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猫被和他半拉身子差不多的猫爪摁着,但是却并不服气。
张牙舞爪的展开攻势,嘴里面还骂骂咧咧。
“好你个绫人!说话不算话是吧?还敢反咬我一口!”
他张开嘴,小乳牙闪亮亮,一口咬到绫人喵的手臂上,却连外层的猫毛都没能突破,自己的舌头却还因为有倒刺而被缠住了,yue了半天没把毛吐出来。
绫人喵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接受了自己的同伴是个弱智的事实。
是的,虽然他怀疑贾竹桃的身份,但是他并没有确切的证据。
不过也许就算是有证据,他大概也依然会认为他们是同伴。
而已经被人判定为弱智的某只桃子,脑子就仿佛和身体一样缩水成了小奶猫的大小,折腾了半天,各种招数都使了个遍,什么后脚连环踹啊、钢牙撕咬、虎掌拍击...统统没能给敌方单位造成有效伤害。
最后还是‘敌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松开了对他的钳制,他才能翻身。
贾竹桃的脑子里还填充着之前所有的屈辱,他把悲愤化为力量,冲着‘敌人’的膝盖发出猛攻!
“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去送死的?你个人渣!”
绫人喵安如磐石,岿然不动,用超平静的语气回答贾竹桃的问题,“确实是故意让你去的,不过不是为了送死,是为了钓鱼。”他弯了弯嘴角补充,“一次钓两条。”
“钓鱼?钓你个大头鬼啊!傻子才会相信你的话!”
“我不是吃了你的加强版真言饼干了吗?”大白猫歪歪头,表情纯良。
哦,对哦...
贾竹桃停下了攻击,只是看上去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
“幸好我这边还有别的证据。”他这么说着,跳下了桌,走到鞋盒边上,爪子伸进去掏了几下,拽出来一台留影机。“都在这里面了。”
他叼着留影机复又跳回桌上,打开给贾竹桃看里面的存档。
第一张,是在那家牛郎店门口,正对面的盆栽后面,绫人对着镜头比了个V,后面背景里是刚下车的贾竹桃和五郎。
难道这家伙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贾竹桃心中暗想,继续看了下去。
第二张角度就更加清奇了,像是从天花板上照的,下方能看到两位‘小姐’和一群牛郎的头顶,这里绫人只出境了自己的一只手,还做了个6的手势。
他抬起头瞪了绫人一眼,对他的跟踪保护时的松懈态度表示鄙夷。
第三张就劲爆了...竟然是永濑热舞的照片!
相片里妖娆的男人正在扒自己的裤子!
而且这个角度,是床底下吧?一定是床底下吧??
更让人气愤的是他竟然还从床底探出摄像头,特意拍了好几张贾竹桃的震惊反应!
光脸部特写就有五六张,还有各种全景...以及被穿着内内的永濑逼到快裂开的场景...
“你当时竟然在!!!”贾竹桃整只猫都不好了,瞬间炸成了海胆,“为什么不出来帮忙!”
“因为时机还不到。”
“你...你...你!!”
“所以,你也不想自己的这些照片被别人看到吧?”绫人喵坏笑着,一秒反客为主,合上留影机的盖子,踩在脚底,像个真正的大魔王那样,俯视着做呐喊名画状惊恐表情的小猫崽,“只是几个问题而已,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他充满暗示性的拍了拍留影机,威胁的意思非常明显。
贾竹桃:“.....”所以说,千万别跟政治系男子走心,一般人根本把握不住的...
贾竹桃原本就不怎么硬气的态度迅速柔软了下来,炸开的猫毛逐渐落回原位,只是飞机耳一时半会儿还收不回来,像个可怜的被逼到悬崖边的受害者。
见威胁的差不多了,绫人喵清清嗓子,又问出了那个问题,“你和刚才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店长和员工的关系...”小奶猫回答的不情不愿,表情憋屈。
不像演的,作为微表情大师,绫人有差不多99%的把握贾竹桃说的是真话。
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就不太好判断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店长?”他又问。
“...我猜的,刚一回到店里我就被他教育了一顿...”
估计都是口头教育,绫人扫了一眼他活蹦乱跳的身体,无话可说。
然后他想起一个人。
“飞坦的尸体你们怎么处理的?”
然而这个问题的回答,却让绫人很意外。
“你在说什么啊?”贾竹桃不解的看着他,“飞坦不是已经完成临时工协议回去了吗?”
绫人喵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身体都坐直了,顺着这条异常线索追问了下去,“他什么时候回去的?”
“就在我们出发之前啊。”
“出发之前?你是说在你见到永濑之前?”
“对啊。”
在贾竹桃眼里,绫人就突然卡壳了,原地开始踱步,他感觉很奇怪,但是小眼睛一转,看到之前那架罪恶相机,脑筋就猛地活络了起来。
他踮起脚尖,悄悄摸摸的凑到留影机边上,探出爪子想要搞破坏。
这里面的东西,必须摧毁啊!
要是一不小心暴露出去,那还让他怎么做人?
爪子没用就上嘴了,只可惜小乳牙啃了半天,都没啥效果。
“别费劲了。”绫人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又蹲回去舔水喝,“我这次是带着终末番成员一起行动的,所有资料都是有双备份。”
双备份?
那岂不是说明当时床下头其实是有俩人或者更多人??
杀了我...就现在...
明白自己无力回天的贾竹桃彻底瘫倒了,变成了一只猫饼。
对后面绫人的话,他回答的就比较敷衍,无精打采的。
“库洛洛当时还以为自己的同伴死了...”绫人喵说起了昨晚的后续,“他把牵扯到这次事件的黑·道基本消灭干净了。”
算他做了一回人事...贾竹桃想。
“多亏了他的肆无忌惮,有很多目击者看到了他的行凶过程。”
是哦是哦,他是不是也被你这个政治系男子利用了啊?
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绫人爽快的承认了,这大概有不少功劳要算在真言饼干身上。
“确实利用了他呢,我们把他没消灭干净的也消灭干净了,物理层面。”
更妙的是黑锅直接能甩给团长是吧?
那干嘛还让我去撒币找证据呢?
“凡事都要灵活应对,有证据就走法律路线,没证据就走暴力路线,这不是很简单吗?”
所以之前他发现的什么摄影机啊,邪眼啊,账本啊,其实全都没啥价值对吧?
证据灭失了也不用怕,直接把所有犯罪分子嘎了就好...
真不敢想象让这种人站到权利顶端会是什么样。
绫人喵自白后却显得很开心,把贾竹桃这摊猫饼顶在了脑门上,带着他一起探索这片花海。
刚才没注意,现在仔细看才发现,这里的花全是提瓦特没有的品种。
他们先是来到被闹钟叫走的少年消失的地方,也就是橡树后面,粗壮到三四个人才能合抱的树干底部,有一个半米宽的洞口,里面亮闪闪的还在发光。
两只猫咪抓紧洞口的草坪小心往里观察。
洞口内悬浮着好多小星星、玩具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像是宝库一样!”贾竹桃眼睛都看直了,很多有意思的小摆件什么的,数不胜数,简直像是他梦里才会存在的地方。
绫人也很感兴趣,“里面重力似乎有点异常,那些小东西,如果是年少的我的话,大概也会很喜欢。”
“现在就不喜欢了吗?”
“不,现在也喜欢,只不过我的身份已经不允许我喜欢了。”
他们又来到了湖边。
湖水清可见底,湖底铺满细沙,几尾红色小鱼翩然游荡,水面上漂浮有巨大的王莲叶片,最大的直径看上去有将近三米。
这也是绫人没见过的植物。
“这种程度的浮力,应该可以站人了。”他扭头问猫饼,“怎么样?要不要上去试试?”
试你个大头鬼!
变成猫咪的贾竹桃最讨厌水了,尤其是这种湖泊,他要是掉进去,除了死没第二个选项。
于是他非常爽快的就拒绝了,“不去!”
“诶诶诶!你干嘛!!”
然而绫人根本不接受他不喜欢的选项,叼着小猫的后勃颈就出发啦!
“一起来玩吧!别担心,我会保护你不让你掉下去的。”
“我看你不应该是只猫,应该是只狗才对!”
小猫咪骂了一路,还是没能拧过大腿,被绫人叼着放到了湖中央最大的那片荷叶上。
“从这里看是不是风景更好了?”
湖泊变成了镜子,映照着天空,让水天融为一体。
他们就像站在万里高空,又像站在雪山之巅...360度无死角的美景从脚下展开,延伸到未知的远方。
不过很可惜,这平静的湖面...很快就被小奶猫颤抖的身体引来的涟漪所打破了。
“真应该让大家都来看看你的真实嘴脸!”贾竹桃现在全身上下只有嘴巴还在硬气,他害怕的发抖,可还在喷人,“什么事都要听你的才行,你个混蛋!”
“确实如此,我喜欢掌控一切。”因为饼干,绫人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的就承认了,顺便吐槽,“还有你骂人的话,真的是毫无杀伤力啊,你真应该跟当年那些背地里骂我的人学学。”
他又叼着小猫踩着荷叶跳到了湖对岸,这边就是全是一望无际的花海了,柔软的风也是温暖的。
绫人把贾竹桃放到脚边,自己也趴了下来,“真高兴啊。”
贾竹桃对此表示不理解,“被人关禁闭很高兴是吧?”
大白猫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想,你不会真的觉得被关在这里能称为禁闭吧?
不过他还是诚实的回答了问题,“我高兴是因为很久没能做自己了。”
“在绫华面前我必须是可靠的兄长,在家臣面前我必须是沉着的家主,在外人面前我必须是高深莫测的奉行大人...”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杂糅了花香的空气,是他许久没能静静体会的,“而现在...我只是神里绫人啊。”
所以可以说真话,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暴露自己阴暗的信心,成为自己。
“那祝你永远关在这里!”贾竹桃扑上去挠他的毛,像个永远不知道疲倦和困难为何物的小傻瓜。
“真羡慕你啊...”大白猫趁着小猫愣住,用舌头狠狠舔过他的脸,不大的力道直接让小猫翻了过去,“哈哈哈...”这引得绫人笑了起来,很爽朗的,不属于外面神里家主的笑容,“你被家人保护的很好。”
他想了想也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确实不应该那么利用你,你不是说回来要找我要精神损失费吗?”绫人指了指橡树那边,“我有随身携带着自己的宝物,应该也落在鞋盒里了,你要是能找到的话,就送给你。”
听到这个,贾竹桃瞬间就不困了,不过他还是想表现的矜持一点,尽管尾巴在身后摇成了螺旋桨,面上还是平静的,也把语气尽量拉平,“真的?”
“当然是真的。”绫人又舔了小猫一个跟头,坏心眼的说:“但是,你得和我再从湖面上踩着荷叶跳回去。”
玛德,就知道这个黑心眼的男人没那么好心,但是想想能被这个稻妻头子称为宝物的存在,那岂止是黄金万两能形容的?
最后他还是屈服了,憋屈的又被快乐的绫人喵叼着在湖上疯跑了一圈。
虽然他也骂了一路就是了...
可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小奶猫扒着鞋盒使劲蹬腿,还是靠着绫人的一臂之力才翻了进去。
这里空间并不大,一眼就能看遍。
“你竟然又骗我!”发现这里除了一只笔外,并没有什么宝物存在的贾竹桃暴跳如雷,“该死的家伙,我咬死你!”
“哈哈哈哈。”一如既往的,他的威胁只换来了别人的微笑,站在鞋盒外的男人笑得很是肆意,眼角都沁出了泪。
“所以赔偿金已经支付了,以后别想再来讹我。”
在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笔尖,外面用丝绸袋包着,用材上佳,设计精巧的一只钢笔...是他妈妈在成年礼时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