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丹尼尔找阿普谈事情,两个人在书房里关着门,估计没个把小时都不会出来。

  顾音走出房门,贼兮兮的摸到江际白的房门边。

  今晚,她给丹尼尔下了死命令:

  一定要千方百计拖住阿普!绝对不能让他出来。

  只有收到她的信息后,才能把儿子放出来。

  丹尼尔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老婆的话,他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

  然后…阳奉阴违…

  反正能达到一样的效果就行。

  *

  欧式古典实木风格的书房内,两个男人一站一坐正在交谈。

  丹尼尔双腿交叠坐在皮质沙发上,手指间夹着一只雪茄,姿态慵懒。

  “最近老布那里又有动静了,你什么时候过去处理一下?”

  “好,我下个月过去。”

  “那孩子你准备认了?”

  丹尼尔吸了一口雪茄,缓缓的吐出烟圈。

  上了年纪却依旧英俊的脸庞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认。”阿普简短又有力的回答。

  丹尼尔用手指点了点烟灰。

  “我们波普家族认孩子,不能随随便便。到时候让艾瑞尔搞一个典礼,正大光明的让孩子认祖归宗。”

  “是,我也正有此意。”

  “那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办?”

  丹尼尔微抬了下巴,点了点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

  “是我认定的女人,当然也要正大光明的娶进门。”

  丹尼尔微微笑了一下,那笑意漫不经心。

  “娶进门?你还是先搞定再说。而且,你要是再不加快速度,你妈都准备帮你上手了。”

  阿普警惕的转头望向紧闭的门,脚步微动。

  “别急,你妈特地交代我,让我牵制住你。在她没回来之前你不准去。”

  “爹地!你也跟着妈咪胡闹!”

  阿普浓黑的眉竖起,脚步快速移到门边。

  丹尼尔不以为意,气定神闲说道。

  “怕什么,老婆又跑不了。还是说你没信心收服她?”

  “她现在的状态不太稳定,我怕她会吓到妈咪。”

  阿普手握着门把手,心里万分担忧。

  他现在都小心翼翼的对待江际白,生怕她情绪又失控。

  而他的妈咪,完全是被娇养的鲜花,做事有时候冲动又莽撞。

  “你妈咪能搞出什么动静,她只是想帮你。人如果一直在一个封闭的环境,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她需要破窗。而你现在顾虑太多,这个窗口,你舍不得打破,让你妈咪来打破也不错。”

  丹尼尔的话不无道理。

  阿普对待江际白太过谨小慎微,将她当做极易破碎的瓷器,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反而让她弱化了自我修复、自我调整的能力。

  一个人要恢复正常,只有在正常的环境中,被正常的对待,才更有可能变得正常。

  阿普脚步收回,走到偌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孤高悠远的星,沉默的站着。

  “你应该庆幸了,孩子是你的,老婆也在身边,比起我们家族一半以上的男人好多了。”

  丹尼尔将烟掐在烟灰缸里。

  *

  江际白坐在房间阳台的椅子上看星星。

  夜,就像是一只张着黑暗大口的兽,它可以吞噬人世间一切喜怒哀乐。

  每到夜晚,她就喜欢仰望空。

  那一片黑不见底的天幕,将她整个人整个心都包容在其中,和黑暗融为一体。

  室内没有开灯,突然房间传来几声轻微的敲门声。

  她扭过头看向房门,一般情况阿普都会敲三下,不管她有没有回应,都会推门而入。

  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了自己床边睡了一个人。

  敲门声只响了两下,当她想仔细听时,敲门声又消失了。

  没过一会儿,又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

  她想应该是阿普来了。

  阿普从来不会打扰她,但每次当她回头,都会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身后有人渐渐的靠近。

  没有回头,她仍然坐着。

  突然一双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回转头,余光撇到那双手。

  那是一双涂着红色指甲的女人的人。

  江际白突然整个人惊吓的跳了起来。

  尖叫声还没喊出口,她的嘴巴就被这双纤纤玉手给捂住了。

  顾音像做贼一样紧紧的捂住江际白的嘴巴,还一个劲的东看西看。

  “唔唔唔…”

  江际白吓得三魂丢了六魄。

  这是从哪里突然跑出来的一个女鬼,还是一个长相精致,涂着红色指甲的艳鬼!

  “儿媳妇,别怕,我是你婆婆。”

  顾音压低声音,眨着眼睛,朝江际白使着眼色。

  江际白用力推开面前的女人的手,然后大口的喘气。

  当她想要喊人的时候,顾音赶紧打开了灯。

  “乖儿媳妇,是我,你的婆婆!”顾音说道。

  灯光一亮。

  面前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袍,头发披散在胸前,虽然长得很美,很精致,可是在这种情况下,真的很恐怖。

  江际白害怕的倒退了两步,她还是不敢相信,怎么阿普的母亲会突然闯进她的房间?

  “你…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喊了!”

  “别喊!别喊!我是偷偷跑过来的,我只有一点时间。”

  顾音担心她大喊,激动的又想要上前捂住她的嘴巴。

  想一想,又迅速的拿出手机,将手机显示屏转过去给江际白看。

  手机显示屏上是一家三口的合照,中间一脸不耐烦的那个不就是阿普。

  旁边是穿着得体精致的女人,就是面前的这位女人。

  江际白惊魂未定的捂着胸口喘气,缓了好一会儿,才接受这个事实。

  顾音打开桌上的保温水壶,倒了两杯水。

  “你是叫江际白对吧?”

  顾音将一杯水放在了江际白面前。

  看着这个女孩脸色苍白,面容憔悴,瘦的衣服都宽了一圈,这恐怕就是被她那个混账儿子折磨的。

  真是太可怜了!

  顾音下了决心,一定要帮助他们改变这种不健康,不正常的两性关系。

  但江际白她完全不是这么想。

  江际白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心里冷笑,这恐怕又是来威胁她离开她儿子的吧。

  这种换汤不换药的戏法,她实在是见够了。

  江际白冷淡的点点头,浑身戒备的看着对方。

  顾音扯开嘴角,笑了两声。

  “今天阿普不在,我特地过来找你,就是想和你说一些真心的话。”

  呵呵,果然,现在要开始进入正题了。

  江际白不动声色的等着她接下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