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细细的红色瞄准用光线从拐角处照射进这条走廊。
什么也看不到。
警备队谨慎踏入,为首的队长转过头想要示意队伍中的人去前方探查,却发现队友在身后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躺了一地。
颈间剧痛,他回头只看见两道并肩的黑色身影。
比神谕那些人菜多了。
西塞尔伸腿踢了踢此时变得毫无知觉的警备员。
代表警报的红色灯光仍旧在墙壁上闪烁。
又结束一场血腥表演的沙琳·瑟汀面色阴沉,她刚刚从牢房中领出一人。
她得带这个小孩迎接死亡,因为他的克隆体已经完全成型,需要本体的大脑进行记忆复制。
这一个过程很痛苦。
没有人能坚持下来。
这是个男孩儿,大概八九岁的样子,但他看起来很淡定,哪怕是看见了自己的克隆体也没被吓哭。
在警报响起的时候,女人带着小孩站在了原地。
这种事程序上由警备队负责,与她无关。
事实上,她现在心思还有些乱。
第不知道多少个芙汀的死亡终究还是击溃了沙琳的心理防线。
她不知道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
是为了击溃后来的每一个克隆体吗?
还是为了这个世界上有更多的和她一样的克隆人。
她所做的一切让她感到痛苦。
这条走廊就只有两个人。
一个沙琳,一个男孩。
很安静。
“你为什么会为这些人做事?”双手被绑住的男孩抬头,随口找了个话题。
沙琳低头看着他平静的眼神:“你为什么不怕死?”
从她的诞生那天来算,到今天是第七年整。
虽然拥有本体的记忆但是从实际意义上来说,她也才只有七岁,甚至还没有这个男孩大。
“你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男孩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然后我再回答你的。”
“我的诞生就是为了向他们服务。”女人冷漠的说出印刻在她脑海深处的规矩。
“没有人天生就是为了向别人服务。”被绑住的小孩偏头,“哪怕是克隆人也拥有人权,拥有享受幸福的权利。”
人权,享受幸福的权利。
不,她只是这些人用来完成目的的物品,甚至还是一个带有瑕疵的物品。
不然那些人不会一直试图造出其他的来替代她。
其实沙琳早该跟其他克隆人一样被销毁,只是这些人需要打理琐事的助力,才会把她留下。
负责人这个名号听着好听。
其实在那些人眼里,她也不过就是个笑话。
“所以你为什么不害怕死亡?”女人又一次问出了这句话,看着小孩的眼神有些偏执的阴沉。
“我爸爸说人都会死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死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解脱。”男孩动了动被绑的有些不舒服的手腕,“我不哭,他甚至能为我感到骄傲。”
沙琳没再开口,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上面仿佛还有这鲜血冷却过后产生的腥冷黏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