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莉。”◎
自从青蛙怪异夫妇给出预言后, 中原中也心头的那份不安的预感，就愈加强烈。
尤其是当他发现，无论自己发出去多少条简讯, 对面都始终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可恶, 之后绝对要说服那个笨蛋, 把这种老爷子通讯用具换掉！
就算她再躺在地上撒娇打滚, 闹着说手机的功能太复杂, 他也绝对不会再……
中原中也攥紧了手里的传呼机，咬紧牙关又一次提速。
在重力异能的加持下，少年如同子弹般从街道的人群头顶掠过, 引起阵阵惊呼。
他的速度快得近乎一道赭色的闪电，被提前安排在各处, 企图求助的‘行人’尚未来得及开口, 就眼睁睁地看着少年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里。
“……先生，布置失败了。目标似乎意识到不对, 我们没有找到出手的机会。”
被赭发少年远远甩在后方的街道上，陆续有几个‘路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老人、妇女、上班族。
马路、地铁口、银行。
各式各样的身份，各式各样的地点。
他们面无表情，定定地望着中原中也消失的方向。
其中一名弓着背的老人收起了拐杖, 按着耳麦向对面汇报情况。
数秒后，像是接收到对面新的指令, 为首的人在挂断通讯后，打了个‘收队’的手势。
下一刻，这群‘路人’各自如水滴般散开, 游鱼似地混入人流中, 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全心全意往回赶的中原中也, 没有注意到这些。
上野公园旁边的河岸小道……第二个路口，在二十五层的时候听到风铃的声音转过头——
伴随着老式洋房熟悉的影子出现在视线中，在拉近的距离下越来越清晰，中原中也心中不祥的预感也愈加强烈。
晴朗的夜空不知何时布满了灰暗的阴云，遮挡住了本就惨淡的月亮，如幕布般黑沉沉地压下。
骤起的风带起雨水即将到来的气息，压抑的空气堆积在中原中也的心脏上，一度让赭发重力使产生了周遭的氧气，被抽干的错觉。
“菲莉——！”
中原中也用力推开无忧屋二层的大门，然而预想中的金发少女并不在，迎接他的只有满屋亮堂的灯光和一室的寂静。
不对劲。
有哪里……出了问题。
中原中也孤身一人站在往日热闹的店内，慢慢攥紧了掌心。
他迅速在屋内逡巡了一圈。
保暖的毛毯被随手丢在沙发上，散尽不再的温度表明少女已经离开了有一段时间。
中原中也直起身，顺着菲莉平时的路线习惯走进厨房，毫不意外地发现了被打开的料理盒。
透明的盒盖摊开在桌上，上面还放着一块咬了一半的叉烧。
灯光、毛毯、食物……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件事。
菲莉是接到了某个消息，临时离开了无忧屋。
可是月食在即，有什么消息或是什么人，能让一个马上失去魔法和战斗能力的亚种，毫不犹豫地离开庇护所？
一个答案缓缓浮出水面，让中原中也的眸光止不住的颤动。
【“——卦象，大凶。”】
【“立即归家，晚一步的话，就再也赶不上了。”】
怪异噩兆的预言又一次在中原中也的耳边回响。
“……菲莉，你这个笨蛋！”
中原中也绷紧了脸，猛地转过身，朝着门外冲去，
“喂，风之仙灵……随便哪一个魔法仙灵，之后什么代价都无所谓，能回应的话快点告诉我，那家伙在……”
——“哦？仙灵？”
一个男人的轻笑声在门外响起，打断了中原中也未完的话。
楼下屋檐的风铃忽然‘叮铃叮铃’地奏响起来，被狂风送入无忧屋二层的房间。
“真没想到，我亲爱的弟弟，还有这种可爱的童心。”
那个声音有趣地说道。
中原中也停住了脚步，脸色难看得可怕。
再愚蠢的人都知道，现在上门的绝对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客人。
中原中也全身肌肉戒备地绷紧，钴蓝色的瞳眸凛冽如冰霜，一眨不眨地紧紧盯向敞开的大门。
皮鞋在阶梯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在一步步逼近的脚步声中，一个高挑的人影终于出现在中原中也的眼前，屋内暖黄的灯光照出来人金色的发辫。
男人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举起，打招呼般微微抬了下黑色的帽檐。
他弯起唇角，与少年相似的钴蓝色瞳眸中跟着浮现出一层浅薄的笑意。
“呀，终于见面了，我亲爱的弟弟。容我正式介绍，我是你的兄长，保尔·魏尔伦。”
“对了，作为阔别许久，第一次相见的见面礼——我给你带了个不错的礼物，你应该，不需要再花时间找那位店长小姑娘了吧？”
金发男人话音落下的瞬间，一个圆球一样的东西，被抛向了中原中也。
它砸入赭发少年的手中，带着还未干涸的潮湿，沾满了中原中也的手掌。
他当然认得这个东西。
那是他每一天，每一个时刻都见到的，再熟悉不过的——
中原中也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不、不行。
唯独这个，唯有她……
不知是谁的心脏发出了惨烈的哀嚎，如同兽类受伤愤怒时的吼叫，不断在中原中也的耳边回响。
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嗡嗡作响。
然而实际上，没有人说话。
魏尔伦像是有意延长这一个时刻般，于是他宽容地给予了对方前所未有的挣扎的时间。
一片静默中，中原中也缓缓地低下了头，与怀中那双涣散的金瞳对视。
——那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而是菲莉·布拉德斯通被切下的，头颅。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终于当空劈下，白色的闪电照亮了魏尔伦弯起的唇瓣与柔和的笑容，
“怎么样，弟弟，喜欢哥哥为你准备的礼物吗？”
轰隆隆！！
天边的雷鸣宛如崩毁般不断吼叫。
男人慢条斯理的话语，让中原中也的瞳孔骤然缩到极致。
再抬头时，异能力的红光如闪电般浮现少年的体表，在主人的命令下，千般重力如泰山，朝着金发男人直直压下！
****
——“Check mate，将军。”
Port Mafia大楼，首领办公室
森鸥外坐在舒适的红色靠椅中，微笑地落下了一枚棋子。
“啊！林太郎你作弊！哪有一上来就趁着虚弱，把对方的‘王’吃掉的？你这算哪门子的象棋规则！”
坐在对面的金发女孩不满地皱起眉，生气地拍着棋盘。
“有哦，爱丽丝酱。”
黑发首领宽容地无视了自家人形异能地质问，笑眯眯地说道，
“这可是那位‘王’，不久以前亲手教会我的规则啊——在夺取的第一步，先把最棘手的变数铲除，作为合格的首领，我当然要吸取教训。”
还合格的首领……
爱丽丝一脸无语，漂亮的蓝眼睛里写满了嫌弃。
明明是个四十多岁，离秃头只有一步之遥的大叔，竟然还和正值青春的美少女记仇。
“林太郎，你的心眼好小啊。”
爱丽丝认真地说道。
“是吗？”
森鸥外没有反驳，只是好心情地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面对就差得意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的大叔，金发异能相当不给面子地扯了扯嘴角，朝着天花板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这种胜券在握的笑容，真是让人不爽。
爱丽丝‘嘁’了一声，正准备推开棋盘去吃蛋糕。
这时，她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停住了动作。
爱丽丝低头仔细地盯着棋盘上，目光在那个被吃掉了的‘王后’白棋停留许久。
沉默了片刻后，金发异能抬起头，故意不怀好意地说道，
“不过林太郎，对方的‘王’可是和你完全不一样，是又漂亮又有人格魅力的美少女哦。你就不怕又出岔子，比如，自己的棋子忽然反水？”
“小心这一次，也‘偷鸡不成蚀把米’哦。”
这语气，连隔壁种花家的谚语都冒出来了，可见某个黑发首领对上一次的败北有多在意。
“哦呀，这可难说呢，爱丽丝酱。”
森鸥外交叉起双手，不急不缓地说道，
“太阳确实很耀眼，让人心生向往。但靠近的同时也意味着，心中所有的鬼蜮魍魉都会无所遁形。这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可不是享受，而是比死亡更加羞耻的折磨啊。”
“至于能够接受这一点，并且坦然待之的人——”
Port Mafia的首领说到这，很轻地微笑了一下，
“失去了王的骑士，即使再厉害，终归也只是还未成长起来的刀罢了。”
而因实验和战争诞生的刀，最后还是要回到见不得光的黑暗里。
森鸥外垂下眼，注视着分布的棋盘，眼底缓缓浮现出期待的光芒。
真是让人迫不及待啊，未来的……双黑。
轰隆！轰隆！
凶猛的雷鸣四下响起，伴随着雷光在黑沉的乌云中攒动，倾盆大雨一瞬泼下，浇打在横滨的地面上，溅出水花无数。
狂风起，在月食开始以前，暴风雨来了。
****
“呯！”
一个人影从二楼跌出，摔在了庭院的花圃里。
巨大的重力让地面如同塌方般向下弯折，男人半个身体都陷入地里，身下的土块撕扯出一块一块可怕的皲裂，进一步加重了他不妙的处境。
然而魏尔伦的面色如常，不见丝毫的慌张。
磅礴的雨水打湿了男人脸颊边的金发，他抬起眼，好整以暇地望着赭发少年靠近。
“回答我，她在哪里？”
中原中也双目冰冷的走向魏尔伦，每迈出一步，施加在男人身上的重力就沉重一分。
“啊，如果你指的是剩下的部分的话——”
魏尔伦像是感应不到压制在身体上的重力，冲着赭发少年微微一笑，
“现在应该是在哪个垃圾场野狗的胃里吧。当然，也说不定是在谁的解剖台上——”
“毕竟就算少了头颅和心脏，剩下的部分还是很值钱的，不是吗？”
无垠的冷酷在中原中也的眼底蔓延开。
当人类心中的愤怒到达临界点，再也无法被容纳时，大脑反而会从盛怒中清醒过来。
清醒地感受袭来的杀意，清醒地——
手刃仇人！
骇然的拳头裹挟着重力，卷起雨滴与风刃对准了男人的笑脸呼啸锤下！
这本该是致命的一击，对方逃无可逃。
意料之外的情况却发生了。
魏尔伦抬手接住迎面而来的拳头。
劲猛的拳风一瞬将青年脸颊边的发丝向后吹起，然而在造成伤害以前，就被红色的重力挡下，以百倍的力道骤然回击！
中原中也腹部中击，巨大的力道，让他不受控制地横飞了出去。
接连砸穿无忧屋二层墙壁建筑，如同垃圾一般摔进厨房内，灰尘石砾纷纷砸下，整栋洋房跟着不稳地晃了晃。
“为什么要愤怒呢中也，时至今日，难道你还认为自己是人类吗？”
男人的皮鞋踏过满地的瓦砾，走向倒在废墟里中原中也，
“我的弟弟，难道没人告诉你吗，你不是人类。”
“你的躯体不过是容器，灵魂只是军方的实验人员，随手敲下的一串字符代码，用来欺骗、控制异能力的工具。而那些牵绊、善意、柔软也不过是他人杜撰出来的，桎梏你的手段而已。”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当然是因为作为人类的你，比怪物好用一万倍，难道不是吗？”
容器、代码、怪物。
这些形容词如利剑般，刺向中原中也，然而赭发少年冷硬的神情里没有出现一丝动摇。
如果放在一年前，他或许还会有兴趣摆出‘你说谎’的表情，满足一下对方。
但是现在——
“……你想说什么？”
中原中也掀开身上的石板，大大小小的石块从给他的衣物纤维里落下，悬浮在身侧。
“我是来救你的，亲爱的弟弟。”
魏尔伦无视了近在咫尺的威胁，向中原中也伸出了手掌，
“跟我走吧，中也，你不应该在这里停留太久。这个世界上永远不存在真正治愈理解你的人，除了我。”
“我们是一样的——同样拥有被制造出来无意义的生命，那么，就该平等地给予创造我们的人，无意义的死亡。”
“这不是很好吗？独属于兄弟两人的暗杀之旅。”
中原中也盯着魏尔伦，慢慢的，眼中浮现起嗤笑的讽意。
“还以为你要说什么——”
“治愈？理解？无意义的生命？少在那里自说自话，我对你的那些可悲的‘心灵路程’一点兴趣也没有。”
中原中也冷漠地看向魏尔伦，钴蓝色的瞳孔闪烁着令人心惊肉跳的凌厉光芒，
“我再问最后一次，她在哪里。”
“……”
“交涉失败了吗。”
魏尔伦沉默了一会儿，他收起了脸上宽容的表情，嗓音里透出一丝冷意，
“虽然我早猜到，我的弟弟还没软弱到可以用语言说服，但是这样的你……中也，看起来，你确实需要一些额外的震撼教育。”
中原中也没有说话。
取而代之的，是他重力的回击。
厨房内锋利的厨具叮叮当当地掉下，在落地以前有生命般腾空而起，与悬浮的石砾一起，裹挟着重力朝着魏尔伦的门面笔直扎去！
“没有用的。”
金发青年抬手，势不可挡地刀具在他的重力下尽数粉碎，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中也，我是你的哥哥，你的重力来源于我，你的能力来源于我，你无法伤到我分毫。”
“哈，是吗？”
中原中也冷笑一声，下一刻，他的身影在刀光的掩护下一闪。
不过瞬息，少年如幽灵般出现在魏尔伦的身后，以腿为鞭，以拳为刀对准敌人的头颅破空劈下！
额头、眼珠、咽喉、心脏。
毫不留情地杀招，如同疾风骤雨般朝着魏尔伦涌去。
每一击，都对准了魏尔伦的命门。
如果仅凭重力无法破开防御，那就加上真正的绞杀！
重力与体术，被同时开发到极致。
中原中也冰冷地注视着这个自称他兄长的青年，钴蓝色的瞳眸中没有丝毫的犹豫。
像是没有预料到赭发少年会采取这样的攻势，魏尔伦有点狼狈地避开了倾泻而来的拳脚。
——那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或是任何一个国家的体术、暗杀术。
本身就被称为‘暗杀王’的魏尔伦迅速反应过来。
这与其说是体术，倒不如说，是经过无数次锤炼、运用、总结之后，摒弃了所有无用的动作——
纯粹、杀意、干净。
那是真正单纯的、为了狩猎而生的，针对大型野兽的绞杀！
“嘭！”
短暂的思绪交替之间，魏尔伦被一脚击中，脸颊跟着被拳风擦伤，迸裂出血液。
金发青年看了眼指腹上染开的红色血渍，望向中原中也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你可真让我惊讶，中也，我已经很久没见到自己的血了。”
“是吗？那接下来，让你再看清自己内脏的颜色如何！”
中原中也冷笑，带着杀意逼向魏尔伦！
魏尔伦的眼底浮现起笑意，然后在下一秒，寸寸冻结！
如同某种黑色花朵，在脸上绽开。
他伸出手，重力异能探向了金发少女头颅所在的位置。
看出对方打算的中原中也瞳孔一缩，眼中掀起狠厉的怒意，
“离她远点！不准碰她！”
赭发少年单手成刀斩向魏尔伦的眼睛。
与此同时，暗红色的重力极速蔓延，竟然硬生生地化成了数条重力尖刺，分别对准了青年的四肢与心脏。
这一回，是真正的避无可避！
“不错的一击，但是你在看哪里，弟弟？”
男人轻柔地嗓音在中原中也的背后响起。
中原中也脸色一僵。
攻击菲莉的头颅只是假象，暴露在异能力下的重力幻影是诱饵，而真正的本体在——！
男人的手臂从后方绕来，如清风取物，山间隐月。
他轻而易举地避开了重力尖刺的杀机，掐住了中原中也的脖子，将人如同沙袋般提了起来。
“简直就像野兽一样的攻击方式——”
魏尔伦声音与千倍的高重力一同落下，中原中也眼前发黑，肺部跟着传出不堪重负地哀鸣。
“不过这样也不错，既然人话说不通，那么就让你切实感受一下，作为怪物真正的心情。”
金发青年抬起手，手掌安抚般轻轻按在了中原中也的头顶，
“从现在开始，我稍微打开一点‘门’，好好体会它，中也。”
“住、……！”
中原中也挣扎着想张开口，然而比这更快的——
某种存在降临，在他的身体内苏醒了。
【】【】——！！
伴随着剧痛的惨烈哀鸣，赭发少年的身体内部如同炸开了一般爆发出剧烈的痛楚。
就像是有人舀了一勺岩浆，浇入不稳定的容器，致使容器的内部物跟着剧变起来。
“啊啊啊！！”
中原中也全身的皮肤扭曲撕裂，眼睛里迸发出黑色的火焰，暗黑色的斑纹爬上他的四肢，喉咙也无法呼吸。
轰轰轰！
酷似八年前，降生的黑色火焰再一次以中原中也为中心，向四面涌现。
足以燃尽一切的伽马射线高温炽烤着周围，天地仿佛扭曲的融化中，内脏全部都要被碾碎的痛苦中——
‘叮铃’
中原中也感到有一股力量被触动般，发出了锁扣打开的声音。
‘哒’地一声清脆的声响，在他的怀中又一次苏醒了过来。
温凉的、带着森林雨水的清灵，轻柔地抱住了他。
中原中也记得这个感觉，记得这份气息和温暖。
它曾是新年之初，金发少女煞有其事递来的‘压岁祝福’，是悬崖边，一点点治愈他刀伤的咒符，是不久以前，他的少女拍着他的肩膀，傻乎乎地说——
【“中，菲莉兔暂时没有，就先用菲莉人代替一下吧。”】
不祥的黑色斑纹骤然停止了蔓延。
残留的魔兽，森林狼王的意识感应般睁开了钴蓝色的竖瞳。
高大的赭色巨狼侧过脑袋，审视地瞥了眼痛苦的赭发少年。
而后它像是被驱使般，不情愿地甩了甩尾巴，仰头狼啸一声，头也不回地撞向了苏醒的【荒霸吐】。
……
…………
笨蛋啊，从来就没有代替这一回事。
正因为是你，唯独是你——
无忧屋内，中原中也努力睁开眼，一点一点将金发少女的头颅抱在了怀里。
“菲莉。”
“……菲莉。”
与此同时，另一边
大雨的小巷中
一具同时失去了心脏和头颅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哗啦啦的大雨不断落下。
弥漫的雨雾中，本该毫无声息的尸体像是听到了什么，沉寂的手指微微一动。
作者有话说：
森鸥外：“这把我必拿下！”
——————
已知线索：
魏哥
带着礼物登门了
屑鸥外和爱丽丝的对话
暴露了很多信息
此刻的菲莉
正在无头待命中
菲莉：“……”
PS.
看啊，是糖呢！
别怕，最愁的部分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揍人了，真的（
感谢在2022-12-02 17:13:59~2022-12-03 16:56: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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