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吓的要命,哆哆嗦嗦的抄着地方口音说道:“俺也不知道,只是有一个大老板给了俺和弟弟们一笔钱,让我们帮他去飞机上搬行李,领导,俺什么也不知道啊!”

  阿普厉声追问:“他们什么时候找你们的?在什么地方?”

  男人害怕的回答道“就在那个小亭子里,俺和兄弟在里面睡觉,他们几个人突然出现,让俺去飞机上拿东西。”

  “他们几个人,男的女的?”

  男人想了想,“一共五个人,四个男的,一个女的!对了,他们还把衣服给俺穿。”

  “那个女人长的怎么样,穿着什么衣服?”

  “那个女人在远处,长得怎么样俺看不太清楚,也没注意,好像是长头发,穿着一件白色外套……”

  “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往山里头去了……”

  “为什么会往山里去?难道那里有什么捷径?”

  “翻过那座山,就是海……”

  阿普松手放开男人,男人应声落地。

  几名武警人员上前,将这三个男人控制住,准备带回去再仔细盘问一番。

  阿普带着一百多号雇佣兵直接深入山林,展开地毯式搜索。

  *

  罗有能在预定的地点拿到钱,并没有选择坐飞机离开,而是选择了另一条逃跑路线。

  保镖将江际白的头蒙上黑布,拖着她上了一辆皮卡车。

  崔扬则被留下。

  罗有能坐在前面,一个保镖坐在后斗看着江际白。

  江际白被绑着手脚,躺在皮卡车后斗里。

  山路颠簸,她的身体随着车辆的起伏重重的在皮卡车上上下左右震动。

  这都还好忍受,只是她的肚子突然开始有些阵痛,就像是痛经一般,小腹的神经像被人硬生生的抽出,疼的冷汗涔涔。

  她咬紧牙关,做了几个深呼吸,疼痛还是没有减轻。

  车子剧烈的震颤让她的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一股呕意袭来。

  “呕~”江际白忍不住又开始干呕,身体痉挛的像一只煮熟的虾。

  “我艹!这个女人又要吐了!我受不了了!”保镖厌恶的将江际白踢到一边,让她离自己远一点。

  “真是恶心死了!”这是之前帮她处理过呕物的保镖,他忍无可忍,背过身,迎着风大口呼吸。

  前排的保镖对着后斗的哥们喊道:“哎,你忍忍吧,待会儿出了这片山林,就把这个臭娘们……”

  前排的保镖话只说了半句,可是谁都明白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

  江际白脸色苍白,浑身都不舒服,但耳朵却听得很清晰。

  现在的她,如同待宰的羔羊,如果现在不自救,等待她的只有屠夫冰冷的尖刀。

  “这位大哥行行好,麻烦您把这个黑色的头罩拿下来吧!我整天戴着,喘不过气来了,特别想吐。求求你帮我拿下来……”

  江际白话没有说完,又干呕了一下。

  保镖并不想理她,但是想到待会儿如果她真的又吐了一车,最后遭殃的不都是他,还不是他要处理。

  他郁闷的走上前去,一把拉开江际白头上罩着的黑布袋。

  凶神恶煞的威胁道:“我警告你不许再吐。要是再吐,我…”

  保镖将一把多功能的小刀在手上转了转,以示威胁。

  江际白眼前一片光亮,她忍住喉间的呕意,拼命的点头。

  太好了,至少现在可以看清楚现在所处的环境。

  半旧的皮卡,在山间小路中快速前进,大片大片的云朵被甩在了后头。

  她刚刚被保镖踢了一脚,正好滚到了后斗挡板上,后斗有两个插销。

  山路崎岖,一边是山峰,一边是杂草覆盖的山坡。

  保镖站在后斗前方,像是极其厌恶她,背对着她,和前排的哥们聊天。

  这是个好时机。

  江际白的手被绑在身体后头,正好方便她动作。

  她慢慢的稳住身体,趁着保镖不备,将手摩梭着移到一边的插销上,轻轻的拉开了插销。

  现在只剩下另一边插销,她等着时机。

  正在此时,前面出现了一个大拐弯。

  江际白卷起身子借着车子的惯性将自己整个人甩到了后斗的另一边。

  她的身体重重的撞在了铁皮上,发出了一声闷哼。

  前头保镖听到了,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不再理她。

  她只有一次逃跑的机会,如果不成功,恐怕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就像古时打仗前的鼓声,一下一下在她耳膜上跳跃着。

  她用力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细嫩的唇瓣被她咬出了一个小口子,一滴血珠冒了出来,但她丝毫不觉得疼,反而让头脑更加清明。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站在前头保镖的背影,极其缓慢的坐直了身子。

  这下视野更明晰了。

  山路的左边是山峰,山路的右边是一大片麦田,麦田和路面的落差大概在三米左右。

  江际白屏住呼吸,将手指轻轻的放到插销的位置。

  前方又是一个急转弯,她抓住时机,轻轻用手指拨开插销,然后身体顺势一滚,直接从皮卡后斗飞了出去。

  车上的保镖听到声响猛的回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江际白的身体重重的磕在马路上,巨大的惯性让她滚到了路边的草堆里,然后不见踪影。

  “妈的,那个女人跳车了!”

  保镖扒拉的着头发,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脏话。

  前头的人,放缓了车速,将头伸出窗户,紧张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女人刚刚跳车跑了,要不要停下来去抓?”

  罗有能也憋不住了,从窗户探出头来骂道:“你是猪吗?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现在抓,还怎么抓?是等着我们被抓吗!猪脑袋!””

  罗有能让司机继续开车,现在已经不可能再停下来去找人,他们现在钱已经拿到了,最紧迫的就是离开这个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刻钟都极其关键。

  破旧的皮卡车在十八弯的山路上继续前行,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江际白从路牙子上摔了下来,翻了几圈,最后落在麦田上。

  江际白听着越来越远的车子轰鸣声,静静的在麦田里躺了一会儿,直到完全听不见车子的声音,才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极淡的笑。

  江际白动了动身子,嘶,肩膀,腿,肚子,脸,好多地方都很疼。

  这路牙子旁边的草,很厚实,但也很锋利,容易割破人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