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了。
初吻……没有了。
正在和一同长大的异性接吻，而距离他向自己告白，还不到一天。
一想到这里，一想到正和自己接吻的人，就是小时候那个冷着脸，总是凶巴巴的五条哥哥，梨芽的心跳就停了一拍，手指也颤抖起来，发出小声的呜咽，像是忽然被抚摸到敏。感区域的小动物，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少年呼吸停顿了一下，接着有点兴奋地翻过身，将她压进座椅里。
……
椅子好柔软，也宽敞得过了头，里面全是悟的味道。
淡雅的檀，取自印度迈索尔地区，醇正，柔和，带着甜甜的奶香，世界上最名贵的香料，被用来熏神子大人的衣裳。
因为重视今天的约会，五条悟特地穿了家中送过来的衣服，身上的檀香更浓郁了些，过于熟悉的味道环绕着她，像是无法逃脱的爱意深海，那些黏着的喜欢浪潮般宣泄出来，好像要将她整个人都吞没。
原来接吻……是这么舒服的事情……
陌生的快。感也像是浪潮一样席卷了身体，使她完全不能思考，只能被动接受他的索取，很快，那些快。感又在在少年愈发过分的掠夺中变得激烈起来，使她完完全全不堪承受。
“悟，悟……”
在这种时候，她下意识去做的事情，就是揪紧他的衣领，从这个一直保护着她，照顾着她的少年身上汲取安全感。
意识到这一点，五条悟更加兴奋了，手掌掀起她衣服的下摆，刚探进去，就听见了她的抽泣声。
“要化掉了……”
梨芽好害怕就这样化掉，融化在悟的味道里。
她哭着往后躲，又被轻松地拽回去，于是只能晕乎乎地发出求饶的声音。
“不要亲了，好害怕……”
听见她说害怕，五条悟条件反射般停下来，看着她。
眼尾红红的，嘴唇也被他亲得红红的，生理性的泪水打湿了睫毛，穿得规规矩矩的衣服现在也皱了起来，整个人都……被他弄得乱七八糟。
好糟糕。
好可爱。
想吃掉。
吞进肚子里。
少年的喉结又滚动起来，大脑和心脏突突直跳，从心底里感受到一种渴望——他需要，他还没有满足。
可是她现在在发抖，还在哭。
“悟抱抱我，梨芽要抱抱……”
太超过了……
在私人影院，黑漆漆的地方做这样的事情。
无论如何都太超过了。
梨芽发着抖，捂住自己的脸颊，小声地抽泣着，五条悟顿了顿，把她抱进怀里。
因为强制性的忍耐，他的额头浮现明显的青筋，发梢滴落一滴汗水，他抬手随意抹掉，然后轻轻拍拍她的脊背。
“不哭了哦，这不是好好抱着你嘛?”
她轻轻“嗯”一声，还是没办法缓过来，埋头嗅嗅他的味道，第一次这么清楚地体会到两个人在身体力量上的差距。
悟只是亲一亲，她就已经快要化掉了，那，那那个时候，要怎么办?
她说不定会直接坏掉的……
五条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感觉到怀里的家伙发抖越来越厉害，他抿抿唇，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确没把握好分寸。
“看看我嘛。”
少年把她捉出来，近距离看着她。
他的墨镜早就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此时此刻，这双眼睛就近在咫尺，在她抬指就可以触碰到的眼前。
“这不是你一喊停，我就好好地停下来了吗?明明我这么听话，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会伤心的欸。”
伤心……?
不知道是因为这张脸，还是因为这双眼睛，又或者是因为他这种黑白颠倒不讲道理的鬼话，梨芽感觉脑袋又变得晕乎乎的。
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刚想开口，就感觉嘴巴传来一阵刺痛，慢吞吞抬起手指摸了摸，才发现嘴角好像被咬出血了。
“我不是故意的嘛……”
少年蓝色的眼睛眨呀眨，语调拖长撒着娇，像是一只无辜的大猫咪。
“生气的话，罚我下次被你咬怎么样?”
“……?”她困惑地眨眨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亲了。
“好不好嘛。”
额头被亲鼻尖被亲脸颊也被亲亲。
“好不好嘛。”
帅到得犯规的脸和超规格的眼睛被他用来撒娇。
梨芽的大脑彻底宕机，连摇头都忘了。
听见小声的笑。
“好可爱。”
接着，嘴角的伤口被轻轻舔了一口。
“替你答应了哦。”他贴在耳边说。
最后电影根本就没看完。
因为实在是太累了。
说着‘不会再做什么只是简单抱一抱’这种话的少年，手掌却一直放在她的腰间，虽然没有触碰什么过分的地方，但也没有停止过抚摸的动作。
她感到一阵陌生的酥麻感，肌肤颤栗起来，下意识抬头看他。
“又怎么了嘛。”
对上她困惑的眼神，五条悟笑了笑，理直气壮地说: “谁让你这家伙像小猫一样的啊，猫的话，不是要敞开肚皮任由最爱最信赖的主人抚摸吗?我们现在就在做这样的事哦。”
悟是坏家伙……
今天完完全全确认了这件事。
在限定的时刻，完全不听人讲话的坏家伙。
但是……还是可以给人一种世界坍塌，他也永远不会倒下的安心感。
好累。
悟的怀抱暖洋洋的，好舒服。
所以蹭蹭他的胸口，埋在他的怀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车子正往偏僻的地方开。
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梨芽愣了一下，意识到悟要带自己一起去出任务，迷蒙的睡意顿时消失了一大半，连忙从小包包里拿出镜子看自己的嘴角。
唔，有点明显……
“悟还是让我先回家吧。”
“哈?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
她红着脸，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于是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这个，可以让别人看见吗?”
“为什么不行啊。”
五条悟歪头看过来，比起她的紧张羞涩，少年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极其舒适愉悦的状态。
“老子可没想谈见不得人的地下恋啊。再说了，你要是害羞的话，谁敢盯着你的嘴角看老子直接给他一巴掌不就好了么。”
“……明明悟昨天说好了不欺负我的。”
“没欺负你呀?”
“可是这里……”
她握住他的手，带着他摸到自己被咬破的嘴角，小声说: “这里被悟咬破了，有点疼……”
被亲了。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落在她的嘴角。
接着，少年笑着问:
“还疼么?”
她脸颊通红，低下头不讲话，轻轻摇了摇脑袋。
“呀，这就不疼了?看来我对反转术式还是很有天分的嘛。”
他笑着牵起她的手，凑到耳边轻轻说: “交换过初吻了哦，从此以后，就是一生一世绑在一起，就算死掉也不会分开的关系了。”
“……”这和初吻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梨芽眨眨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又不舍得反驳这样的话，于是又点了点脑袋。
“好可爱。”
脸颊又被亲了一口: “真遗憾呐，要让这个世界其他的垃圾杂鱼看见这么可爱的你，想想就超不爽的——如果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也能运转就好了……”
见他的发言越来越危险，梨芽连忙晃晃他的手掌。
“悟不要这么说，我们还有奶奶和小棘，还有五条爷爷，悟还有杰和硝子，我们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多的好朋友……”
“大家都会环绕在悟的身边，给悟很多很多的爱，如果只有梨芽和悟两个人的话，悟就会失去很多很多温暖，所以不要这样想，好不好?”
他随口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回应，根本不需要在意的一点负面情绪也都会好好安抚，让他完完全全，每时每刻，都确认自己正被好好爱着。
“我只要你看着我就够了。”
少年往后仰，放松地靠着椅背，感受着从车窗吹进来的夏风，弯起嘴角。
“但是你口中那样的未来，好像也还不赖。”
“嗯。”
她笑了笑，笃定地说: “一定会实现的，那样的未来。”
阳光明媚而又灿烂，风卷来河畔植物的香气，车子越开越远，不一会就到了目的地。
他们很快和夏油杰会合了。
“下午好。”
夏油杰递了一罐可乐给她，像是没看见她被咬破的嘴角那样，正正经经地开始说起任务内容。
梨芽松了口气，跟在他们后面，慢慢走进了废弃的大楼。
“这些咒灵怎么总是待在这种地方啊。”
五条悟有点嫌弃地皱起眉，遮住她的眼睛。
“她还没吃午饭，要么速战速决?”
“可以。”
三分钟后，藏在大楼里的咒灵被捉了出来，五条悟先一发远程施法，夏油杰再上去近战肉搏，很快就将这只咒灵打得失去行动能力。
白发少年回头看她，朝她露出有点小骄傲的神色，梨芽笑了笑，从善如流地夸他: “悟好厉害。”
接着，她注意到夏油杰背对着他们做了什么，地上那只庞大的咒灵就不见了。
“这是杰的术式啦，相当于宝可梦训练师，能把咒灵收服化为己用。”
“欸?好神奇，也好厉害呢。”
“嗯，还不赖，但还是我更厉害。”
“嗯。”她忍不住笑: “悟天底下最最最厉害。”
“那个……”
见他们撒狗粮完全不顾旁边人的死活，夏油杰有点无奈地笑了笑: “我还有点事情，不如你们先去吃饭?”
“哈?”
要是正常的日本人在这里，一定就会心领神会地走了。
但这是五条悟。
于是他撇撇嘴，很没分寸地问道: “什么事啊?”
“……学校的一点事情。”
“什么事?”
“……算了。”
夏油杰叹了口气: “那总得进行一些扫尾工作吧，还是和往常一样，我去楼上看看，悟在楼下。”
“行啊。”
五条悟转身看着她: “杰就是这样，拖拖拉拉的，每次做完任务还要检查好一会，要我说，这种事情丢给辅助监督不就好了嘛……”
“嗯。”她听着他的碎碎念，牵起他的手， “那我们也去检查一下吧?”
一楼不大，五条悟又是六眼，扫一眼就看完了，但是被她牵着在废墟里散步，这感觉好像也还不错，于是他也就随便她慢吞吞地牵着自己走了。
不一会，夏油杰回来了。
梨芽注意到他的脸色很不好，嘴唇透着不正常的红，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擦拭过一样。
她皱起眉，有点担心地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
夏油杰朝她笑了笑，那笑容看起来倒是真心实意，瞧不出半分勉强。
“好了!”
旁边的五条悟拍拍手掌，像是从幼稚园放学的孩子，语气轻快: “收工收工~”
梨芽又看了夏油杰一眼，没再多问，只是在五条悟说要去吃法餐的时候，轻轻扯了扯悟的袖子。
“我们去吃一点清淡的东西吧?”
夏油杰愣住，听见五条悟“哈?”一声: “为什么啊!我都定好座位了，虽然没杰的位置，但到时候让他坐在地上不就好了。”
夏油杰:……我谢谢你。
“今天好热，嗯……这个天气吃荞麦面最好了，我们去面馆好不好?”
“什么啊，第一天约会谁要吃面。”
五条悟鼓起脸颊: “而且荞麦面那种没滋没味的东西，过年吃一次也就够了啊!”
“悟可以点辣汤面，或者豚骨拉面，等吃完面，我们再一起去吃甜点好不好?”
“那你明天也要陪我。”
“明天要上课呢……”
“我不管。”
“放学以后好不好?”
“嘛……”
他摸摸下巴， “行吧，就去吃面好了，说起来……杰你是不是最喜欢吃凉面来着?”
“难为悟还记得。”
夏油杰笑了笑，感觉吞咽咒灵的恶心感都散去许多，一是因为待会能吃到勉强还算喜欢的食物，二是因为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照料。
稍微也有点嫉妒悟了，他想，能够这样关心别人，又丝毫不会触碰别人自尊，给予难堪处境的人。
悟在她的身边，究竟会有多幸福呢?
看着挚友脸上毫无阴霾，没心没肺的笑，夏油杰也跟着笑起来。
青春啊，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期盼，真心实意地一同浮现出笑容，结伴去吃拉面，傻瓜一样地比拼谁吃得更多，碗越堆越高，惊掉店老板的下巴。
这样肆意明媚的青春，一个温馨寻常的下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