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仞大概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自己将和卢修斯之子布鲁斯进行烙印的人。
不过,倒也并非高层刻意隐瞒,只不过是一切都很凑巧。
云千仞离开黄素雅教授的实验室后,立刻被中尉带到母塔的客房,中尉说:“云千仞向导,您现在是塔里重点保护的对象,请好好休息,没有紧急情况,请勿离开客房。”
云千仞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成了重点保护对象了。
但他一向遵纪,于是配合地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关上客房门,云千仞开始独处,因心事沉沉,纷杂的情绪占据云千仞的胸膛,难以言喻的疲惫爬上云千仞的四肢。
其实他早该累了,这些天为了找陆洺,他几乎没有合过眼。
但是陆洺现在到底在哪?
因为在战斗的最后一刻还感受到了陆洺的精神体,所以现在的云千仞坚信陆洺没出事。
陆洺肯定是不小心跌进了哪个雪洞或者缝隙里,所以搜寻组没找到他,一定是这样的。
云千仞一遍遍用这种说辞安抚着自己,最后实在撑不住,累得困倒在床上,就这么睡了过去,因此错过了卢修斯将军那番鼓舞人心的演讲。
再之后,云千仞一直独自呆在客房,直到第二天清晨,有人敲响了客房门。
云千仞打开门,颇感意外地看见亚洛斯站在房间外。
亚洛斯的伤显然还没完全恢复,脸色是失血的苍白,身形也消瘦不少,手腕上还能看见紧紧缠绕的绷带。
“云千仞向导您好。”亚洛斯缓缓抬手,脱帽致敬,他说,“我是来感谢您的。”
云千仞:“感谢我?”
亚洛斯:“是的,感谢那天您把我从战场背到医院,如果不是您,我应该已经死在战场了。”
经过亚洛斯这么一提醒,云千仞这才记起还有这事,他连忙说:“亚洛斯哨兵,我很高兴能救下您。”
亚洛斯看着云千仞,碧蓝的眸里全是低落,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轻声:“如果可以,真希望今天和你烙印的哨兵是我。”
“不过……”亚洛斯话锋一转,语气和眼神都多了一丝坚定,“最重要的还是契合预言,只要新世预言被实现,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又露出了虔诚信徒的神情:“感恩先知愿意给予我们预言,让我们能看到希冀和光明。”
“等等,什么?”云千仞茫然,“今天烙印是什么意思?”
他这么一问,把亚洛斯问得一愣。
亚洛斯:“云千仞向导,今天是……”
“你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并不友善的话语打断了亚洛斯的话。
云千仞和亚洛斯转头看去,见布鲁斯大步走来。
上次布鲁斯和亚洛斯遇见时还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而今他像是什么肩戴荣誉的战士,说话时的语气都变得高昂了三分。
亚洛斯礼节性地喊:“哥哥。”
布鲁斯却没给亚洛斯好脸色,在亚洛斯出生前,他是卢修斯将军的独子,是家族翘首以盼的期望,但自从亚洛斯出生后,平庸的他从此生活在弟弟的光环下,脖颈都被压低了三分。
这么些年积攒的哀怨,在此时此刻好像有了宣泄口,布鲁斯冷笑一声,讥讽道:“你来这做什么?今天的主角可不是你。”
亚洛斯:“我是来找云千仞向导道谢的,他之前在战场上救了我。”
布鲁斯:“别让我知道你在搞什么小动作。”
亚洛斯脸色变得有些差:“哥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哥?”布鲁斯阴阳怪气地说,“我现在可不算是你的哥哥了吧,毕竟我的父亲是卢修斯将军。”
亚洛斯:“……”
亚洛斯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住情绪,对云千仞说:“云千仞向导,先不打扰了,再见。”
云千仞点点头:“亚洛斯哨兵,再见。”
亚洛斯哨兵转身离开,没再和布鲁斯多说一句。
云千仞不明白亚洛斯和布鲁斯之间为什么会有这样剑拨弩张的气氛,摸摸侧颈,觉得有些尴尬。
布鲁斯看向云千仞:“云千仞向导,我们别杵在门口了,进房间去谈吧。”
“好的。”虽然不知道布鲁斯要跟自己谈什么事,但云千仞还是礼貌地侧过身,将布鲁斯请进屋。
布鲁斯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望着云千仞问:“云千仞向导,你做好被烙印的准备了吗?”
云千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