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古代言情>疯了吧,才重生疯批帝王就崩人设【完结】>第101章 他不会喜欢云有行的

  “去备马。”萧濯站在窗台边,从半掩的漏窗缝隙里瞥见江照雪被云有行扶上马车,两人有说有笑若无旁人。

  苟询应了声,连忙跑着下了二楼。

  萧濯深吸了口气,胸膛随着气息起伏,搭在窗边上的手险些要要将掌下的木框绷断。

  黑白瞅了他一眼,偷偷伸出手,从桌案上那碟点心里捏了一块芙蓉糕塞进嘴里,几口咽下,“陛下,您又醋了。”

  萧濯转头,眉目间凶戾未褪,“你又偷吃东西,怎么,暗卫营又短了你的伙食?”

  黑白讪讪地抬手,用袖子擦去嘴边的碎末。

  “他不会喜欢云有行的。”萧濯低声道。

  黑白:“为何?”

  “若是喜欢,相伴这么多年,还需等到如今?”萧濯嗤笑。

  黑白黯然道:“陛下你的手在发抖。昨日红红将钱还我时,我也忍不住抖。”

  “吃你的芙蓉糕,再多说一句,就给朕滚回宫去。”萧濯阴恻恻抬眸。

  黑白压低声音嘀咕:“若是喜欢,怎会不害怕呢?还不让人说……”

  ……

  “阿雪,怎么了?”

  云有行轻松跃上马车,身后马尾荡漾出洒脱的弧度,可前方的人却站着没动,反而目光望向了别处。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只有一扇半掩的漏窗。

  “没什么。”江照雪收回目光,唇角微勾,俯身进了马车,“只是上云京近日,流落街头的野狗越发多了。”

  云有行跟在他身后钻进马车,随意在他身侧坐下,卸下肩上未来得及拆卸的肩甲,“冬日已过,如今春意正浓,本就是野狗发情的节气,估摸着在觅食求偶呢。”

  江照雪拨弄香炉的手微顿,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话里有话?”

  “哈。”云有行哼笑一声,懒洋洋往后一躺,倚在车壁上,斜着眸子看他,“阿雪先话里有话的。”

  “不过话说来,这次我回来,的确觉得阿雪不一样了。”

  “有何不同。”江照雪垂眸压平香炉里的灰烬,重新点了支香,浅淡白烟萦绕在他雪白袖袍上,又从袖摆弯弯绕绕缠上素白如玉的指尖,端得是公子矜贵,郎艳独绝。

  “不还是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么?”

  云有行伸出一根指头晃了晃,“错了。”

  “上次见你时,整个人虽然还是冷冰冰的,却像是冰层下压着什么,瞧得让人心慌。”他认真道,“如今那股郁气却是不见了,不像是睡了一觉,倒像是重新活了一回。”

  “与我而言,并无不同。”江照雪转过脸,从飘荡的窗帘里往外看了一眼。

  一片桃花飘进来,恰好落在他掌心。

  城郊的见南山快要到了。

  “诶?这好像不是你一贯用的香?”云有行耐不住安静,凑近香炉闻了闻,“倒是挺好闻,这香气稀罕得紧。”

  “千步香,南郡的贡品。”江照雪淡淡道。

  “这香我听过,熏人肌骨,不生百病,一年到头就进贡那么一小盒,先帝渴求长生,连龙涎香都停了,就为了用它,六宫妃子便是想要都不给。”云有行状若随意地笑了笑,“咱们这位陛下,倒是大方,又是送夜明珠又是送千步香,难怪……”

  “云有行。”江照雪打断他,眉头拧起,“三句不离他,你再说一句,便从马车里出去。”

  又是野狗,又是送香,他又不是傻子,真听不懂?

  平日里只知云有行不拘小节,何时也这么多心眼了?

  “好好好,我不说他了行不行?”云有行忙道,“对了,昨日我收到了父亲与表哥的信件,特意提及了你,你醒来的消息还未传到南明,有些担心。”

  “萧觉与侯爷想要整顿南明,还是担心自己更为紧要。”江照雪淡声道。

  “巧了,我也是这么说的。”云有行笑嘻嘻道,又被他迎面甩来的冷眼堵上了嘴。

  阿雪哪里就好,就是嘴硬心软,还不让人说。

  “大人,见南山到了。”无杳掀开了车帘。

  见南山上的桃花林,每到春日,总是倍受京中才子佳人青睐,放眼望去,云鬓襦裙与粉色花瓣相交辉映,便是一幅仕女图。

  但如今已是晚春,桃花林中的花瓣,大多都入了泥,只剩几片零零落落地随风飘荡。

  江照雪对桃花无感,自然不是特意来看什么桃花谢,不过是许久未见,寻个清净地方说话罢了。

  “军中那群兔崽子,知道我要提前回京,还惦记着当初我惹恼你,将你气回京的事,拿来笑话我。”云有行在树下席地而坐,仰头笑着,“那时你的气性可不是一般大。”

  江照雪知道,他说的是那次偷偷病好了,两个偷偷去了一次北境。

  那时云有行与他都年少,一个未曾科举,一个也没在军中任职,趁着夏日他身子好了些,便想着去北境看草原与牛羊。

  谁知两人刚混入军营第二日,就被镇北侯提着领子丢回了上云京。

  起因只是因为,那天夜里,云有行趁他不在,跑去军营里蹭几位长辈的羊腿,边吃边抱怨:“王叔,你说我该怎么劝阿雪,让他日后别执着于下厨了?虽说他是不想麻烦我,说好一人做一日饭,可是你们根本不知道,他连盐和糖都分不清!我已经吃了几日的糖焗羊腿了!”

  几位长辈欲言又止,看了眼站在云有行身后的他,又疯狂给云有行使眼色,“嘿,你这臭小子,人家能愿意来北境,已经是把你当做朋友了,你小时候,不也分不清刀和剑啊!”

  江照雪从不会让自己受气,向来是有气当场就发,随即就与云有行闹了别扭。

  别扭闹得太大,便引来了训练场的镇北侯,最后两人灰溜溜被西北军送回了上云京。

  回忆如潮水般褪去,江照雪垂眸,望着满地的花瓣,“过去的事,何必再提,再来一次,我也分不清糖和盐。”

  自从被云有行抱怨了那一遭,他就再也没进过厨房,直到后来入了宫,每到萧濯生辰,他会硬着头皮做一碗坨了的长寿面。

  就如同他与萧濯,重来多少次,他还是会把面下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