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来了
宇文候听到这话，不敢置信的回过头，“孩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真的要嫁给秦王？秦煜宁在京城中的名声和他做的那些事，你是知道的吧。”
刘漪如微微颔首，“我知道，伯父，这些我都知道，但确实和她说的一样，大局已定，天子面前，你我无力反抗些什么。”
刘婉儿听到这里，眼中便带上一丝愉悦的微笑，可想到宇文候刚刚那样骂自己，又忽然不高兴了。
如今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能不能嫁给宇文家的公子，那全凭宇文候的一句话，如今讨好他不成，反而被他骂了，着实是委屈，那刘漪如有什么好，可以让他护着，求着要她当他儿媳妇。
刘婉儿带着混合着嫉妒与幸灾乐祸的情绪看着刘漪如，但刘漪如不曾瞥过她一眼。
宇文候欲言又止，心疼的看着刘漪如，默默无言的往大门走，刘漪如陪在后头，也没有话说。
”孩子，我是真的希望你可以幸福，要嫁对人，要嫁爱你的人，万万不可重走你母亲的路，我一定会为你想办法，就算不要你做我宇文家的媳妇，也必定会让你好好过日子，不入那吃人的地方。”走到门口，宇文候终于忍不住了，眼含泪花，看向刘漪如，透过她的脸看到另一个人，刘漪如只得忍着心头的无限酸楚，笑着看向宇文候。
“伯父放心，我也并非是等闲之辈，不会让自己，白白丧命。”少女表情坚毅，微笑着看着宇文候走远。
今夜原是守岁，但刘府因为出了事，清清冷冷，刘漪如归院子的路，空荡萧瑟。
翠芳早就候在院子里，在炉子里加碳，刘漪如的寝室内温暖如春，这碳是她卖了许多大夫人送的东西后买的，刘府内根本没有人给她发碳。
“小姐辛苦了，这前些日子老爷打的巴掌留下的印子还没有消，如今又多增了一个，这可怎么好，要是破相了，就不美了。”翠芳小声埋怨道，语气里满是对自己小姐的心疼。
“这有什么，你该庆幸，他只会打巴掌，无能到旁的事都做不出来。”刘漪如语气里是对刘盛的不屑。
劳累多时，主仆二人都有些疲惫，顾不得今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便早早的熄灯休息。
刘漪如身体疲惫，但总感觉心里有点发毛，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窗外的鸟雀早已归巢，小院里是一片寂静。
屋外似乎是下雪了，半透明的窗外是大片落下的冰莹剔透，寒气顺着窗户的缝隙一点点钻进屋内，侵蚀那些热气，随后逼向刘漪如。
犯困的刘漪如在突袭来的冷意中清醒，坐起身，屋内一片黑，却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黑影，门的一角微开，冷风就是从那里进来的。
与寒气一道来的还有血腥气，那黑影夹杂着最肮脏和最纯净的东西向她走过来，不知为何，竟然一直走的悄无声息。
刘漪如猜到了那是谁，谁能够冲破刘府的侍从一层层的坚守，专门来到她的房间，悄无声息，席卷来无数杀意。
是那杀人无数不眨眼，不久前威胁过她，让她不要嫁给他的秦王。
刘漪如猜到他来是为了什么事，慌乱之中竟然还有了几分镇定，不喊不叫，坐在床上，看着他逼近。
“当真是不怕死，我也不是没有劝过你吧，亏我之前还觉得，刘小姐是一个，聪明的女子，我向来喜欢聪明人，所以才决定放你一马。“
秦煜宁走过去坐下来，气息平稳，刘漪如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有一种掩埋在那两种味道下的淡淡清香。
“违抗懿旨，我会当场被赐死，但凡脑子不蠢，都不会急着在那个时候抗旨的，殿下想的不错，我的确是个聪明人。“刘漪如嘴角噙着笑，微微抬头，借着月光看面前的人。
”你这种聪明，是自作聪明，你不会以为，自己有点脑子，就能和之前那些女人不一样吧？于我而言，你和她们没什么两样，进了我的王府，近我的身，不是想杀我便是想从我这得到些什么，我不会让你们得逞，你们都要死的很难堪。“秦煜宁低语，声音中带着丝丧心病狂，是地狱里鬼魅的声音。
他伸出一只手，触上漪如的脸，刘漪如能感受到他手心冰凉，手指上因为常年拿剑而磨出的茧，以及点点液体，那味道一闻，便知是血。
他逐渐将手转到刘漪如温热的后脖颈，随后另一只手捂住刘漪如的薄唇，在脖子上的手立刻发力，刘漪如立刻感到自己不能够再呼吸，骨头似乎又有了前世死时要经受的那种痛苦。
刘漪如立刻挣扎起来，用嘴咬住秦煜宁的掌心，用力猛到她感到自己似乎咬破了他的皮肤，舌尖沾到他手上沁出的血，秦王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滞，只是手上的力气稍减，给了刘漪如喘息的机会。
空气中的氧气便都成了稀有品，刘漪如知道此刻若是不让他停下来，她必死无疑，于是两只手使劲拉开那只挡着她嘴的手，用尽胸腔最后的氧气说道，“我想要和殿下合作！“
这话说完，刘漪如便没有力气了，秦王的手一顿，眉宇瞬间扬起。
”合作？“秦煜宁嗤笑一声，
刘漪如用双手支撑住自己，虽然秦煜宁面上很不屑的样子，但他瞬间收了力，让刘漪如有机会把话讲完。
”什么合作？“
”我们都有各自的敌人和各自要做的事，娶我，彼此便是相辅相成，我生来就活在后院的勾心斗角里，可以做您手里最锋利的剑，在后院和宫中，为您扫清所有障碍，做您的谋士。“
秦煜宁和皇室众人的关系颇为不好，这些年尔虞我诈，从不间断。
”这当真是笑话，你是觉得，我自己做不到吗？需要一个小丫头来帮我做这些？你有些自不量力啊。”秦煜宁说着，手上的速度又要加重。
“您不是不能做到，是无暇顾及，如今殿下在朝堂上有职务，还要时不时顾着战场，后院和后宫里的水深，您一个分心，就要被砸的粉身碎骨。为何不找一个可以在这些肮脏里来回跌滚的人，专门为您处理，让您专心处理自己的事。”刘漪如连忙回道。
“若是一定要这样，那为什么，我偏偏要选你？你此刻说的好听，可谁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打着什么算盘？我怎么可能因为你的三言两语相信你。”
秦煜宁对刘漪如说的话感兴趣，终于将手放下来，坐在床沿边上，碎碎的月光下，他在看着她，审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