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斯特梳理好温迪的额发，见人表情呆愣。
“你怎么了？”
“没，没事。”温迪眼神有些飘忽，提起酒桶给自己倒酒喝，想借酒杯掩住脸上的不自然。
但他越是欲盖弥彰，菲斯特就越觉得他奇怪。
夜色昏暗，看不太清温迪的表情，菲斯特想要凑近些，却忆起温迪之前说不要凑那么近，这会吓到他。
往前倾的身子一顿，随后坐正，讪讪地说道：
“喝酒吧。”
应该是整理头发的行为吓到温迪了，所以他才会表现得那么奇怪吧。
菲斯特大口饮酒，神情恼怒，内心暗骂：该死，他怎么就突然忘了呢？
以后还是不要随便碰温迪了，免得惊吓到他。
酒过三巡，菲斯特语气生硬地开口道：“你再说一遍那个火娃娃的名字吧。”
“嗯？”温迪还在想着心事，听到此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嗯什么，你不是让我去回应小孩的愿望吗？”
"是，是啊"温迪眨眨眼，回答：“她叫可莉。”
可莉，可莉……
生怕自己下一秒就忘了，菲斯特拿出记事本，摸黑写下。
记事本小而厚，封皮破旧，里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委托的各类注意事项。
菲斯特记忆力不太好，为了顺利完成委托，记事本就成了他最好的搭档。
只是最近，这本记事本逐渐多了些以往没有的东西。
比如火娃娃的名字是可莉。
再比如家里苹果好像用完了，钱也不够用了，记得得多弄些……
温迪托腮，紧盯着他看似认真的侧脸瞧。
很快，他似乎是下定某种决心，抱着期盼，踌躇发问：
"菲斯特，你喜欢我吗？"
"嗯？喜欢？"
"嗯。"温迪看着菲斯特皱眉思索的样子，原本平静下来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
不一会，只见菲斯特深吸一口气。
"……不喜欢。"
"欸？"
听到这个回答，温迪心一沉，喉咙瞬间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说不出话来，又刺痛又难受。
他用力地攥紧双手，开口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沙哑，"这样啊。"
"不过，喜欢到底是指什么？"
"？"
这个提问实属意料之外，温迪神情怔怔，“什么意思”
菲斯特接着又说：“很照顾我的阿姨说：‘喜欢就是看到某个人就会高兴。’
可是我看到有个与女人见面就说喜欢的男人，背地里也会对其他人说喜欢，看上去并不像是高兴的事。
后来在护送学者的时候，他们也会讨论喜欢，其中有个学者说：‘喜欢只会让人变无可救药的蠢货。’
所以，‘喜欢’到底是什么？”
是会让人感到高兴的东西、还是随口就能说出的甜言蜜语、还是会让人变得愚蠢至极
菲斯特搞不明白，觉得“喜欢”是不可轻易靠近的东西。
他并不想把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放在温迪身上。
闻言，温迪先是不由地噗嗤一笑，说他傻。
随后轻轻捧住菲斯特的脸，与那双如鹰般锐利的金眸对视，沙哑的声音中含着丝丝诱惑。
“要不我来教教你”
此刻，月色正好从云端里好奇地探出头，照在少年身上，菲斯特看清了对方脸上狡黠又勾人的微笑。
活像个仗着自己深得宠爱而肆无忌惮的小狐狸一样，可爱得让人生不起气来。
“小狐狸”凑到他耳边，语气甜腻地撒娇道：“好不好？”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寥寥几厘米，菲斯特看着仿佛藏着点点星光的眼睛，鼻尖满是对方身上清新淡雅的香味。
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感觉整个人忽然像是中了毒，心跳如擂鼓般猛烈跳动，震得耳膜发颤，头脑竟比严重失眠时要更昏沉。
晕乎乎的菲斯特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你怎么靠我那么近不是说会吓到你吗？”
“……”
精心营造的氛围如同气球，被针轻轻一扎。
“砰”地一下，炸没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
温迪脸色阴沉，一把推开菲斯特。
“你暂时别和我说话了，我讨厌你。”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