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的脸颊更红了。唉,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们这是不打不相识啊,天赐的缘分。”王芸芸也倒了一点酒,她敬向林悠。

  “悠悠,感谢你带我一起做木雕。能遇到你,真的是我们的幸运。”

  林悠圆圆的眼睛弯成一轮上弦月,带着调皮的语气。

  “怎么的?今天晚上我们这是夸夸大会?感谢大会?”

  季年也举起了酒杯,他眸色深深地望着林悠。

  “悠悠,谢谢你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候,给了我帮助。所有人都对我避而远之的时候,你接纳了我,还给了我一个栖身之处,你是我遇见的最善良,最勇敢的女人。”

  这话一出,王芸芸又猛的朝丈夫时颜色。

  丈夫也回了她一个看好戏的表情。

  林悠面对季年这样直接的目光,瞬间不好意思起来。

  她欲盖弥彰的站起身来,说道,“大家还需不需要调味料?我去拿一些辣椒和小葱,做碗蘸酱。”

  说完,就赶紧转身钻进了厨房。

  糯糯和笑笑见大家都开始敬酒,他们也拿了两个小杯子,大人们在他们的杯子里装了一些汤,他们也互相敬着。

  两个小娃子,把酒杯升起来。想要和大人碰杯,又拿的不稳。

  大人们紧张兮兮,赶紧将自己的酒杯送上前去,轻轻的碰了一下,孩子们就高兴的眉开眼笑。

  “笑笑,糯糯,祝你们健康茁壮的成长,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季年衷心的祝福道。

  “谢谢季爸爸。也祝你身体健康,永远陪在我身边。”

  糯糯说完话,在场的大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立马哈哈大笑。

  “糯糯,你是不是想把季爸爸变成真的爸爸呀?”谢忠带着些酒气,调侃问道。

  糯糯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想承认,但是又想起妈妈提醒的话,她又不敢说。她愣在那儿,憋的小脸像河豚似的。

  季年贴心的为她解围。

  “我们家糯糯这么可爱,谁见了都想把她偷回家养呢。”

  糯糯抿着小嘴,嘴角满是笑意,她感激的看了一眼季年,眼睛里盛满了天上的星星。

  “季爸爸,那你要好好养我的,把我养大了,我将来给你养老送终。”

  小小的人儿说起大人的话,让在场的大人的捧腹大笑。

  谢忠摸着糯糯的头发,说道:“糯糯真有志气!谁教你的,还会养老送终了!哈哈哈!”

  笑笑也学着糯糯的样子,对着爸爸喊道,“爸爸等我长大,我也给你养老送终。爸爸不着急哈,很快的!”

  王芸芸听不下去了,给孩子们一人夹了一只鸡腿塞住她们的嘴。

  “来,吃了这个鸡腿就有力气长大了。爸妈现在还不需要你们养老。”

  林悠端着一碗蘸酱走过来。她的脸上有些潮湿,像是刚刚用水洗过。

  她坐了下来,脸上不自在的表情已经消失,转而是一种云淡风轻。

  “最近你们摊位的生意怎么样?”谢忠问道。

  “我们生意还挺不错的。没想到我们设计的东西竟然这么受大家欢迎,如果每天都有这样收益,那我真的心满意足了。”

  “以后只会越来越好,等咱们做到一定量,还可以申请商标和品牌,到时候再请一些工人,以后我们肯定不只是摆摊!”

  林悠说起这些,眼睛都亮了起来。

  “老头子,那你也可以不用做挑山工的工作了,一起来帮我们搞木雕!”

  “如果我们做起来,那真的是可以!到时候我们一起创业,一起起飞!”

  一个不起眼的民房里,低低的窗户透着昏黄的灯光,几个人谈话的欢笑声从屋子飞出屋外。

  漆黑的天幕深不见底,只有几颗孤远的星星串成勺子的形状在指引迷路的人找到方向。

  时间过得很快,菜吃了大半,酒也见了底。

  女人们带着孩子先回房休息了,男人还在聊天。

  “季年,你跟哥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了林悠,想和她在一起?”

  谢忠借着酒劲,问的直截了当。

  季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但随即马上笑盈盈的肯定答道。

  “谢忠哥,你真是火眼金睛,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嗨,哥是过来人,看你的眼神,哥就知道。你小子对人家心怀不轨。”

  “哥,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哪是心怀不轨,我可真心的呢。”

  “好,既然你这么真心,哥也跟你说几句真心的话。林悠的情况你也知道,她带着一个孩子,她丈夫听说是在非洲修路,但已经死了。你如果想和她在一起,要考虑清楚,你不仅要对她负责,还要对她的孩子负责。我看你年纪比较轻,就怕现在是一时脑热,等到以后又不喜欢人家,那对她就是一种伤害。”

  季年眼神暗了暗。

  他将最后一点酒,分别倒在自己和谢忠的杯子里。

  他举起酒杯真诚的敬了谢忠一杯。

  “谢谢哥,谢谢你和我说这些体己话。我对林悠并不是一时兴起。她身上有许多很可贵的品质,她勤劳,善良,勇敢,坚韧,乐观,如果和这样子的人在一起,以后一定会很幸福。”

  那好,哥今天跟你说这几句话,也是希望你能够慎重考虑,尊重自己的决定,珍惜你选择的人。”

  季年笑着点点头。

  “谢忠哥,放心吧,我会的。”

  这个晚上他们天南海北的聊了大半宿。

  谢忠喝了酒和平时像两个人似的,话多了许多。絮絮叨叨的讲自己的小时候,自己的同学,老师。后来又聊到了工作,聊到每一位工友,他们的特点,他们的家庭。

  季年听得很认真,他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些谁也看不懂的光芒。

  第二天谢忠睡到日晒三竿。

  昨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又聊到半夜,今天也不打算上工了。

  但是,季年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一大早又出工了。

  果然还得年轻人啊。

  林悠在家里洗洗涮涮,把能擦能洗能晒的全部都整理好了。

  忙了一个早上,拿起手机,一条信息躺在里面。

  “今天我早点下工,待会儿带着你和糯糯去县里大采购,怎么样?”

  林悠笑了笑,拿起手机,飞快的回复。

  “好哒。”

  她的文字里都不自觉的透着喜悦。

  果然,下午两点多季年就回来了。

  他骑着他那台看起来拉风,实则是捡来的机车,带着母女俩往县城飞驰而去。

  季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三个同款的头盔,大大小小的看起来就像是家庭款。

  季年似乎心情大好,一路上还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外国歌曲。

  糯糯坐在季年身前,也跟着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唱着什么。

  林悠的双手还是轻轻的拉着季年的衣服。

  只有遇到紧急刹车或者加大油门的时候,她才会不得已的环抱上男人的腰。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季年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晦暗不明。

  她却突然心虚,害怕了起来。

  其实,是没想这么快就进入另一段感情的。

  事业永远比男人更牢靠。

  感情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有,她也可以,没有,也行。

  突然一个急刹车,让林悠整个人猛的扑倒在季年的背上。

  前方的糯糯狂当一声,头盔撞在了车架上。

  还好大家都戴了头盔。

  季年伸出双腿,磨着地板,堪堪稳住了车身,没有倒下。

  林悠揉着发痛的额头。

  “我草!会不会开车!”季年对着黑车咒骂了一句。他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刚刚这一部黑色的车子突然间变道,也没有打转向灯,直接横插在他们的车身前。

  还好他反应快,迅速转向。只是斜斜的擦过车子的尾部。

  如果直接正面硬装上,他们三个人不死也半条命!

  林悠惊魂未定的抬起头,越过季年的肩膀,望向前面的车。

  她不自觉地望了一眼那个车的车标。

  劳斯莱斯。

  林悠顿时浑身血液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