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地在道路的右边,不过是走了几步云轻就看到了温迪所说的巨大的橡树,惊得她哇地叫了出来。

  “这树是变异了吗?”云轻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变异?为什么这么问?”温迪仔细打量几天不见的橡树,感觉没什么不对。

  作为见过因为变异变得无比庞大的树木的钟离当然明白云轻为什么这么问:“这里没有那些病毒,不会产生跟你世界的植被一样的变化。”

  云轻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不是变异植物就能这么大,也太夸张了,我要去看看。”

  温迪看向老爷子:“所以,云轻见过比这棵树还大的树木?”

  “嗯。我也见过。”

  这回答让温迪有些泄气,总觉得被比下去了。

  “不仅仅是树干更粗,枝杈更繁密,甚至还生出了灵智能攻击敌人。”钟离继续扎刀。“倒是这棵树竟然完全没有生出灵智的迹象,很是奇怪。”

  “不带这样比较的吧老爷子?”温迪很是不满,“这里是蒙德,不是璃月更高不是稻妻,我们的动植物是不会成妖成仙的!”

  “喂,你们在聊什么呢?”发现两人没跟上的云轻挥着手,“你们不走我可就自己走了。”

  “来了。”钟离根本没理会温迪的抗议,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风起地,风是必不会少的,有时候微风甚至不如跑起来的风大,但地面上舞动的小草却告诉人们风无处不在。

  风起地不仅仅有巨大的橡树,还屹立着风神巴巴托斯的神像。

  云轻抬头抬头看着,发现这神像跟温迪也不是很像。

  或者说,如果认识温迪知道温迪身份就会觉得像,不认识就不会把风神和温迪联系在一起,他们之间的共同点兴许只有少年体型。

  而且比起少年,云轻更觉得神像上的巴巴托斯更像是...幼童?

  当然不是跟之前的她一样三岁半状态,更像十来岁这般。

  她站在台阶上,转过身,因为视野足够开阔能看到远处的蒙德城。风车正随着风在转,不快,也不怎么有规律。而更靠近一些的,是并排的钟离和温迪,他们朝自己走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现了自己的视线,两人竟是抄起了近道,离开了路走到草坪上。

  也正是这个时候蓝色的水史莱姆出现了。

  云轻看到钟离和温迪同时停下,似乎都被忽而出现的水史莱姆吓了一跳,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们一人拿弓一人拿枪,对付两只水史莱姆真不需要什么时间。

  打败史莱姆后钟离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史莱姆凝液。

  他并不需要那东西,或者说,这一路上钟离不需要任何东西。无论是离开璃月港寻找武器突破材料还是意外进入蒙德,拿到特瓦林的翎羽和龙爪,都是给她的。

  一切,都是给她的。

  她就那么心安理得地接受,并且在昨晚上再次拒绝了对方。

  云轻忽而笑了,那个钟离并不想让云轻明白的点此时此时却是出现在云轻的脑海中。

  她有拒绝的权利,拒绝是她的自由,就好像钟离有权利表达对她的喜爱一样。

  他们都没法干涉对方的感受,自然没法感同身受。

  就好像她没法知晓以魔神思维思考钟离对自己将永远留在这个世界到底是是不是全然欣喜一般,她又有怎么能要求钟离理解她离开家乡的怅然?

  他们是自由的,包括想法。

  就如同无形的风,能够吹过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在云轻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钟离和温迪走到神像前。

  钟离上了台阶,伸出手:“给,虽说品相不怎么好,但能去合成台合成更好的。”

  被他的声音唤回思绪,云轻微微低下头,看着他手中黏腻的史莱姆凝液却没有动手。

  钟离发现了她的迟疑,刚准备出声询问就被人撞了个满怀。

  手在背后收紧,这让钟离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他们之间并不是没有过肢体接触,无论是战斗配合还是他带着她飞,肢体接触是避免不了的。但是这还是第一次,不是在特殊情况下进行的肢体接触。

  这让钟离察觉了不对。

  手中的史莱姆凝液消失,钟离用干净的手拍拍她的背:“怎么了?”

  “没什么。”云轻推开了他,扬起了笑脸:“只是想说谢谢你。以及,我果然喜欢你。”

  钟离一顿,没能立刻反应过来。

  温迪默默收回迈开的脚步,后退,再后退,远离现场。

  打扰人谈恋爱是会被驴踢的,更何况那个人是老爷子。

  远离保平安。

  然而温迪才刚退了半米远云轻就出声了:“你去哪里?”

  她歪着头,脸上满是疑惑,这让温迪嘴角抽了抽。

  云轻则是眯起了眼:“你不会想赖掉那陈年佳酿吧?”

  温迪:...他倒是真忘记了来风起地要赔上一坛酒的事。

  最后在云轻的督促下,温迪慢慢吞吞地找到埋酒的地方,慢慢吞吞地挖了出来。

  抱着酒的云轻看起来并不知足,她看向边上,觉得一个位置应该不止埋一坛酒。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温迪立马强调:“就一坛!”

  云轻哪里不知道他这是不想给?

  只见她很是自然地把酒收到乾坤袋,这才站起身看着温迪。

  “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蒙德,作为东道主,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

  温迪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不是给你了吗!”

  云轻却是面色严肃:“那坛酒是我用普通的酒跟你换的,并不是你用来招待我们的。”

  一旁的钟离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来。

  他感叹,往日只有巴巴托斯算计别人的酒的份,倒是没想到他竟然也有被算计的一天。

  要是其他人还在...罢了。

  最终温迪妥协了,他在刚刚挖开的洞的边上丈量了一下又挖出了一坛酒。

  虽说一下‘损失’了两坛,但在开始喝酒后温迪却没了刚刚的郁闷,很是愉快的沉浸在陈年蒲公英酒的美味之中。

  三人就那么坐在风气地上,用钟离珍藏的杯子,你一杯我一杯,好不快活。

  先倒下的是云轻,虽说身体构造已经不同,但她的意识让她觉得自己该醉了,于是脑袋一歪直接枕在钟离的腿上。闭上眼,感受着清风,睡了过去。

  这是比那半个月的沉睡更让她放松的一觉。

  确认她睡着后,频频投以视线的温迪才开口:“刚刚那是什么情况?我记得云轻可是很克制的,好像不应该出现那般行为。”

  虽说他们认识也不久,就两天。

  “我也不清楚。”钟离的视线终于从云轻的脸上收回,他看向蒙德城的方向,看着那转悠的风车忽而有了奇异的想法,“也许,来到蒙德是对的。”

  温迪一听调侃了起来:“璃月的岩王爷的情感关系在蒙德得到很好的发展,作为蒙德的风神,真是荣幸。”

  钟离轻笑:“跟着你一起来蒙德,主要的原因是特瓦林的翎羽和龙爪,但也想着让她放松放松。你或许不知道,她到这里不满六天,这六天每天的行程安排的很是紧凑。不论是神之眼还是元素战技,亦或者后边的风元素入体,甚至是一些我本不想那么早告知的真相,所有信息都是在这六天内接收到的。如此一来,繁华忙碌的璃月港其实并不适合她呆着,倒是蒙德,很适合放松。”

  温迪忽而明白了:“你原本就有进入蒙德的打算。”

  对于这个问题钟离没有回答,不过没有否认就已经是默认。

  温迪看看他,再看看睡着的云轻,举起酒杯。

  两位在位最久的七执政就这么一边喝一边聊了起来。

  云轻和钟离在蒙德呆了差不多半个月,这才把需要在秘境中收集的突破材料收集。

  他们倒是没有住在蒙德城,云轻对蒙德野外还挺感兴趣,尤其是摘星崖,跟着钟离去了七八次。

  不过很可惜,她依旧不知道星空中自己的位置在哪里。

  他们挥别了温迪,踏上了回璃月港的路。

  这一路倒是不急,他们在荻花洲望舒客栈呆了两天,云轻在确认魈没法指导自己的风属性能力后终是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钟离询问:“为何不直接问温迪?”

  “他应该也不知道吧?”云轻只是猜测,“他不是妒贤嫉能的人。以你们的关系,再加上他在我面前的不掩饰态度,在发现我对风属性的操控其实不顺畅后肯定自己也想了办法,只不过他也没有办法,所以才不出声。你们同为神明,他跟我的关系也没好到什么都会说的地步,明知道他可能不知道还去询问只会制造尴尬。”

  钟离若有所思:“你竟是这般想法?”

  云轻笑了:“不然呢?那是风神,要是我跟关于风元素的事他回答不上来,不是落了他的面子?”

  “询问魈的时候没有这样的顾虑?”

  “怎么说呢...”云轻组织了一下语言,“魈虽然不知道血量的事,但是他是看着甚至参与我两次身体重塑知道的很多的仙人。所以温迪虽然是你的朋友,我也把他当成了朋友,但比起魈来说,他还算是外人。”

  钟离很是客观地辩解:“魔神皆爱世人,温迪...”

  云轻无奈地打断:“不一样。”

  并非不信任温迪,而是交情没有达到那个地步。

  有个词语叫‘交浅言深’,云轻觉得她跟温迪交情更多是因为钟离和他本是‘同事’,即便她在蒙德呆的时间好像比在璃月呆的时间要长,但也改变不了蒙德和璃月是两个国家的事实。

  她信任钟离,自然更亲近璃月,仅仅如此。

  看着略微无奈的云轻,钟离忽而就懂了。

  那是情感方面的‘排外’,是划分了自己人和外人的界限。

  作者有话要说:

  温迪:?坑了我一坛酒还把我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