉苍白如死肉,一分血色都不见。”

  “若老夫没猜错,这便是大人能活下来,而陛下却……的缘由所在罢?”

  “……”江照雪沉默半晌,问,“他的……身体,在哪里?”

  “在偏殿,由骁翎卫守着。”无杳端着碗药,将他扶起,小声道,“因为大人还未醒来,陛下出事的消息还压着,除了养心殿,无人知晓。”

  “为何要等我醒来?”江照雪这次没逞强,任由无杳喂他喝完了药。

  “陛下留有旨意,宫中一切,皆由大人定夺。”无杳神情复杂。

  又是一阵无言,无杳已准备好,若江照雪非要去偏殿看人,他如何也要拦住。

  然而后者只是垂着纤长眼睫,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了,无其他事,你们先出去吧。”

  “大人,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无杳不情愿道。

  “李太医说了,我已经无事了。”江照雪淡声道。

  他平时对亲近之人多有宽容,但决定的事,也无任何人能质疑。

  “我就在殿外守着,大人若有事,只需唤我。”无杳低着头,与李太医一起走出了殿门,转身却迎面撞见十七和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江照壁。

  “阿雪醒了么?”江照壁急切问道。

  “方才醒了。”无杳看了眼紧闭的殿门,“但大人想再休息会,就把我们都赶出来了。”

  江照壁焦急地来回走,想进去看看江照雪,又怕打扰到他休息。

  “我只是被李家姑娘拉着凑了场热闹,怎么回来后事情就变成了这样?”江照壁捂着脸,指缝下的眼眶逐渐红了,“下次再也不去瞧热闹了。”

  “公子可还有说其他的?”十七依旧盯着那扇殿门。

  无杳摇了摇头。

  养心殿内。

  江照雪躺在榻上,却并未闭上眼。

  盯着帐顶出神片刻,许是那碗药的缘故,他好似有了些力气,强忍着手臂打颤的冲动,撑起身下榻。

  当初他留宿养心殿时,萧濯那厮口头上说自己睡在偏殿,绝不会肖想其他,却又早在暗地里打通了一条从偏殿过来的暗道,就为了半夜爬过来偷亲他。

  他并不相信萧濯会出什么事,纵使往事皆是阴差阳错,信任却难以挽回。

  他想,这定又是那人精心谋划的一场苦肉计。

  江照雪扶着墙,脚下步子如同踩在云端,一步一步走到机关前,打开了密道的门。

  他不知自己心中抱着怎样的目的,若说回心转意,他依旧不愿再信萧濯一次,因为野狗的天性注定难改,可若说无动于衷,他又的无法允许自己当做何事都不曾发生。

  江照雪走到偏殿时,并未看见什么棺椁,反而瞧见一个红衣少年马尾斜着束起,腰封上繁复的符文闪烁着金光,懒洋洋坐在书桌上,手中把玩着一枚铜镜。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少年转头望来,冲他招了招手,“江大人,你好啊。”

  “我姓谢,单名一个红,你可以叫我红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