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岭晚上那一场烟花叫许多人瞩目。

  而还没热闹多久, 就出了变故。

  “不好了, 起火了!”

  姜谨行用完药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困的慌, 这睡的昏昏沉沉, 被人叫醒的时候还没回过神,“什么?”

  “盟主, 侧院起火了!火势汹汹, 屋子全烧塌了,下人们浇灭了旁边的院子才止住了火势!”张管家一头汗水,这种大喜的日子本来该好好注意,闹出这么大的事儿他也难逃其咎, “不过所幸没有人受伤……”

  谁知道姜谨行听了之后, 一激灵清醒了过来, 抓住张管家的衣领责问, “为何会突然起火!是哪个院子?”

  “就, 就是侧院,东边荒废了很久的院子……”张管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咽了口口水:“前院玩得热闹,有人放了烟花……”

  他话还没说完,姜谨行直接仓促地跑了出去。张管家赶紧带着人追了上去。

  徐棠坐在不远处的屋檐上看热闹。

  她看到姜谨行前来, 而下人迎了上去, 他的面容从惶恐到沉重, 到冷静,最后安抚了一下下人们,吩咐人都不准进入被烧毁的院子。

  那个地牢之上的院子只剩下狼藉, 而地牢也已经塌了,绕谁也不会知道底下埋藏了谁。

  “还真是够无情呢。”徐棠唏嘘了一句。

  系统哼哼道:“你以前也差不多。”

  徐棠嗯了一声,淡定从容:“我不一样,像我这种人,行的正坐得直,问心无愧。”

  系统表示,它无法反驳,“我发现你这个人嘴巴真是厉害的很。”

  “知道就好。”徐棠收拾好站起来,“不和你叽叽歪歪,走,去见见我未来的岳母大人。”

  而另外一处。

  姜莞回到自己院子里换了身衣服,等到下人来通知自己的时候,才呼了口气出门。她到地方的时候,面容上带着迷茫,似乎真是刚睡醒赶过来的一般。

  晨娘跟随在后,才起身头发都有些凌乱:“还真是多事之秋。”

  姜莞看了一眼被烧毁的院子,皱了皱眉头:“幸好发现及时,不然火势蔓延开就糟了。”

  晨娘附和着点头:“对,听说没人受伤,不过这烟花也太危险了,好端端的怎么还走水了呢。”

  “这种事情本来就说不准的。”姜莞叹了口气,心里在想着没想到徐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怎么这时候过来,夜里冷,你穿这么点别着凉了。”姜谨行吩咐完下人,看到姜莞来了,走过去对晨娘道:“还不快带小姐回去,这里杂乱的很,别冲撞了小姐。”

  姜莞无所谓地笑了笑:“父亲不是还在这里操劳吗?我又怎么能过安心睡觉呢?”

  姜谨行拍了拍姜莞的肩膀,心情复杂,“莞儿孝顺,为父甚是感动,不过你身子骨弱,还是早点回去。”

  “好。”姜莞颔首,转身时眸光扫到正在懒洋洋打着哈欠走过来的姜清袂,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姜清袂看到姜莞冷漠的眼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姐姐,你对我是有什么意见吗?”

  “二小姐这是什么话?”晨娘看姜清袂突然发难,忙护住了姜莞:“你这么说,叫旁人听了,还以为我们小姐如何为难你。”

  姜莞垂眸:“晨娘,走吧。”

  现在还不是算账的时候。

  姜清袂眼见姜莞直接走了,追了上去,到了院子门口的时候拉住了姜莞的手臂,“姜莞,我可不是当年的姜清袂了,我告诉你,别在背后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姜莞回过头,眼神冷冷的,“什么叫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烟花是你让人放的吧?”姜清袂一脸笃定,眯着眼睛笑,“如今已经有谣言开始传了,说我是个不祥之人,所以我一回来才会天降灾祸,这等话也就被人说说,你以为真的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吗?”

  姜莞勾了下嘴角,毫不客气地甩开姜清袂的手:“烟花不是我放的,但是……你确实是个灾星。”

  姜清袂瞪着姜莞,哼了一声:“你对我敌意可真重,不过我也不是来和你做什么好姐妹的,我师傅已经和我说过,当年我母亲的死并非意外,你们欠我的,一桩桩都要还……”

  “啪”

  她话都没说完,一巴掌落在了脸颊上,姜清袂捂着脸颊有些发懵,“你敢打我?”

  姜莞手有些发麻,眼里带着红色,咬牙切齿地开口:“别以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姜清袂,这辈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姜清袂对上姜莞的眼神,点头:“好,好,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晨娘看姜清袂气冲冲地走了,忍不住叹气着急:“这可怎么是好,万一她在盟主面前说什么……盟主本来就比较偏向于二小姐,要是她有心挑拨离间……”晨娘着急的都要哭了,“如今夫人不在,小姐段不该和二小姐撕破脸面的……”

  姜莞心绪平定下来:“她就算是去挑拨也无所谓。”

  “小姐!”

  “多说无益,以后我和她针锋相对的时候还多着呢,这世上的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姜莞眼神里带着坚定,她本来想先避其锋芒,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小姐,我们还是去看看吧,你这样硬碰硬百害而无一利啊。”

  姜莞耐不过晨娘百般劝解,叹了口气跟着她去姜谨行院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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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谨行那边遣散了人,安排心腹挖开了废墟,亲眼看到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时候才松了口气。

  张管家心思活络,联想到之前的事情,不由得心惊肉跳,“盟主啊盟主,你实在是糊涂,曾家迟早会发现夫人不见了,到时候再来问责,又该如何解释啊……”

  姜谨行也不顾这些了,沉下心思,“那就先铲除掉这个隐患吧,曾家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皇商而已,明日替我邀请慕容睿,我鼎力支持他夺位,到时候一个曾家也不足为惧了。”

  “盟主何必如此,皇室的都是豺狼虎豹……”

  姜谨行打断了张管家的话,一脸的笃定,“张管家,这本就是大势所趋,人要懂的变通。”

  张管家张了张嘴,到底也没说出什么,武林掺和朝堂,自古以来就没有几个落得好下场……

  姜谨行身体有些不适,拿出贴身的药瓶服了药物,这才舒服一些,往回走没料想竟然看到姜清袂蹲在假山底下哭。

  他忙过去扶起姜清袂,看她哭的梨花带雨,脸颊还红红的,不由问,“清袂这是怎么了?这脸怎么回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东西竟然敢打你?!”

  “爹,是,是姐姐。我真不该回来的,既然姐姐那么不欢迎我,我也没必要留在这里。”姜清袂来之前特意把头发衣衫弄得凌乱了很多,显得更加狼狈。

  像是这种直男爹,卖惨装可怜才是正道啊。

  “到底发生什么了?”姜谨行皱了皱眉,“她,她竟!”

  姜谨行听姜清袂添油加醋的说了经过,怒不可遏,“岂有此理,什么叫做你死我亡,你们是亲姐妹,何来这么大的怨气!简直荒唐!”

  姜清袂吸了吸鼻子,可怜楚楚地揪着衣摆,“姐姐肯定是觉得我抢走了属于她的宠爱,说到底都是我太多余了。”

  “清袂,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是爹,是盟主府亏欠你的。”姜谨行拉住了姜清袂的手,心疼地开口:“你放心,你姐姐那里我会处理。”

  姜清袂这才露出笑容,“谢谢爹。”

  她听到身后姜谨行吩咐人让姜莞禁足,忍不住得意地笑了笑,一个土著还想和她斗?还是乖乖呆在院子里吧。

  曾谨行下令时,姜莞正站在不远处的黑暗里,这父女两的对话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父亲就这么做了决定是吗?”

  姜谨行转过身,看着姜莞从黑暗中走出来,晨娘手里一盏灯,映照得她的脸上晦暗不明。在那边站久了,衣摆都被打湿了,却也不及她眉梢挂着的凉意。

  “你不在你院子里好好呆着,出来做什么?”姜谨行护着姜清袂,扫了姜莞一眼,“我往日对你太过宽纵,你也是要出嫁的人了,禁足也是对你好,好好读书磨砺一下性子,心胸也开阔些。”

  “父亲根本不想听我的解释是吗?”姜莞看着姜谨行,“你就这么信她一面之词,说到底,在你眼里只有她一个女儿。”

  她的声音一改往日的温吞,掷地有声,“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可曾真心觉得我也是你的孩子。”

  姜谨行看着姜莞和她母亲有几分肖想的脸,心绪不由得有些漂浮,握紧了拳头:“张管家,还不快把小姐带回去。”

  “所以我是说对了。”

  姜清袂扯了扯姜谨行的袖子:“爹,你不要怪姐姐,我只是一个私生女,名不正言不顺的,我甚至都没有见过我的母亲,从小就是师傅把我带大……我不想你们因为一个我产生分歧。”

  “你不要再装模作样了!”姜莞看着姜清袂,心头发涩。

  姜清袂叹了口气,走了过去,背对着姜谨行拉住了姜莞的手,情真意切道:“姐姐,我是真心喜欢你,你就算不喜欢我,也能不能不要这么讨厌我……”

  姜莞对上姜清袂带着笑意的双眸,手有些发颤:“你别碰我!”

  姜清袂短呼一声,往后一崴,突然踉跄着跌入柳树旁的池子,幸好姜谨行眼疾手快她才没有落水。

  “爹……”姜清袂站稳后看着姜谨行的脸,双眸瞬间落泪,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样子。

  姜谨行呼吸急促,盯着姜莞,呵斥:“跪下!”

  姜莞恍若未闻一般,直到被姜谨行拽住手腕,才被扯着走,直到到了祠堂,姜谨行踹开门,把她甩了进去,狼狈的跌在地上。

  “戒尺。”姜谨行伸出手,奴仆马上递过戒尺。

  此时此刻,若是上辈子的姜莞,定然已经哭着道述自己的委屈,可是这辈子的她只是面无表情地被押解着跪在祖宗牌位前。

  “今天我当着祖宗当着众人打你,这第一下!”姜谨行扬起戒尺直接打在姜莞后背上,重重地落下,血痕马上浸透了衣衫,“打你枉顾亲情,残害手足!”

  “第二下,打你目无尊长,无法无天!”

  姜莞后背上皮开肉绽,若不是被搀扶着,几乎要跪不稳。

  “第三下,打你不守女德,狭隘狠毒!”

  三下。

  下人松开姜莞的时候,她已经匍匐在地上了,后背火辣辣的疼,她咬破了嘴唇,不啃一声,把眼泪往回咽。

  姜谨行高高在上地看着她,“你知错了没有?”

  晨娘已经哭得不行了,“小姐,你就认错吧!”

  姜莞双手都是血,她看着地面,身形有些摇晃,“我……没错。”

  “不知悔改!”姜谨行又要扬起戒尺,可是对上姜莞通红的眼睛,生生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莫须有的罪名,我什么要承认!”她一笑,血从喉咙里涌出来,从嘴角溢出,“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认。”

  姜谨行丢下戒尺,狠狠地道:“真是和你娘一个德行,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准靠近祠堂,不准给她送水送饭,直到她认错。”

  姜清袂看完了热闹,伸了个懒腰走了。

  祠堂厚重的大门合拢,清冷的月光被阻隔在外边,里边只剩下昏暗的烛火。

  姜莞靠着供案,依旧是一动不动的,也没有打算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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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清袂第二天大早就下山去了雀楼找花魁小倌儿玩,把这事儿当做笑话讲给了他听,“小骄儿,你说我那姐姐怎么就那么恨我?我被她打的一巴掌现在还疼呢。”说着委屈地捂住了脸颊,“我这如花似玉的脸,要是坏了可怎么办?”

  楚容骄一皱眉头,张扬的脸上浮起一丝嗜血的气息,小心翼翼地捧着着她的脸颊,“该死的东西,竟然敢打你?”

  “我帮你杀了她……”说着一顿,“不,杀了她未免太过便宜,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姜清袂推了楚容骄一把,“好啦,明明是姐姐我花了银子来piao你的,怎么搞得好像你是大爷一样?就算我爹这么严惩她,可是她好歹还是盟主的长女,人家还有个厉害的未婚夫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可别逞一时嘴快,把自己赔了进去。”

  “厉害未婚夫?那要是她身败名裂了,估计这靠山也就靠不住了。”

  “你别胡说八道!”

  楚容骄笑了一下,桀骜的脸上难得有些温柔神色,“是是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小倌儿,不过我可不准旁人欺负你。”

  姜清袂一笑:“你这话说的我都心猿意马了呢。”

  楚容骄抓住她要占便宜的手,警告:“你可别玩火,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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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棠在别院安置好了曾玉颜,特意让人准备了好茶水,又递了请帖给姜莞。不过奇怪的是,姜莞竟然到了下午都还没来。

  “按理说不应该啊。”徐棠坐在树下的躺椅上,福若在旁边给她沏茶。

  福若看她神色有些不对劲,问:“大小姐清早就坐在这里,是在等人吗?”

  “是啊,不过人却没来。”徐棠嘶了一声,难不成是姜谨行不让姜莞出来?不对啊。

  姜谨行这个人对爱的人重情,对不爱的人寡情,他以为曾玉颜死了,也不该继续为难姜莞才对。

  “你在这里照顾好曾夫人,不能让任何人靠近院子,不然我唯你是问。”徐棠说完就运用起轻功跑去打探消息了。

  果不其然,她才到青檀院外边,就看到许多人守在大门口,而姜莞就在院子里坐着看医书。就连身边伺候的嬷嬷丫鬟都是生面孔了。

  徐棠轻车熟路地避开护卫,到了墙上往姜莞那边丢了个小石子。

  姜莞放下手里的书卷,吩咐:“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晒晒太阳。”

  那些人也不为难,听到吩咐就都出门去了。

  徐棠落到地上,看姜莞眼眶下带着青泽,脸色惨白的可以,就知道她晚上没怎么睡觉,“小莞儿怎么搞得那么憔悴,莫不是一直在等我过来?”

  “少庄主真会开玩笑。”姜莞直接忽略徐棠,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步伐缓慢地往屋子里去,身上的痛时刻都在提醒她如果软弱就会是这个下场。

  “你怎么了?”徐棠察觉到异样。

  “没什么。”姜莞一直忧心着曾玉颜的安危,问道:“我母亲怎么样了?”

  “夫人身体虽然有些伤,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碍,养几天就好了。”徐棠也不介意她这个冷漠疏远的样子,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子,“你这是被你爹发现端倪了?”

  姜莞房间里带着浓浓地药味,就连一些药草医书都没有收起来,徐棠自顾自地推开窗透气。

  “多谢你帮我。”姜莞知道徐棠确实是帮了自己大忙,眼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低声道:“等我手上的事情弄完就和你走,顺利的话,再有个三两天就可以了。”

  “不着急。”徐棠见她没有想说自己被禁足的原因,也不追问,总有一天她会重新信自己。

  不过她大抵是不容易的,因为前一世的姜莞就是被所谓的“信任”害惨,这辈子对“信任”可谓是畏之如蛇蝎。

  徐棠捡起她炼制的药丸看了看,“这是滋补疗伤的药物,你给姜谨行准备的?”

  姜莞看了一眼她的神色,语气淡淡:“父亲一直旧伤缠身,每每到了三四月就会复发,自然是需要多吃药的。”

  “你倒是还孝顺他,要是我是你,定然会直接杀了他。”徐棠笑眯眯地说。

  “孝顺?”姜莞挑了挑眉,眼里有些揶揄。

  这药自然是好药,不仅见效快,而且滋补功效极佳。不过和之前姜谨行服用的药物相克,这就是让人气血亏散走火入魔的毒药了。如果用得好,她的好父亲成为一个废人也不是不可以的。

  姜莞回忆起一些事,笑容带着冷然的意味,她母亲从未教过她制毒,这些都是后来她落到那些歪门邪道手里时候知道的。

  “喝茶吗?”她突然问。

  “好啊。”徐棠毫不客气地坐到了窗边榻上,她身上穿着青色的柔软绸衫,阳光透过小窗落在她身上,轻盈随意。看起来真似乎是一位世外闲人,毫无危害一般。

  姜莞收回自己的目光,她从来不敢轻视徐棠,走过去抬手倒了杯茶。

  “你不坐吗?”徐棠迷惑更深。

  姜莞抬起眸看了她一眼,在案几另一侧坐下,微微蹙起眉头,唇也抿紧了几分。

  徐棠看她小小的嘶气声,脸色愣了下来,触及她衣摆处又渗透出来的血迹,眼底几乎要凝结出寒霜。

  姜莞忍着痛,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我父亲今天见了慕容睿。”

  “看来他是打算往朝堂上插一脚,突然这么决定是为了为姜清袂铺就好前程,还是为了绊倒你母亲的家族呢?”徐棠心不在焉地回答,垂眸看着瓷白色的茶杯里漂浮的茶叶尖儿,“你猜他想拿什么和慕容睿结盟?”

  姜莞一愣:“左右就是那些。”

  “慕容睿是个色胚。”徐棠定定地看着姜莞的双眼,“你之还会有求于我。”

  姜莞没有追上她的思路:“哦?”

  徐棠寡淡地笑了一下,站起身:“姜小姐好好休息,徐某还有事,先走一步。”

  姜莞握紧了茶杯,不懂为何徐棠会那么大的火气。

  前厅。

  慕容睿和姜谨行聊完,笑了笑:“晚辈还有个不情之请,在我夺得皇位后,能否将令爱嫁于我?”

  姜谨行手摸着茶杯,这种结盟也未尝不可,颔首:“我有两女,一女自幼和姬家少年郎情投意合,另外一个女儿才情俱佳,若是能够嫁入皇家自然是她的福分。”

  慕容睿笑着应答:“那就提前叫您一声岳父了。”

  姜谨行笑而不语。

  慕容睿走出前厅,整个人都轻盈了许多,脸上带着春风得意的笑容。才走了几步,就在下山的山门口遇到了负手而立的徐棠。

  “少庄主,真巧,又见面了。”慕容睿笑着打招呼。

  “倒是巧了。”徐棠看回过神,敛了敛衣袖,带着和善的笑容,“看来少庄主已经和盟主达成一致了,可喜可贺。”

  慕容睿并不意外徐棠会知道这事儿,不过他们皇族只是需要兵力而已,所谓的封侯拜相简直是痴心妄想,结盟也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他在几位皇子中,属于一无后台,二无兵权的废柴,只能迂回救国寻求武林的力量。

  “少庄主说笑了。”

  “这帝王之术……需讲究克制和平衡,王爷大概是想要娶到姜家的女儿,真正和盟主站在统一战线吧?”

  慕容睿无端端觉得徐棠虽然笑的和善,可是似乎心情不是很好,“我对清袂姑娘一见倾心……求娶她并不是为了这些,只是喜爱她而已。”

  徐棠哂笑一声:“可她却不会嫁给你,王爷这些天的碰壁,估计心里也有数。”

  慕容睿自然知道,不过说出来心里难免羞恼,他年纪是大了,可是也不必那些毛头小子差,“少庄主何出此言!”

  “若是盟主是想要把姜莞嫁给你,你娶是不娶?”

  慕容睿沉默了一下,其实娶谁也都是一样的,若是他被姜谨行算计这一道,他顶多是不忿两天,却也会接受。

  徐棠冷笑两声:“我这里有一本秘籍,赠与王爷。”

  慕容睿拿着书,低头看书名,“霸总攻略守则?”他皱了皱眉:“少庄主这是要成人之美?”

  他翻开书,扉页上书——成功的捷径:征服女人的心。慕容睿唾弃无比,可是还是忍不住往后翻。

  徐棠看他那个毫无帝王之相的样子,缓缓道来,“这世上事都要顺势而为,今日我为王爷出谋划策,希望王爷不要成为他人的棋子,若是你娶不到姜清袂……”

  慕容睿抬起视线,对上徐棠的眼睛,语气里有些别样意味,“若是我娶不到,少庄主待如何?”

  “我会亲自杀了你。”

  一字一顿,杀意凌然,毫无玩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