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韩国的警察确实靠不住，即使这条高速公路距离南面的天安只有不到三十公路，等到一群热心的司机借着工具齐心合力将崔秀英救出来，呼啸而过的救护车及警车才姗姗来迟。
医护人员安置着担架，赵成源看着平躺着的崔秀英，“已经通知了你们公司，我晚点再到医院看你。”
崔秀英相比之前精神了不少，“oppa快走吧，我没什么事。”
赵成源也不再多说，转身正准备离去，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大哥的声音从耳边传出，“查到一些线索，你那边怎么样？”
“救护车已经到了，正准备转移到最近的医院。”赵成源忍不住语速加快，“知道宝儿下落了？”
“还差一些，你知不知道一个叫石在权的人？”
“石在权？”赵成源使劲回忆，却丝毫不记得这个姓名，“没听过，和这人有关？”
“去年李孝利剽窃事件，七星帮的一个底层，你再想一想。”
赵成源眼前瞬间闪过辛灿浩缠着绷带的画面，突然有些嘴干舌燥，“我知道是谁了。”
“现在有些麻烦，对方的条件是我们交出这个石在权，当时怎么处理的？”
赵成源脸色难看，“交给李明九了，这个要求没办法完成。”
“我知道了。”大哥语气听不出异常，“我再想办法，你先不要回来，检察院的人也在。”
“。。。拜托哥了。”赵成源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对方。。。是石在权的亲人？”
“是他哥。”赵成泰似乎感受到什么，“五年前因为抢劫罪一直在牢里，6月份刚出来，你不要有思想负担。”
赵成源默默挂上电话，双眼直直的看着地面。
他从没想到过竟然会是这个原因，竟然会是因为一个小人物。可笑的是，明明自己上辈子也同样是小人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生命的价值对于他一再的下降？
石在权的情况他大致清楚，父母双亡脑子也不太好，所以才会在万众瞩目下开枪击伤辛灿浩。赵成源一再说服自己，当初的抉择没有错，就算他不处理，将人交给辛家，下场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但如今对方唯一的哥哥挟愤而来，想要用他的未婚妻交换自己的亲弟弟，这有什么不对吗？他没有资格将过错全部怪罪于这样一位绑匪，哪怕他曾经犯过错坐过牢。
毕竟自己也不是一清二白，大哥的顾虑就是最好的证明。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教唆杀人总归逃不掉，检察院的人也不全是饭桶。以父亲如今的能力当然可以让他免于牢狱之灾，但赵成源自己心里清楚，这次是因为他才连累到权宝儿，他不是什么无辜良善人。
从李宰英到石在权，这是自己第几次因为“小人物”而陷入这种境地了？自己又有什么特殊？若不是起点高出常人太多，凭借脑中的记忆，他这辈子就一定能脱离“小人物”的框架？
事实上自己的能力也就如此，家里的局面更多是父亲和大哥的功劳。而且要不是去年的北京一行，家里如今的情况还要更好一些。他做了这么多可有可无的事，起到的作用究竟是正面大于反面，还是虚荣感一直在作祟？
短短半小时内，赵成源第二次陷入思维矛盾。他一遍又一遍怀疑起自己，面对以上各种问题想了无数种答案，却始终说服不了自己，周围人群的议论、救护人员及警方的忙碌都消失在他的世界，脑中就好似有一个黑洞，将所有正面情绪吸收的一干二净。
“oppa？oppa？”
“这位。。。您是要和我们一起上车还是？病人不能耽误太久。”
赵成源清醒过来，看着担架上一脸担忧的崔秀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跨步上前。
————
天安第一医院，闻讯而来的少时众人一脸焦急，刚走过拐角就看到熟悉的人影。
“oppa也在？”
赵成源右手握着手机，朝众人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众人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但也清楚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刻。看到远处与护士说辞一致的病房号，连忙快步向前走去。
“6月石在英出狱后，我安排了人监视他，但对方的伪装和耐心超出我的预计，是我的问题。”
“现在不需要你检讨。”赵成源压低音量，“当初知道石在权的人有多少？”
“您放心，除了两个一直跟着我的亲信，没有其他人知道。”
“辛灿浩也不知道？”
“辛公子也不知道。”李明九的语气坚定，“事实上辛公子之后也没关心过，我也没有多事。”
赵成源松了口气，石在权枪击辛灿浩的目击证人太多，检察院不可能忽略这个线索。既然辛灿浩不知情，他也安心一些。
“检察院的人应该很快会找到你，你自己安排好。”
“您放心。”李明九没有什么压力，“我也不是第一次进局子，知道怎么应付他们。我们做的很小心，他们查不到什么。”
“就算真查到也没问题。”赵成源给了颗定心丸，“你只要管好嘴，光辛家就一定保住你。”
“我明白我明白。”李明九呵呵一笑，随即惋惜道，“您也不用太担心，既然石在权目的明确，目标达成前权宝儿xi不会有事。只是我现在脱不开身，立功的机会看来要错过了。”
赵成源知道对方没有说大话，就像去年一样，相比警察和检察院，论找人的能力还是黑帮更胜一筹。这次惊动警方是因为报警人是权宝儿的经纪人，多次联系不上后反应过来不对劲，心神震荡下做出的选择，也没法苛责对方。
但官方层面一旦介入，这件事反而没这么容易收场了。尤其牵扯进这桩事件的有他们财阀子弟，检察院的动力用不着怀疑。
赵成源收起手机，脑中开始计算之后各种麻烦问题的应对。
...
“什么？绑架？！”
病床前，众人见崔秀英情绪激动，连忙安抚起来。
“你小心些，虽然只是骨折，但详细报告还没出呢。”
崔秀英顾不及这些，连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又怎么知道的？”
“别说我们，外面也快都知道。”Sunny举起手机到病床前，“公司也不想闹大，但这种事一报警，怎么可能瞒得住？”
崔秀英看清屏幕上“权宝儿疑遭绑架生死不明”的头条后，全身突然没了力气，“怎么会这样。。。他明明说没问题。。。”
“谁？赵成源？”Sunny反应极快，安慰道，“都报警了，自然有警方处理，我们着急也没用，赵成源这样说也正常。”
其他人正要附和，tiffany脸色古怪，“真的正常吗？”
她看着众人的目光集中，“未婚妻出了这种事，虽然他关心秀英我很感动，但现在知道秀英没事了，也没必要继续等在医院了吧？”
“你们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