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六年过去,阿贾克斯从愚人众小兵一步一步往上爬,成为了愚人众的高层之一。

  「公子」达达利亚的名号他从来没有在家人面前说过,只有惊枝偶尔窥见他在家人面前伪装的平和下暗沉的一角。

  她也成长了不少,早在她能明事理那年,菲亚娜就将她从阿贾克斯家里接了出来,顺便将自己的身份的身份告诉了她,还向她道歉,表明自己只是受散兵大人之托,说了个善意的谎。

  惊枝有些好笑,她其实早就知道这件事,也就顺势原谅了她,本来也要改口叫散兵为大人,但散兵因为这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惊枝怂怂的还是像以前一样叫他‘哥哥’。

  在菲亚娜的教养下惊枝了解到了愚人众的不少事情,尤其是无比危险的「博士」和「富人」,菲亚娜叮嘱如果她真的见到了这两位,能避则避。

  “那哥哥呢?”惊枝揣着暖手炉,和菲亚娜在院里散步。

  “大人一向待人宽厚,面冷心热,虽然嘴上说的不好听但其实他很关心您。”菲亚娜的话让惊枝暗地里瘪嘴,散兵那家伙恶劣非常,动不动就要欺负自己,惊枝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转了一圈身上隐隐开始发热,惊枝就准备回屋去了,却听见有整齐划一的声响由远及近,她转身看去。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名青年,红色面具斜戴在他橙色的短发上,他裹着绒毛披风,走动间能看见大氅下被锤炼到极致的身躯,青年稚气未脱,面容俊朗,见到站在门前的惊枝后眼前一亮,快步走近后爽朗的笑着和她打招呼:“惊枝!”

  惊枝点点头,面上表情很淡:“达达利亚。”

  “你生气啦?我上次不是有意放你鸽子的,女皇的任务重要嘛。”达达利亚见到她就像小狗见到骨头,一直粘着不放,还要围着她打转,“别生气啦别生气啦。”

  他的下属全都默默地移开了视线,假装看不见自己上司这样不值钱的样子。

  “我没有生气。”惊枝推他,“我要进去了,外面风大。”

  “你还说没有生气,你都不叫我阿贾克斯了,你每次生气都只喊达达利亚,果然是长大了就生疏了,惊枝妹妹好狠的心。”达达利亚搂着她往屋里走,亲亲热热的说着话。

  菲亚娜好几次都想上前制止,但一想到这小子短短几年就变成了愚人众执行官之一,比自己的职位高上不少,她根本没有立场叫住对方,索性走进屋里去给他们倒茶,眼不见心不烦。

  “你别挨我这么近。”惊枝本来就有些发热,再被他这么一搂,身上就开始冒汗了,达达利亚还紧抱着不撒手,嘴里还念念有词,“我抱自己妹妹有什么不可以的?”

  “你重死了!再不撒手我真的要生气了!”惊枝推着他紧凑过来的脸,面上表情生无可恋,仿佛被巨犬圈着一样坐到了沙发上。

  “为了补偿你,我出差给你带了礼物回来,你看看喜不喜欢?”达达利亚挥挥手,一位愚人众成员就将礼盒捧了上来,达达利亚将盒子拿过来打开给惊枝看里面装的东西。

  盒子里放着各种搜罗来的小玩意,不算特别精巧,但看得出费了不少心,除了女孩子的首饰以外,还有各种玩偶木雕宝石,最多的还是各式各样的用蓝宝石做成的东西,礼盒的夹缝里还藏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写的肉麻无比的道歉信,惊枝有些好笑的白他一眼,笑骂他不害臊。

  之前那次约定好的见面,是两人准备去看一场公开的歌剧表演,但达达利亚突然接到女皇的命令,导致他只好让债务处理人去给惊枝报信,还让她在冰天雪地里等了好久,其实惊枝已经不那么生气了,而且看到他花费了心思准备的赔礼,天大的气也该消了。

  “你没有回家去看冬妮娅他们?”惊枝将盒子收好,转头问还赖在这里不走的达达利亚,“托克应该很想你吧。”

  “这才待了多久你就要赶我走了?”达达利亚面上表情变为震惊和不可置信,他仿佛受伤一般捂住自己得心口,“你就不想我吗?”

  “谁会想你?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的家伙!”散兵从门外走进来,看着挨着坐在一起的两人表情变得更难看,“达达利亚,滚出我的屋子。”

  “嗨呀嗨呀。”达达利亚笑着看向他,两人之间的眼神官司惊枝是半点没发现,这么几年相处下来她到底还是有些依赖散兵的,见到他回来连忙唤了一声,“哥哥回来啦。”

  “哼。”散兵臭着脸在她对面坐下了,指桑骂槐的就开始阴阳怪气的骂人,“我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和狗玩,你怎么老是不听?”

  “什么?你养狗了?”达达利亚却先一步出声询问惊枝,“怎么也没带出来给我看看。”

  散兵一哽,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在心里骂了一句。

  妈的,傻逼。

  “啊?我没养狗。”惊枝终于察觉到两人的针锋相对,她连忙去推达达利亚,“你快走吧,回去看看家人们。”

  “你也是我的家人,你和我一起回去吧?冬妮娅和安东肯定也很想你的,还有托克,上次写信给我说你好久都没回去过了,你是因为我的原因疏远了他们吗?”达达利亚又是装可怜又是打亲情牌,在散兵眼皮子底下就将软心肠的惊枝忽悠走了。

  散兵气得将门摔得哐当响,菲亚娜看看生气的上司,又看看被达达利亚用披风裹着往外走的惊枝,长叹一声,大人啊大人,您要是再这样下去,惊枝小姐就要被心怀不轨的人拐走了!

  走在路上,惊枝开口询问达达利亚的工作情况,“还顺利吧?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达达利亚回答的斩钉截铁,如果忽略他有些心虚的表情可能更有说服力了,惊枝狐疑的看了他好几眼,“我不信,回去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看看。”

  “不用了吧,再说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别老在一个成年男性面前说这些。”达达利亚轻轻揪了一下她的脸,不放心的叮嘱,“知道了吗?”

  “但我们是家人,看一下没什么吧?你也不想弟弟妹妹们担心吧?”惊枝拿他刚才说的话堵他,还搬出冬妮娅他们威胁他,“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告诉托克你在做很危险的事情。”

  她的小表情实在可爱,达达利亚没忍住又捏了一下她的脸,认命的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状态。

  “好好好,听你的。”

  两人回到家后收到了热烈的欢迎,特别是最小的弟弟托克,他一直围着达达利亚和惊枝打转,“哥哥姐姐终于回来了!托克好想你们!”

  达达利亚将带给弟弟妹妹们的礼物拿出来,他摸了摸托克的头,“哥哥姐姐要工作嘛,托克在家有没有听冬妮娅姐姐的话?”

  “当然啦!”托克跳了跳,他表情有些骄傲,“爸爸还夸我了呢!”

  “托克真厉害呀。”惊枝也摸了摸他毛绒绒的脑袋,笑得他有些脸红,冬妮娅看他这个样子就笑他,“怎么每次见了惊枝姐姐你就脸红?”

  托克看了一眼和达达利亚说话没有注意他们这边的惊枝,“那当然是姐姐长得太漂亮了!”

  这话说得不错,因为屋里火炉烧的旺,惊枝将披风和围巾都取了下来。

  她穿着雪青色的蓬蓬连衣短裙,外罩一件绣着滚浪边的袄子,厚实的羊毛袜和皮靴让她在雪地里行走也不至于感觉到寒冷,不知道达达利亚说了什么,惊枝笑着抬手打了他一下,惹得达达利亚连连告饶。

  “要是惊枝姐姐能成为大嫂就好了,对着她的脸我都能多吃几口饭。”冬妮娅也不得不承认惊枝长得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但转念一想,就算不能和自家哥哥凑在一起,惊枝也还是自己的家人,这样想着她觉得好像也还不错,哼着歌去厨房给母亲打下手了。

  托克不知道冬妮娅想了什么,他本想去和很久没见的哥哥姐姐说话,但被安东拉着一起去玩达达利亚带回来的积木去了。

  趁着还没到饭点,达达利亚被惊枝推着进了房间,他在惊枝威胁的眼神下慢吞吞的脱掉上衣,裸露出来的肌肤上有着细小的伤痕,胸前的绷带只松松缠了一圈,上面渗出了血,看着很骇人。

  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躯体青涩但有力,扑面而来的雄性气息让惊枝后知后觉的有些害羞,达达利亚居高临下的和她对视,比她高出不少的青年压迫感十足,在这时,惊枝才恍然发觉曾经只比自己高一点的少年变成了被千锤百炼过的战士,这具身体蕴藏着巨大的力量。

  自六年前他失踪被找回来以后,他的眼神就变得晦暗。

  现在他的眼里藏着雾藏着海藏着深渊,各种复杂的情绪糅杂在里面,惊枝看不懂,她也不知道自己若是稍不不注意就会被拥有这种眼神的青年吞之入腹。

  惊枝用手背贴贴脸,偏开了视线,达达利亚却伸手捧住了惊枝的脸,让她逃不得,“逃什么?”

  达达利亚的声音很好听,如林风入耳,现在他的嗓音有些干涩,莫名染上了几分涩气,惊枝有些耳热,她余光瞥见因为他的动作又变深的血迹连忙拿开他的手,有些生气的瞪他一眼。

  “你不会准备带着伤去做任务吧?”惊枝面上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她将方才怪异的气氛抛在脑后,皱着眉强硬的按着达达利亚坐下,将床底的医药箱拖了出来,拿出感觉的绷带和酒精伤药,有些生气的将他的绷带解开,“你真是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错了嘛好惊枝,下次不敢了。”达达利亚见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连连告饶,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再带着伤还去做任务了。

  “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惊枝给他搽药的手重了点,让他痛呼一声,却不敢随意动弹。

  “好好好,我绝对不会再这样了!你别不理我。”达达利亚又露出了那种可怜巴巴的表情,惊枝还能说什么呢?

  只好噘着嘴认真的给他上药。

  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沾着药膏轻轻柔柔的抹在达达利亚的伤口上,眼尾下垂,眼睫轻颤着,恍若振翅的蝴蝶,达达利亚感受着柔弱无骨的手在自己身上作乱,他下意识做出了吞咽的动作,眼神也跟着惊枝的手指走。

  他就像是猎豹,盯着雪白的兔子,只等时机成熟,就会将其叼入自己的洞穴。

  惊枝被他灼热的视线盯着有些不适应,她停下抹药的手推着达达利亚的脸让他换了个方向看才又继续抹药。

  达达利亚倒也顺着她,他盯着窗上的倒影,看着惊枝耐心的为他上药,面容乖巧,他的思绪越飞越远,又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下午。

  那时的他又听到抹黑惊枝的话,和那人打了一架,一着不慎被藏着的人伤到了,回到家后也是惊枝发现了他包扎的无比糟糕的伤口,她眼里包着泪,抽噎着给他上药。

  “是我受伤你哭什么?”还是少年的达达利亚问。

  “看上去就很痛啊!你怎么总要和人打架嘛,也不知道小心一点。”小惊枝垂着头给他上好药用绷带缠好伤口,回忆的画面和现在的画面逐渐重合,已经长大不少的少女已经不再是那个看见自己受伤会眼红的小丫头了,但还是会嘴硬心软的给自己上药。

  他其实是故意的,故意将伤口包扎的乱糟糟,故意露出心虚的表情,诱着无知无觉的少女心疼心软。

  他实在无耻,但只要一想到少女会将目光长长久久的放在自己的身上他就觉得无耻些也没什么不好,他就是要利用少女的软心肠为自己在她心里博得一席之地。

  缠绷带绕到背后去时惊枝凑近了些,拥抱似的将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达达利亚在她靠近时就有些紧绷,少女身上的清香幽幽的撩拨着他的神经,他看着惊枝低垂着露出担忧神色的眉眼,没忍住咧嘴一笑,完全没了在下属面前的杀伐果断,只有傻气。

  惊枝。

  惊枝惊枝惊枝。

  早在他第一次知事时梦到的人就是惊枝,绮丽美妙的梦让他食髓知味,在他心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他有些卑劣的想,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知晓她所有的事情,她合该和我在一起。

  只要慢慢的改变她的看法,将自己完完全全挤进她的生活,她就再也不会离开自己了。

  爱欲的种子在他身体里扎根,总有一天会缠着她绕着她慢慢长成参天大树。

  PS:嘿嘿嘿嘿,我承认了,我是hentai,我好想写涩涩啊可恶!

  果然还是长大写的顺手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