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过后, 程美珍便提议一家人出去逛一逛,天公作美,知道最近是新年期间, 天气都不错, 早九点,外面便有太阳照射下来了。
四个人一起出了门,这边是独栋别墅小区,也是老小区了, 邻居什么的都认识, 从家里走出去,程美珍就拉着虞满介绍着,虞满这一路下来, 脸都要笑僵了。
她们二人走在前头, 秦礼星两兄弟走在后面。
程美珍回头看了一眼, 她拉着虞满的手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办个婚礼?”
虞满滴水不漏道:“奶奶,不急, 我刚回来,确实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等我们忙完了这一段时间再来考虑这个问题。”
程美珍点了点头:“也好,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 很正常。”
虞满也笑着, 她胳膊圈紧了一些程美珍的胳膊,她道:“奶奶,我们去前面公园逛逛吧。”
程美珍当然没什么意见,只不过刚走两步, 身后的秦礼星却突然上前来了,他圈住了虞满的另一只手。
虞满扭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就看见秦礼星冲着她一笑,随后和奶奶说道:“奶奶,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我和满满离开一下,你和我哥先逛逛,中午我们回来吃饭。”
程美珍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就知道你闲不住。”
虞满还想说些什么,就别秦礼星搂住肩膀走向了另一条道路,她回头一看,秦儒月和程美珍往公园走去了。
虞满道:“秦礼星,你干嘛呢?”
签合同的时候说要让奶奶开心,这都还没待多久,就要拉着她离开。
虞满看着还一直搂着自己的人,她问道:“去哪儿?”
秦礼星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他说道:“你昨天晚上不是问我平时都在干什么吗?都到这里了,带你去看看。”
二人坐进了车里,秦礼星和司机说了一个地址,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秦礼星说得地方并不远,五分钟就到了,他付了款,虞满忍不住说道:“这么近,咱俩就不能走过来吗?”
走路估计也就走个十几分钟就到了。
秦礼星将手机揣兜里:“我乐意花钱不行?”
当然行。
虞满又被拉着往写字楼里面走,她仰起头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来这里干什么。
她想再问问秦礼星,但看对方的样子估计也不会提前告诉她。只能到了地方再看了。
二人进了电梯,秦礼星按了九楼,电梯很快就上去了。
今天年二十九,写字楼里的人已经很少了,九楼更是,她一出电梯,入眼的就是【闪星琴行】这四个大字。
琴行的灯是关着的,虞满站在原地不动,她道:“秦礼星,咱们就这样进来,不太好吧?”
“你怕什么?”秦礼星指了指闪星的星,又指了指自己。
虞满惊讶道:“你开的?”
秦礼星耸了下肩:“还算聪明。”
他伸出手牵住了虞满,拉着她往里面玻璃门走,琴行在年二十四的时候给学生们放了假,年二十五的时候,开了个小小的年会。
他拉着虞满一边走一边道:“人不在,保洁三天才会来一次,可能会有点灰尘,别介意。”
虞满不知道为什么,就想逗他,她看着秦礼星的耳廓故意道:“那我介意呢?”
秦礼星脚步慢了一些,他看向虞满:“真介意?”
虞满点了点头:“介意。”
下一秒,秦礼星的另一只手掌便盖在了她的下半张脸,将她的口鼻都遮住了。
虞满闻到了他腕间的香水,今天出门的时候他站在镜子前喷,她路过时,还硬要拉着她喷一喷。
他们身上的香水味是一样的,但她闻不到自己的,闻得到秦礼星的。
好闻。
秦礼星瞧着她瞪圆的眼:“还介意吗?”
虞满回过神来,她拉下秦礼星的手腕:“不介意了。”
本来也不介意。
秦礼星轻哼了声,又牵着她往最里面走去,琴行的灯开的不多,但因为白天,还算是明亮的。
他一边走一边说道:“整个九楼都是我租的,虽然看着是琴行,其实也有授课,每个季度的收益额还不错。”
虞满看着门口挂着一些乐器的名字,应该就是对应的课程。
很快秦礼星就拉着她到了最后一间屋,虞满抬起头看了眼,办公室(1).
秦礼星用指纹解开了锁:“这里就是我的办公室。”
他推开门,秦礼星办公室的样貌便显露了出来,这并不是常规的办公室场景,里面的办公桌摆放在了角落,除了一张办公椅,办公室里还有两把椅子重叠着,其他地方都摆放着乐器。
各式各样的乐器,虞满还看见了一把眼熟的吉他正挂在了墙上,正是那天回去是,秦礼星摆弄的那把吉他,也是从琴行拿回去的。
虞满绕着他的办公室转了一圈:“你都会吗?”
“有些不熟练,有些还行。”秦礼星已经坐在了架子鼓后面,他通上电打了一段,虞满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秦礼星道:“琴行有专门的负责人做打理,我能只要偶尔过来看个账面就好了。”
他将鼓架放了回去:“这家琴行是我刚大二那时候开的,本来就想着随便玩玩,毕竟我也不是学这个的,但是呢,鄙人不才,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越开越大了。”
虞满能看出秦礼星脸上的得意,她心想,难怪秦礼星不愿意回秦氏。
秦礼星重新走到她的跟前:“之前我来得挺多的,新进一批乐器,就喜欢过来捣鼓捣鼓。”
后面兴趣退潮,也就查账的时候过来看看,但确实也很久没有碰过这些乐器了。
秦礼星将之前给虞满看过的那把吉他拿了下来,他调了下弦,波动了一下:“想听什么?”
虞满走过去道:“都可以。”
都可以?
这倒是给他出了个难题,不过之前那天他在家里唱得那个歌虞满似乎还挺喜欢的。
秦礼星坐下来:“老师,我要开始了。”
虞满憋着笑:“小秦选手,请你开始你的表演。”
她靠在办公桌旁边,看着秦礼星坐在椅子上波动着琴弦。
今天的秦礼星和那日的秦礼星又不一样了,但对待吉他的态度确实一样的。
他独特的嗓音咬着英文,传入耳朵里是与原唱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虞满垂眸落在秦礼星的身上,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力度很轻,却能让吉他发出不同的音调。
他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时,意外的认真。
一曲毕。
秦礼星抬起头看向靠在办公桌旁的虞满,他歪了歪脑袋:“怎么样?”
“好听。”虞满回过神:“秦礼星,你真厉害。”
秦礼星将吉他放在一边,他一边笑着一边站起:“除了这句,你没有其他夸奖的词句了吗?”
他走到虞满面前,长臂张开撑在了她身后的桌子上,微微塌了腰,低下头与虞满平时着:“就没有别的夸奖吗?”
他眼里一直待着笑意和某种期许,目光又落在了她的唇上,他想要什么奖励,不用说,二人也心知肚明。
虞满觉得自己的唇有些干涩,她微微偏过脸说道:“你听到各式各样的夸奖够多了,不缺我这么一个。”
她想要离开自己此时的“困境”,推了一下秦礼星的手臂,可秦礼星却丝毫不动,存心要将虞满困在他和办公室之间。
“秦礼星。”虞满扭过头,想要让秦礼星松手,没想到干涩的唇却擦过了秦礼星的脸颊。
她脑袋往后仰了一下,有些微怒道:“秦礼星!”
这个人怎么这么没脸没皮!
秦礼星眨了眨眼,他笑道:“不错,我喜欢这个奖励。”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要是一直都有这样的奖励就好了,我都不敢想象那样我会有多开心。”
虞满抿着唇,好一会儿才道:“秦礼星,咱俩签了合约的。”
“是。”秦礼星道:“那有怎么样?”
虞满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道:“没事,回去吧,我们去找奶奶和儒月哥。”
她再次去推秦礼星的手臂,但秦礼星依旧纹丝不动。
“秦礼星,让开。”虞满是真的有些恼怒了。
这种生气来得莫名其妙,充斥着她的大脑,她现在就只想赶紧离开这里,最起码,不要和秦礼星靠那么的……近。
秦礼星看着虞满,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双手微微离开办公桌,只不过虞满还么来得及迈开一步,她就感觉秦礼星强劲有力的双手圈住了她的腰。
她一惊,下意识地看起头,却看见秦礼星一副委屈的脸:“虞满,你好奇怪。”
虞满顿了一下,就听见秦礼星继续说道:“明明你自己也说了,对我有好感,喜欢我,还说我好,那我向你示好你为什么又要选择离开呢?”
秦礼星其实在这方面很敏锐,他刚才察觉到了虞满想要逃避的念头。
明明前两次,甚至是今天早上,他都还觉得他们的心互相靠近了。
怎么来到这里,突然一下,心又分离了呢?
秦礼星就不是那种会把话别在心里面的人,他搂着虞满的腰,有些固执得询问一个答案:“你之前说咱们之间要将话说明白,免得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间隙。那你今天也把话说明白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没怎么想。”虞满还是下意识选择了回避,她双手抵在秦礼星的胸膛上:“秦礼星,你可以松开我再谈。”
她语音刚落,秦礼星还真将她松开了,只不过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腰间多了一股力量,然后双脚腾空,稳稳地坐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秦礼星再次将她困在了办公桌与他本人之间。
因为高度的愿意,这回轮到他来仰视自己。
秦礼星道:“你少来,今天这事不说明白,咱俩就在这里耗着。”
虞满无奈了,因为这确实是秦礼星能干出来的事情。
但她要怎么说?
她其实自己也没弄明白。
就是踏进这里的时候,她和秦礼星之间的距离似乎看得跟真切了一些。
她觉得,安安心心做个合约夫妻也挺好的,等时间一到,二人一拍两散,各做各的事情去。
她犹豫着怎么开口,又听见秦礼星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她抬眼看去。
秦礼星道:“无非就是觉得咱俩之前的生活很不一样。”
虞满眨了下眼,秦礼星道:“觉得咱们俩只是一时兴起,噢,说错了,应该是,觉得我只是一时兴起,所以你一开始只是想陪我玩玩,毕竟我长得还算可以,玩玩又没关系。”
虞满道:“你讲话能不能别这么……直接。”
秦礼星哼了声,他直起身来双手抱臂,目视着她:“还真被我说中了。”
虞满没话说,秦礼星继续道:“我在遇见你之前,也见过很多女孩子,和我家庭相仿的,或者和我看起来相配的。我都没有对她们产生过任何的好奇和任何情愫,但说实话,在寺庙外的那一个小插曲,我对你就开始好奇了。”
人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
追着他跑的他不要,得不到的好奇的,他偏想要。
秦礼星的感情生活虽然贫瘠,但他还至于昏了头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
喜欢就是喜欢了,那天晚上也并不是什么气氛到了,不是什么试试。
是他心里那颗种子想要继续发芽,而破壳的动机,就是一个吻。
“虞满,咱俩也算生活了一段时间了,我什么样,你那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吗?别拿你心里的猜测来构造我。”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就好像戳到了她的心。
虞满沉默地将他的手捉住,还是不说话。
秦礼星有些微怒了,果然是个葫芦,他话都说道这份上了,虞满居然还不为所动!
他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得到回应也有些不高兴了,他道:“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我,就别撩拨我了。”
“嗯。”虞满轻轻嗯了声。
秦礼星感觉自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嗯是什么意思?
他感觉自己说了那么多,就好像说给了一个聋子听一样。
虞满抬起头说道:“我会好好想想的。”
“你的想想,就是和我退回到合约上面吗?”秦礼星重新上前一步,他道:“虞满,你最好真的能想清楚,在你亲我的那个时候,负不负责就由不得你说了算了。”
他想了想,补充道:“你还把我睡了。”
虞满道:“一张床,你别乱说。”
说得好像他们俩真的发生什么事一样。
“我乱说?”秦礼星指了指自己:“你这样的人,要是不喜欢,你会亲我?会牵我的手?会给我吹头发?虞满,咱俩刚认识那会儿,你可不是这样的。”
虞满低下头,是,她承认,她好像是有点坏。
秦礼星冷声道:“我可不是你随便玩玩就丢到一边的玩具。我也不是圣子,不是回回都能忍受你这样的态度知道吗?”
今天这个话题是聊不下去了,虞满看了看地面,她撑着桌面跳了下去:“回家吧。”
秦礼星深吸一口气,生着闷气转过身朝着门外走去。
虞满就跟在他身后,两个人没有打车,一前一后的走在道路上,迎面的阳光刺得虞满眯了下眼。
她看着气呼呼走到前面的秦礼星,不自觉地又慢了些脚步。
在和秦礼星的关系上,她处理的确实不到位了。
他生气也是难免的。
虞满垂下眸,脚步慢了些,要是她的心再坚定一点,那么今天他们是不是也不会吵架了?
其实也算不上是吵架,闹了一次比较大的矛盾。
虞满叹了口气,秦礼星刚才完整的说到了她纠结的点上,他口中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对于她来说,却——
“你走那么慢做什么?”
秦礼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她抬起头,秦礼星正面色不虞地站在离她两三步的地方等着她。
虞满走过去道:“没什么,走吧。”
想了想又补充道:“等会再奶奶面前,我们还是不要表现出生气的样子,不然她会担心。”
“谁生气了?你吗?”秦礼星道:“我可不会生气。”
骗人,这副样子,就好像是,路边走过一条狗,他都要气得去和人家对咬。
虞满无奈,她道:“你总得让我有时间想想不是吗?我哪里能那么快给你答案。”
“是啊,在想答案的时候可以顺便玩玩我,反正你的答案的不。玩了我,腻了再把我抛一边,你也没什么损失。”秦礼星正是气上头了:“渣女!”
说完又气冲冲地往前面走,虞满无奈跟在后面:“秦礼星,秦礼星!”
秦礼星不理她,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虞满看着他往老宅走去,叹了口气,没跟上去。
还是都先冷静冷静吧。
这一冷静,就冷静到了第二天除夕夜。
秦礼星还当真和他说得一样,在奶奶面前,两个人还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等到了两个人独处,他就一句话也不说,虞满要和他说什么,他明里暗里就说她玩弄感情的渣女。
认识以来,虞满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看样子自己是真的把他气到了。
今天的晚上依旧是秦儒月两兄弟做的,趁着他们去了厨房,程美珍问道:“满满,你和星星两个人是闹矛盾了吗?”
虞满心一惊,随后里面摇了摇头,她道:“奶奶没有。”
“你别替他说话,他什么脾性我还能不清楚吗?”程美珍道:“和奶奶说说,等会奶奶去收拾他。”
虞满依旧道:“奶奶,真没有,我们俩没吵架,也没闹矛盾。”
“真的?”程美珍依旧不相信。
虞满道:“是真的,而且礼星也是一个很好的人,不会乱生气的。”
“这倒是。”程美珍笑道:“从小他就这样,不会生闷气,有什么就说什么,就算整的不高兴了,心里也藏不出,脸上全显现出来了,一问一个准。”
程美珍又拉着虞满说了好多秦礼星小时候的事情,还让虞满等着,她上楼去拿了一本相册。
随便一番开都是秦礼星的照片,他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变过,要说真变,也就是脸上的婴儿肥无影无踪了。
程美珍每一张照片什么时候拍的,拍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说得清清楚楚。
最后她将相册合上,她道:“我现在也老了,之前他们两兄弟不在家的时候,我就爱琢磨从前的事。看着儒月接管秦氏,看着礼星成家,我真的很开心。”
程美珍道:“夫妻之间,有矛盾很正常,我和他们爷爷从前也总是因为一些小事情发生争执,等后面回味过来后,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但要找对办法,不能真的将心分离了,那才是要出大问题。”
虞满脸上扬起一个笑,她靠在程美珍肩头:“我知道奶奶,放心吧。”
程美珍摸了摸她的头发:“如果他真欺负你,你也别忍着,奶奶和儒月都站在你这边,好好收拾收拾他。”
虞满嗯了声:“好,奶奶!”
程美珍又摸了摸她的脑袋。
很快秦儒月就说吃饭了。
电视里春晚节目也即将开始,电视机放着,家里似乎也热闹了不少。
今天过年,秦儒月开了一瓶他珍藏的酒,就连程美珍都分了一杯,她更高兴了,自从进医院出医院之后,她就被严苛看管着饮食方面,特别是酒。
秦儒月道:“第一件事,恭喜礼星满满新婚快乐,也祝贺我们秦家多了一位家人。”
他举起了杯子,四个人的杯子在空中相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酒喝了一口,虞满舔了舔唇,挺好喝的。
秦儒月又道:“第二件事,希望奶奶和我们都能一直健健康康。”
“第三件事,也祝大家新年快乐,一切顺利。”
再次提杯,一杯酒就这样喝完了。
程美珍道:“好了好了,惯例说完了,都吃饭了,吃饭了。”
虞满点了点头,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笨重,但还算比较清醒。
她伸手正要再去给自己添一杯酒,但高脚杯却被拿走了,放在她手边的是一杯果汁。
“还喝?脸都烧成什么样了。”秦礼星盯着她的脸看了三秒,随后将目光挪了回去。
虞满后知后觉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手指贴在脸上都能感受到脸不自然的温度。
她确实不怎么喝酒,一喝酒就上脸,但没想到这才喝一杯,也就两三口的样子,居然就直接烧起来了。
秦礼星看了一眼酒瓶上的度数,秦儒月也注意到了,他道:“这瓶酒是三十二度的。”
因为考虑到两位女士,他专门挑了瓶最低度数的。
虞满道:“没事,我就是上脸,之后喝果汁就好了。”
秦礼星余光又忍不住往她脸上,这家伙说想想之后,除了在程美珍和秦儒月面前会和他说话之外,其余时候还真当做哑巴。
搞得他没台阶下,只能这么一直端着。
秦礼星收回了目光,低着头将心思放在了晚餐上面。
晚饭后,虞满主动提出了收拾,秦儒月也没拦着,他上了楼洗去一身油气。
虞满看着手盘子的秦礼星,她道:“你也累了,上楼洗澡吧,我收拾就好了。”
“收拾个盘子还不会被累死。”秦礼星拿起一叠盘子,又道:“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想收拾而已。”
虞满嗯了声:“好。”
秦礼星深吸一口气,他冷哼了声,端着盘子进了厨房。
他才不会主动理虞满这个渣女!
结果他从厨房出来,就瞧见虞满低头看着手机,不仅如此,她脸上的神情还亮了一下,似乎很高兴一样。
她抬起头和秦礼星说道:“我去接个电话,这些等我回来了收拾。”
说完就匆匆地捏着电话往后院走去,完全没有注意道秦礼星脸上又难看了些。
好啊!
现在连掩饰都不愿意掩饰了!
秦礼星冷着脸将餐桌上的东西收好放进洗碗机了,启动过后,趿拉着拖鞋又不自觉地往后院走,在看见玻璃门外的虞满背影后,他又猛地清醒过来。
虞满不是要想吗?
他才不会跟个狗一样紧巴巴地凑过去!
秦礼星走到了楼梯口,趿拉着拖鞋又上去了。
后院。
外面没有暖气,气温冷得让虞满哆嗦了一下,也将她因为酒精而烧红的脸又退却了一些。
“小翊姐,除夕快乐。”
打电话来得是齐翊。
那头的齐翊道:“除夕快乐满满。”
虞满问道:“你和老师吃过饭了吗?”
“刚吃过。”齐翊道:“抱歉,让你担忧了。”
“没有。”虞满垂下眸:“老师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齐翊沉默了一会儿过后,才道:“我也不想瞒着你,她这两天情况不太好,能撑过这两天就已经是幸运了。”
“我知道,你心里面肯定有很多的疑问,为什么我妈突然不想见你了。”齐翊叹气一声:“她只是不想打扰你现在的生活,你现在姓虞,和我们这里没有关系了。”
齐翊虽然没说太多,但虞满却明白了齐越的意思。
一时之间,她难以开口:“如果老师……”
她说不下去,反倒是另一头的齐翊嗯了声:“会通知你的,放心。”
“好,小翊姐,再次祝你和老师新年快乐。”
“也祝你和你的先生新年快乐,等我……”齐翊顿了下:“算了,新年快乐。”
虞满听着那头断线的忙音,也将手机从耳朵边上放了下来。
她盯着通话界面沉默了一会儿,冬日的冷风从她毛衣透进了她的皮肤和骨骼。
虞满抬起手拍了拍自己微僵的脸,随后转过身回到了客厅。
程美珍问道:“满满,快过来。”
程美珍没有问她接谁的电话,而是从自己外套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大大的红包:“新年快乐。”
虞满正要推脱,程美珍道:“快收着,这是奶奶给的压岁钱,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虞满看了看,还是将红包收下了。
没一会儿,秦儒也从楼上下来了,他换了一套家居服,手里也拿着红包。
他坐在单座沙发上,也将自己的红包递了出去,他笑宴宴道:“满满,这是我的红包,以及代父母给你的新年红包,新年快乐,欢迎你来到秦家。”
三个红包都厚厚的,里面看着装了不少。
虞满有些不好意思,秦儒月却道:“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收着吧。”
“好,谢谢哥。”虞满接过红包:“也谢谢……爸妈。”
等会把红包再转手给秦礼星就是了。
秦儒月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一些:“不客气。”
程美珍又看了看楼上,她喊道:“礼星?礼星?”
一分钟后,秦礼星顶着微干地头发从楼上下来,他道:“奶奶,叫我干嘛?我这还吹着头发呢。”
程美珍道:“谁让你这么慢。”
他看着秦礼星从楼上下来,坐好后,又将两个红包拿了出来:“这是你的,这是儒月的,祝你们新年一切顺意。”
“谢谢奶奶。”秦礼星道:“今年感觉还挺多。”
程美珍踹了他一脚:“哪年不多?”
虞满目光看向秦礼星,随后又看了看手上四个大大的红包,嘴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
她很开心。
四个人看了一会儿春晚,程美珍今晚喝了点酒,没一会儿就困了。
程美珍一走,春晚自然也没人看,都早早的上了楼回了房间。
虞满洗了个澡出来,秦礼星正戴着耳机打游戏,半点余光都没给她。
她将吹风机拿了出来,见状,又把吹风机拿回了浴室吹。
秦礼星扭头看了一眼,抿着唇,又看起了手机屏幕。
等她吹完头发出来时,秦礼星已经打完了游戏躺下了。
这么早?
虞满看了一眼电子钟,现在也才十一点出头,她都还不是很困呢。
她掀开另一侧被子躺了进去,没什么困意,也不想看手机,她翻了个身,看着秦礼星的背影。
她想了想:“你睡了吗?奶奶和儒月哥给的红包我放抽屉里了,你记得拿走。”
秦礼星没搭理他。
还在生气呢。
虞满吁了口气,她垂下眸,翻了个身将手机放在柜子上,伸手将灯关上了。
屋内的窗帘没有拉,外面还是很明亮,连带着屋内都没那么昏暗。
虞满瞧着秦礼星的背影,她睡平了些,才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伸手往枕头里摸了一下,果然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拿出来,借着外面光线一看,是一个新的红包。
不用打开看,就能摸出来是个厚实的新年红包。
虞满看着手中的新年红包有些愣神。
她再次将目光落在秦礼星的背影上,他依旧一动不动,并不在意虞满有没有看到这个红包。
她将红包抓在手里,手指戳了戳秦礼星的肩:“秦礼星。”
秦礼星纹丝不动。
虞满又戳了戳:“秦礼星。”
这会儿才终于有了反应,他道:“睡着了。”
一听就是气话。
虞满默不作声地靠近了一些,再次戳了戳他的肩,这下他终于有了反应,但也只是躺平了身体,眼睛依旧紧闭着:“干嘛。”
突然,他感觉自己腰上多了一些重量,被子也离开了他的躯体,秦礼星一惊,下意识睁开眼,入眼地便是顶着被子的虞满。
她坐在自己的腰间,双手撑在自己的两侧,俯下身脸和他只有一掌地距离。
秦礼星放在一旁的手收紧了一些,抓了一团床单。喉结滚动着,连讲话似乎都有些不太利索:“你……干什么?”
他盯着虞满的眼睛,继续说道:“我是不是说了我——”
他剩下的话没有说完,眼睛也不自觉的闭了起来,抓着床单的那只手背青筋微微暴起。
可想象中的吻却没有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