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白头偕老, 相敬如宾就行。”
于熙望着远方的雪山，很难说得清心里什么感受，十几岁的时候哪能知道未来这样难。
于熙已经做了决定, 翡扇虽惊讶于这戏剧性一幕，也不准备劝。
日子是过下去的，没有十全十美。
“和你妈说了吗？”
“说好了。”于熙点头，梁越安那边也没意见, 过几天两家人约着吃顿饭。
“其实梁越安挺好的。”于熙咂摸嘴，还是忍不住加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在劝自己, “有一种包.养小白脸的感觉, 别的贵妇人四十岁开始包, 我现在就包, 少走十几年弯路。”
“别这样说。”翡扇拍拍于熙的背，“好好过，没准结局没你想的这么惨。”
经年之后于熙会发现有个正直有责任心的丈夫是件多庆幸的事。
——她指的和渣男对比。
“我说完了，现在到你了。”于熙催促翡扇, 翡扇明明也有话跟她说。
“啊，我这个。”突然被递麦翡扇还有点不好意思，特别她们是三人小组，“……我和乔悟在一起了。”
说完她看于熙的反应, 哪知道于熙只“哦”一声：“太慢了，都这么多年了。”
“你早知道？”翡扇瞪大眼。
“三年前我偶然听到武灵在磕你和乔悟的cp，那丫头念念有词，'两年了, 老板和特助怎么还没在一起'，我那时候才发现你们俩不对劲。”
“当局者迷, 你怕是不知道你和乔悟有多默契，你说一个字他就知道你下一句是什么，一个眼神就明白你的意思，我和你这么多年朋友也没到这地步。”
说到这里于熙还有些不爽，她最好的朋友被抢了：“你们之间容不下其他人。我当时就觉得，就算这不是爱情，如果哪天你们分别谈恋爱了，和彼此分开会成为你们之间最痛苦的事。”
恋人还没有工作伙伴懂自己，谁受得了这个落差。
“哪知道五年多你们都没有进展！”于熙恨铁不成钢，能拖这么久，她都怀疑她和武灵想岔了。
“哈哈哈哈。”翡扇只能笑，这场感情里她才是那个最迟钝的人，如果不是乔悟提醒她，她怕是要和孟李夏结婚了。
于熙：“你怎么察觉自己喜欢乔悟的？”
“还不是乔悟。”老实说，翡扇不认为乔悟发觉喜欢她这件事有多早，顶多从车祸那晚开始。
乔悟拉开车门扶她出来时手是抖的，在门外拼命叫她名字时脑子都空白，而得知她没事时的那个拥抱——恐怕从那一刻开始，乔悟才发觉不能没有她。
后面，每当她和别的男人接触，或者谈起相亲结婚的事，乔悟都变得不正常。
她不是傻子，也是从这些异常举动中抽丝剥茧明白了乔悟的心思，但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即便如此，她还是明确拒绝了孟李夏。
好在结果是好的。
反过来，翡扇问自己喜欢乔悟吗，她这辈子还没喜欢过谁，更多自愿加抠抠君羊，衣无尔尔七/五二八一不太懂是什么感觉。不过乔悟倒给她指了条路：有男朋友后，就要和他保持距离。
这！怎么！可以！
那晚翡扇咬着被子睡不着觉，离开了乔悟谁还把她当大小姐啊，她可以没有孟李夏，但她不能没有乔悟。
甚至她觉得，哪怕光月集团倒闭了，只要和乔悟一起，她就能东山再起。
有乔悟她什么都不怕。
从没有哪一瞬比现在更清楚，她到底有多依赖乔悟。原来五年多的朝夕相处，有些东西早就如细水长流般缓缓，却深深刻进了骨里。
所以，是不是爱情无所谓，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弄清楚。哪怕到死的那一刻她发现和乔悟不是爱情，她也心甘情愿。
——
武灵在酒店门口又蹲了李页姝好几次，可惜每次都无功而返，李页姝现在最需要的是钱，武灵拿不出。
武灵的钱还是翡扇给的。
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某天和对方商谈好部分合作细节，翡扇抽空出去接了个电话。
李页姝从洗手间出来，就听到翡扇生气的声音：“姜家要带姜溢晖回南城就带，跟他陆翡彦什么关系，他干嘛去拦。”
“姜家要把米蓁一起带回去？都多久了，老早就在说这件事，竟然还没带成功，姜家是不是不行？”
“米蓁赶紧和姜溢晖结婚吧，省得陆翡彦天天苦等，搞不懂米蓁到底哪儿好，陆翡彦竟然为她叛出陆家。”
“行了，我不管那么多，反正你把陆翡彦看好。”
挂了电话，翡扇似乎才发现一边的李页姝，不好意思朝对方笑笑：“家里的事，真是……”
看翡扇不太好说的样子，李页姝内心一动，她抽出张纸擦拭手上的水，自如和翡扇聊着：“刚才听见您说姜溢晖？南城的姜溢晖吗，如果是的话那挺巧的，我也是南城人，和姜溢晖认识。”
“是吗？”翡扇带点惊异，正常情况下她是不会调查李页姝的，所以不知道这些很正常，“你们是朋友？听说姜总最近不太好，也是我太忙，都抽不出时间去看。”
“朋友算不上吧，只是从小认识。”李页姝虽这样说着，可“从小认识”这几个字就很有含金量了，“我刚回国，不太清楚他的状况，只知道住院了，也还没见到他呢。”
说完观察翡扇的神色，见翡扇兴致缺缺准备回会议室了，她心一横：“不过在国外时我们处的还行，我知道他有一个喜欢的人叫米蓁，当时为了米蓁都不和我亲近了，说是避嫌。”
“米蓁？”听到米蓁的名字翡扇停下脚步，第一时间皱起眉，眼里闪过嫌弃，“呵，原来这么早就和姜总在一起了，竟然还来勾搭我陆家人，真是……”
剩下的话翡扇没说，不好当着李页姝这个外人的面说自家人的不是，不过李页姝能意会翡扇的意思。
她觉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姜溢晖、米蓁还有陆翡彦之间的事，她来华城后多少听了一嘴，自然知道陆家人有多讨厌米蓁。
是她之前想岔了，与其在姜溢晖那里碰运气，不如从陆翡扇这里下手。
结束今天的会议，团队其他人准备去酒吧嗨一番，李页姝谎称自己有事快步回了酒店。进房间关好门，她打开电脑，又从行李箱最里层翻出个U盘。
插上U盘，读取数据，U盘里没太多东西，只有一段视频。
点开视频，暧昧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娇媚的女声混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李页姝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迅速划过前面的镜头，最后李页姝按下暂停键，画面停留在一男一女正对镜头的时刻。
两人的脸清晰出现在屏幕上，是姜溢晖和米蓁。
“李页姝应该懂得起吧。”翡扇和乔悟嘀咕，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不是看准了李页姝急需用钱会病急乱投医，她都不会用这种浅显的方法。
“她今天会再去医院见姜溢晖。”乔悟看着刚传来的信息说道，今天不开会，团队其他人基本都是外国人，他专门请了导游带这群人出去嗨。
只有李页姝拒绝了，说有私事要处理。
“姜溢晖不见她，只能说明两年前确实闹掰了，可她还上赶着。”翡扇一直在想李页姝手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锲而不舍去见姜溢晖，按照武灵的说法，米蓁和姜溢晖上床了，莫非李页姝手里有照片？
更或者，视频？
如果是视频，李页姝是准备拿视频威胁姜溢晖？可这视频对姜溢晖来说，反而能成为攻击陆翡彦的利器。
她最后下结论：“可能我得跑一趟医院。”
证据真给了姜溢晖，谁知道姜溢晖是拿出来还是销毁，在原著中这证据可从没露过面。
乔悟拿车钥匙：“我送你。”
翡扇似笑非笑，有些拒绝：“老板副总一起翘班，不太好吧？”
底下员工的命也是命啊。
乔悟叹气，又放回车钥匙：“把我调回去做助理吧，这副总是一天都不想当了。”
当助理时天天见翡扇，每天上下班都一起，陆宅给翡扇送饭时他偶尔还能蹭点；副总就不一样了，有自己的工作任务，办公室都不在同一个楼层。
见面时间极度缩短，别说他们是男女朋友，男女同事差不多。
知道乔悟不满什么，可这段时间忙，翡扇也没办法，只能伸手摸摸乔悟的脸当安抚：“周末，周末我一定抽出时间，我们去约会吧。”
告别乔悟，翡扇坐上去医院的车。米蓁恢复能力挺不错，已经看不出车祸的影，早就可以出院了。
只是姜溢晖在后边拉着，米蓁走不掉。
姜溢晖需要做康复，而且双腿如果接假肢也需要练习，这些回南城也可以弄，但陆翡彦拦着不准带走米蓁，这事就这么僵持下来。
南城是姜家地盘，米蓁真去了才是回不来。
可沈华光耐心已到极限，翡扇估计过不了两天沈华光就得派人连夜把米蓁打包回南城。
离开陆家的陆翡彦不是对手。
她去医院，有正当的理由。
李页姝前脚到医院，翡扇后脚出车门，正好在护士台看到李页姝询问，等李页姝上姜溢晖所在的楼层，翡扇抬步跟上。
楼梯口和电梯口都有保镖，让李页姝失望的是，姜溢晖依然不想见她。
她咬牙：“麻烦跟他说一声，我手里有他需要的东西。”
听到这里翡扇赶紧出去：“不好意思。”
这一打岔，李页姝和保镖都愣了，李页姝不懂翡扇怎么会在这儿，保镖则是迟疑，翡扇是个新面孔，这么久从没来过，不知是否需要通报。
就见翡扇伸手一指前方走廊：“陆翡彦今天来了吧？麻烦帮我跟他说一声，我有事找他。”
“我是他妹妹，我叫陆翡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