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过这个任务比较特殊,可能需要一些伪装才行。”

  年幼的神明歪了歪头,看上去有在认真考虑这个提议。

  “都是为了任务嘛,伪装什么的克服一下困难就好啦……”芙蕾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其中的潜台词,下意识表忠心道。

  然后,事情就开始变得有趣了起来。

  随着两人一同被打包丢去大巴扎,早有准备的妮露和剧团里的大家笑眯眯的迎上来,愈来愈近的黑影看上去就在打着什么奇怪的主意。

  芙蕾雅只能弱小无助地扒拉住旁边的流浪者瑟瑟发抖。

  少年却好像已经看透了一切,毫不留情地把她从身后拎出来:

  “克服困难,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芙蕾雅死死抱住少年的胳膊欲哭无泪道:

  “我哪知道纳西妲的意思是要我们去深入虎穴,还要假扮成舞团去献舞,我身体协调性真的很差救命啊……”

  妮露带着笑意缓缓靠近:“没关系的阿莱娜,这次的舞蹈很简单,何况我们还有一整天的时间用来学习,你肯定可以的。”

  少女表面话语温柔,实际上手腕力气丝毫不减,甚至水系神之眼都亮了一瞬。

  轻轻松松把芙蕾雅拽上了贼船。

  这下原本的舞服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芙蕾雅坐在镜子前等妮露给她绑头发,一边撑着脑袋复盘流程:

  “舞蹈结束之后跟着负责人一起出场,假装对深渊之物很感兴趣……后面是什么来着?”

  人偶少年正叼着黑色发圈在绑发尾,闻言食指勾住发绳,想了想道:“然后把他带到荒无人烟的地方直接逼问结果就行了。”

  “哎?”

  妮露刚好抱着刚熨烫好的演出服过来,赶快解释道:“不是啦,计划里我们只需要拿到下一次的线索就够,不用这么冒险。”

  说到这里,妮露安慰似的拍了拍芙蕾雅的肩膀:“不要逞强,后续的任务交给护卫队来就好了。”

  毕竟少女看上去就很不擅长打架。

  “其实我对付他们几个还是没问题的,你们要相信我啊。”

  芙蕾雅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开口试图扭转一下自己在周围大家眼中弱不禁风的刻板印象。

  却只换来了妮露看上去就很敷衍的安慰:“好好,相信你。”

  转头揉了一把少女手感很好的脑袋,挑了一把檀木梳来给她梳头发。

  “到时候要是情况有变,你直接把最左边的这根簪子拔下来,就能最快弄散发型,方便躲避跟踪。”

  妮露说着轻轻戳了一下少女的脑袋,成功把少女走神的思绪拉了回来。

  芙蕾雅忽然想起了之前达达利亚送给自己的礼物:“等等,我之前有支蝴蝶簪,可以用那个吗?”

  少女倒是没想太多,这毕竟是剑中簪,到时候要是有什么需要武器的场合没准还能派上个用场。

  但是这个行为落在大家的眼中,就有些变了意味了。

  “当然没问题,用这支也是一样的。”

  妮露接过这支精致的簪子,入手便能感受到金属的凉意,从细腻程度来看绝非凡品。

  就算放在擅长制作精细银器的璃月明星斋,也能算得上顶级工艺。

  “这簪子估计很贵重吧,你确定要戴着?”妮露决定再提醒一下,

  “到时候兵荒马乱的,万一弄丢了可就太可惜了。”

  芙蕾雅想了想也是。

  要是丢了,后面和达达利亚那边解释起来也是个大麻烦。

  刚打算伸手拿回来,背后却传来一道少年人的清亮嗓音:

  “不会丢的。”

  芙蕾雅回头望去,人偶少年正盘腿坐在不远处,手上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左右晃晃,在逗大巴扎剧团里的姜黄猫咪。

  飘来的声音不远不近:“除非他们早有准备。”

  芙蕾雅就是最怕别人立flag,流浪者此话一出,少女感觉此次任务圆满完成的几率瞬间降下去三分。

  赶快拍拍妮露的手,“要不还是不戴了,毕竟是别人送的,丢了确实也不太好。”

  妮露这才从瓜田回神,点点头准备放下手中的簪子。

  却忽然睁大了眼睛。

  在日光的照耀下,手中的簪子在蝴蝶尾羽的部分,闪出了一串镌刻在内侧的花体英文。

  一眼便能猜测出是某个人的名字。

  妮露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看着正随意靠坐在镜子前的芙蕾雅,心情正好的少女正试图呼唤流浪者把猫咪抱来让她也揉两把。

  看来眼前这两位都不是知情者啊。

  大巴扎的舞者悄悄把银簪放回了梳妆台上,面色如常地继续给眼前的少女编耳侧的鱼骨辫,在末端系上了垂落的翠色蝴蝶结。

  然后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祝名字的主人好运。

  *

  配乐起。

  学习舞蹈的第一步,是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身体。

  看着原本信心满满的少女在妮露一次又一次的示范和纠正下逐渐失去了眼里的光芒,剧团的其他人坐在舞台边的箱子上,感叹不已。

  “果然每个想来学习舞蹈的人都逃不过妮露的魔鬼训练。”单腿踏在箱沿上的青年啃了一口手中的苹果,回忆道。

  “来到这儿的,谁都觉得自己是有天赋的那一个,结果还不是被妮露训练到最后连腿都抬不起来。”

  旁边坐在箱子上的短发少女晃了晃小腿,“也不知道这次她能撑多久。”

  “我赌两小时。毕竟他们就去凑个数,总不至于像我们当年一个动作一练就是一天。”青年把苹果咽下去道。

  “那我赌起码半天,”短发少女屈起膝盖,左臂搭在屈起的腿上,转了转手腕道:

  “我可没忘一个翻手腕就练了半天的那段日子。”

  两人在这边优哉游哉,在舞台中央的芙蕾雅已经快累虚脱了。

  毕竟时常需要把自己定格在静态动作,方便妮露纠正舞蹈姿势。

  几轮练习下来,少女已经完全失去了一开始的热血沸腾,只求及格能混过去就好。

  再不想办法省点力气,估计在献舞之前就要累困了。

  芙蕾雅悄悄瞥了一眼旁边在乖乖听讲解的人偶少年,趁着大家都没注意到,明晃晃的把自己的重量往少年那边送过去。

  身侧的流浪者原本只是虚虚地揽着少女的侧腰,忽然结结实实地感受到旁边人的重量,下意识就把人搂了个满怀。

  白皙的指尖触上腰间软软的薄纱,惊得少年下意识就想要松手。

  但是刚打算后撤,怀中的少女就有要倒的趋势。

  一时间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芙蕾雅心虚地不敢看身侧人的眼睛,心道自己就是稍稍想偷个懒,他应该不至于把自己推出去吧。

  半响,身侧的少年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使了点力气把人揽入了怀里。

  掌心有意无意地压住了那枚被金色丝线缠绕住的平安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