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就想后退, 但身后就是银白色的金属门。
退无可退。
卫衣的兜帽并没有戴在头上, 他压下蠢蠢欲动想要冒出猫耳的本能，抬眸直直的和男人对视。
布鲁斯的脚步极有分寸的在侵入朋友之间的社交安全最低距离前停下。
他看着笼罩在自己阴影中的少年，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甜蜜：“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给人的感觉真的很像一只猫？”
哥谭花花公子的言语中带上了些调戏的意味，却并不显得轻浮。
他抬起一只手，黑金色带着暗纹的钢笔从西服内侧口袋中被取出递到金发少年手中。
与之同时被取出的，是胸前口袋中的白色方巾。
这支钢笔还带着男人身上的温度。
“没有, 你是第一个。”金发少年避开了男人的目光，像是意识到了对方的调戏。
电梯里比酒店走廊里还要更冷些, 西塞尔的手指下意识摩挲笔身留下了那点温度。
他在灯光映射下有些苍白的脸逐渐透出红晕，表现得像是真的被花花公子的言语撩到而产生了点心动。
金发少年轻笑了一声，低头在方巾上签名。
白色丝巾被字迹的墨水浸染，这个签名并不好看。
但他们交流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签名。
整个过程不超过二十秒，电梯正好到达八楼。
随着电梯门的打开方巾被珍而重之的折叠收进口袋。
布鲁斯一只手按住电梯门后上半身前倾。
男人与金发少年的距离变得极近, 鼻尖几乎快要蹭到, 相互之间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我住2302, 欢迎你来找我, 或许我们能发展一段……”
他没说完，只是暧昧的笑了一下。
西塞尔的视线在男人的眼睛处停留。
虽然言语上表现的轻佻，他却在布鲁斯的眼里看到了几分认真。
身后的电梯门已经打开，他抬起手握住了对方压在门上的手腕，在男人的配合下移开。
金发少年圈住了布鲁斯手腕的那只手松开，指尖轻轻顺着男人的手臂上滑。
布鲁斯感受到那只手最终停留在了最开始别着方巾的口袋上。
“1914，晚上十点。”西塞尔的指尖轻轻点了一下，脸上缓缓绽开了一个微笑，“顺利的话，明早七点或许还能赶得上一顿早饭？”
这两句话里充满了带着某种意义的暗示。
虽然知道是假的，但哥谭花花公子的眼神还是一寸寸暗了下去。
金发少年就在这种目光中向后一步退出了电梯。
布鲁斯就维持着被调整过后的姿势站在电梯里看退出去的少年。
被压制了一段时间的门闭合。
直起身的布鲁斯对着光洁的像镜子一样的门整理衣袖，目光和“镜”中的养子碰上。
一直在电梯里却好像完全不存在的杰森对着养父耸肩。
他早已站到了电梯的角落里。
“不用管我。”他非常平静的说了一句，早就知道在这里自己算是多余的。
习惯了。
西塞尔看着电梯的数字再次跳动，松了口气。
和昏暗的酒店大厅相同，哪怕是楼层中的走廊，向阳的那个方向上仍旧没有窗户的存在。
整个八楼都是餐厅，像是开在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