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古代言情>疯了吧,才重生疯批帝王就崩人设【完结】>第75章 朕就喜欢他目中无人的样子

  工部尚书接过图纸一瞧,扫过其上所写‘巫山殿’,瞪大眼睛,颇为不解,“陛下如今后宫空虚,先帝的嫔妃又移去了寿康宫,宫室大多无人居住,何必再花费国库去建一座宫室?”

  这殿名,怎么看都带着几分情意,可不像是帝王给自己取的。

  更何况若是天子自己想住,又有哪座宫殿能比得上历代帝王居住龙气盘桓的养心殿呢?

  然而面前的帝王却像是不曾听进他的话,自顾自道:“得早些建好,最好赶在明年入秋前,阿雪才好养病。”

  “陛下,您所绘图纸远比寻常宫室要繁复,即便到后年,也未必能建好。”工部尚书无奈道。

  “朕不管。”萧濯眸光冷下,英俊的面部轮廓在昏暗的阴影下平添几分阴森骇然,“建得慢,那便多雇些人手,明年入秋之前,朕便要入住新殿,尚书若是做不到,那朕届时便住你府上。”

  让天子住自己府上这种事,可远比入狱要吓人。

  工部尚书满头大汗应了下来。

  待人退下,萧濯往后一仰,整个人都躺在软榻上。

  身侧空荡荡,他指尖下意识摩挲过身下垫着的明黄锦缎。

  前世每当他疲惫或兴致低沉时,总有江照雪在身侧陪伴抚慰。

  如今孑然一身,就连灵魂都空了。

  可身体上的苦楚却又让他无法麻痹自己。

  或许他该庆幸,他的君后在下情毒时,没有选择非死即伤的春庭月。

  萧濯苦笑一声,让宫人端了一壶酒进来。

  温和的烛光下,他独自坐在紫檀木矮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往日凶戾桀骜的眉宇也在雨声里染上了黯然。

  “不是与你说了,受伤时不能喝酒,你又不听话。”

  清冷熟悉的嗓音带着呵斥,却让萧濯心头震颤,猝然抬头,“阿雪——”

  然而抬头环顾整座华丽的帝王住所,不过他孑然一身。

  又是幻觉。

  也是,如今的阿雪,哪里会担忧他喝不喝酒。

  萧濯仰头饮尽一杯酒,辛辣一路滚过喉间,正欲再饮第二杯,苟公公忽而推开殿门,脚步匆忙走进来,“陛下,慈宁宫来信,太皇太后下了懿旨,宣江大人即刻进宫,如今人已经在路上了。”

  “咔嚓——”

  萧濯眉目一冷,指尖猛然用力,瓷杯被捻成碎片,刺进肉里。

  前世也是这般,分明先帝在时日日不是病中就是在佛堂念经的太皇太后,在新帝登基后,身上的病一下就好了。

  不但屡次试图插手后宫之事,还在他的君后入宫第一日便召了人过去。

  萧濯自是不放心,放下手里未批完的折子就匆匆赶了去。

  前世他赶到慈宁宫时,两人已是说了许久的话,正好谈及后宫纳妃之事。

  萧濯站在屏风后,哪怕透过屏风只能瞧见那抹朦胧的苍白剪影,脑海里也自动补齐了阿雪清冷的面容。

  太皇太后苍老沉稳的声音自高台之上传来:“君后,哀家知晓你与皇帝情深义重心中唯有彼此,但他毕竟是皇帝,已经让你做了君后,总不能为了你连子嗣嫔妃都放弃罢?”

  “为何不能?”江照雪的声音一如既然淡然又带着讥诮,“他既然爱我,就该与我一般放弃子嗣,若依照太皇太后这话,那臣是不是也可以在相府养几个妾室绵延子嗣呢?”

  “放肆!”太皇太后破然大怒,手掌重重拍在扶手上,站起身,满头朱钗步摇叮当作响,“自古君臣有别,先前在皇子府皇帝如何纵容你哀家不管,如今你入了宫还敢顶撞哀家藐视皇威,哀家看你这君后是不想做了!”

  “做与不做,是臣说了算,后宫之主是臣,不是太皇太后。”江照雪冰冷的声音透过屏风传来,“萧濯能有今日,一半皆是臣给的,没有臣,他什么都不是。”

  “你……你……”太皇太后气得伸出手,指着他的指尖微微颤抖,却说不出话。

  “陛下刚登基,后宫事务繁忙,臣不宜久留。”江照雪顿了顿,又道,“太皇太后年事已高,还是少操些心,如先帝在时那般修身养性便够了。”

  说罢,敷衍地道了声告退,便转身走了。

  萧濯在他走后,才慢悠悠从屏风后走出来。

  “皇帝,哀家可不曾骗你,你看看你自己选的君后,是个男子便罢了,还——”

  “啧。”萧濯懒洋洋地打断她,道,“朕就喜欢他这副样子,倒是皇祖母,一把年纪,还与一个晚辈过不去,你若实在瞧不得他,不如就出宫搬到相国寺去礼佛,多住几年,兴许便能长命百岁了。”

  “凭什么搬走的是哀家,不是他?!”太皇太后不可置信地指着他,“皇帝,哀家小时候还抱过你,先帝以仁孝治天下,你作为新帝,连名声都不顾了?”

  “凭什么?”萧濯嗤笑一声,“就凭朕是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朕又喜欢他,愿意和他共享王土,皇祖母最好不要惹他不高兴,否则朕那些常常饿着肚子的獒犬,可不是好惹的。”

  经此一事,太皇太后的确安分许多,哪怕在他瞧不见的地方,仍旧被他的君后压得死死的,一点浪花都翻不出来。

  但今生江照雪并无君后的身份,他还是怕出什么意外。

  萧濯回过神,随即站起身,“摆驾慈宁宫。”

  “哎哟,陛下,您还未更衣呢!”苟公公慌忙跟在身后,一边走一边替帝王披上外衣。

  ……

  慈宁宫外,江照雪撑着伞,从容站定,抬眼掠过伞沿,扫了眼慈宁宫的牌匾。

  昨夜折腾得太晚,无杳与十七都不曾如何睡,他索幸无甚要事,便独自来了。

  “来者可是江大人?”慈宁宫的掌事姑姑自台阶之上问话,却并不迎上来。

  有前世记忆,江照雪自然知晓这不过是个下马威,淡淡道:“臣奉太皇太后懿旨前来觐见。”

  掌事姑姑状若惊讶,无奈轻叹,“那江大人恐怕得先候着,太皇太后尚在午睡,还未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