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想事情的原因,津岛修治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当他醒来后,身边的毯子里面早已经没人了,只留着一丝余温,自己身上的被子倒是被裹的严严实实,像是生怕自己被冻着了一般。

  津岛修治坐起身来,看着空空的房间,将脸塞在被子里,想起自己昨晚做的有些蠢的事情,就觉得有些懊恼。

  自己怎么会在那种环境里问出来,甚至还躲避在被子里,生怕会听到老师的答案。

  既然问了,就去好好的面对啊。

  这么想着,津岛修治却听到了外面孩子们的喧闹声,在安静的早上格外的突兀。

  他肯定不能从老师的房间里出去的。

  津岛修治贴近房间的门,听着孩子们在外面却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说话声。

  “修治还在睡吗?”小百合问道。

  “把他叫醒吧,他平时不是很喜欢威兹曼老师吗?”津岛圭治大喇喇的喊着,津岛修治甚至感觉到津岛圭治的手已经放在了房间的门上了,“明天老师就要走了,他也不出来打个招呼?”

  “圭治,小百合。”青年温和的声音响起,一瞬间安抚住了少年慌乱的心,“修治昨晚不舒服,应该还在睡。你们先去吃饭吧,津岛先生现在应该已经醒了。”

  “是,老师。”小百合乖乖应道,走之前却又看向威兹曼,“老师明天真的要走了吗?”

  “虽然老师也不愿意离开你们,但是确实是真的。”威兹曼说道,“而且我听津岛先生说,他近期会把你们送到学校里。”

  “好吧。”小百合叹了口气,好不容易遇到了这么有趣又喜欢的老师,结果这么快又要走了,但是她也知道没人能违背父亲的想法,“那我们一会儿见,威兹曼老师!”

  女孩说罢,蹦蹦跳跳的向餐厅跑去,到了餐厅门口,却又放慢了步子,安安稳稳的走了进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和活泼的样子,威兹曼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修治也应该要醒了吧?

  这么想着,威兹曼拉开了房间的门,刚刚松了口气的津岛修治被房门打开的声音吓到,一时没小心,坐在了地上,鸢色而又湿润的眸子瞪得圆圆的。

  “怎么了,被吓到了吗?”威兹曼无奈又好笑的伸出手,“他们已经走了,起来吧。”

  津岛修治抬眼看向威兹曼,青年看向自己的眼神如同往常一样,并无太大差别。看起来昨晚并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

  但是津岛修治却又想到,自己一向都不是很能看懂老师,而且威兹曼除却非常严重的事外,都是温和笑眯眯十分好相处的模样。

  这么一想,少年只觉得更加忐忑了。

  “嗯?”看着津岛修治迟疑的模样,威兹曼微微挑眉,“怎么了,地上不凉吗?快起来吧。”

  津岛修治点了点头,伸手拉住了威兹曼的手,借力站了起来,整理了整理因为摔倒而有些凌乱的衣襟,“父亲他醒了吗?”

  “还没有,可能是昨天太累了吧。”威兹曼说道,“不过餐厅的饭已经做好了,先过去和大家汇合吧。”

  津岛修治点了点头,跟随着威兹曼向餐厅走去,一路上想提起这个话题,但是又觉得不太合适,手指不自觉的又攥在手心里。

  威兹曼瞥了眼身边纠结的少年,心里叹了口气,却也没说话。

  餐厅里面孩子们早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看到威兹曼来了,还不忘打招呼,询问着威兹曼要离开的事情。

  等到威兹曼说的差不多了,津岛原门右卫才姗姗来迟到了餐厅。

  “因为工作的原因,威兹曼老师离开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

  津岛原门右卫满意的看了眼坐的满满当当的位置,微微颔首继而说道,“之后找个合适的时间,你们也该去上学了,不能总在家里待着。毕竟你们可是津岛家的孩子。”

  就像威兹曼到来津岛家的第一天,如同国王一般的津岛原门右卫仿佛检阅士兵一般发表着自己的讲话,只是这次的孩子却和之前有了不同。

  “父亲,我们可以给威兹曼老师办欢送会吗?”小百合抬头声音有些欢快的问道。

  这话一问,就连津岛修治也点了点头。

  津岛门田右卫见状,有些稀奇孩子们这还是第一次向自己要求,但是觉得也有些道理。

  威兹曼怎么说,对他们津岛家也有些帮助。就这样让他收拾东西离开,确实显现不出津岛家的重视。

  “不用的。”威兹曼推辞道,“津岛先生工作这么忙,就不麻烦了。要不我今天带着他们出去写生吧?正好今天的天气也合适。”

  津岛门田右卫因为和黑泽背后的公司展开合作的事情,正觉得分不出心办欢送会。

  听到威兹曼这么说,倒是肯定的点了点头,“这样也行。那就多找几个仆人一起去,让司机跟着你们去。还安全一些。”

  “好。”威兹曼点头应道。

  听到父亲第一次这么容易答应他们的要求,津岛家的孩子也颇为高兴,只是当着津岛原门右卫的面,倒也不敢多么放肆。

  只是因为津岛文治每天要去上学,再加上津岛家的长女因为最近发烧生病被医生勒令外出,最后只有英治、圭治、小百合和津岛修治一起和威兹曼在下午的时候出了门。

  他们也没有走多远,去了附近的一个公园。

  为了方便写生,便把画架纷纷架在了池塘附近。

  “说起来老师第一次和我们见面的那天下午,也是让我们画画。”小百合惊喜说道,“我记得老师说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对啊,修治还画了一个妖怪。”津岛文治放下手中的画笔耸肩道。

  “画那个也没什么的吧,毕竟老师说了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小百合看向威兹曼说道,“对吧,老师?”

  女孩说罢还不忘撞了撞津岛修治的肩,倒是让津岛修治红着脸不知道说些什么。

  “小百合说的对。”听到女孩这么说,威兹曼笑着点了点头,把准备好的画笔一个个分给他们,站在津岛修治的画架旁,看着这些年纪尚轻,眉眼间尚不知人生为何物,没有任何忧愁的孩子。

  “无论是画画还是人生,你们都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那都是你们的自由。只是我们因为处于各种各样的环境中,会面对各种问题或者困难,所以为了自由想要付出的代价又是不一样的。自由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为了自由而进行的付出却并不简单。”

  威兹曼说罢,看着呆愣愣盯着自己的孩子,忍不住笑了,“我是不是只顾自己说了,说的太复杂了,你们没有听懂?”

  “是不是就像之前老师说的那样,上课回答问题的孩子才能获得奖励?”小百合歪头疑惑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哦,小百合很厉害啊。”威兹曼赞同道,“你得有付出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不能总想的不劳而获。”

  “可以要是家里本来就有呢?”津岛文治问道。

  津岛家是津轻地区有名的富豪之家,要什么有什么,他们有什么可缺或者追求的呢。

  “啊,文治说的确实是个难题啊,毕竟津岛家确实是很有实力的。”威兹曼摩挲下巴,瞥了少年听到这个夸赞有些骄傲的脸,“但是家庭所给你的,是你想要的吗,你想要的是你们父亲会给的吗?或许,你们可以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我想要的,父亲会给吗?”津岛修治抬眼看向青年,高高束起的银色长发在地上落下稀落落的影子,握着画笔的手轻轻颤抖。

  “我想要的,老师会给我吗?”

  可津岛修治一直都知道,他想要的,谁也给不了他。

  除了他自己真正的迈出那一步。

  “不过你们现在还小,这个问题可以慢慢去想。今天大家的主要任务是写生,而不是上思考课。”威兹曼拍了拍手,示意他们注意力回到现实世界。

  一定的思考确实是必要的,但是津岛家也只有一个津岛修治这样多智近妖的孩子。其他孩子,或者说,慢慢成长才更适合他们。

  不一会儿,响起的也只是画笔刷刷作响的声音了。

  “老师,我晚上可以和你一起回去吗?”津岛修治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威兹曼,小声说道,又强调道,“和你一起。”

  像是知道了少年想做什么,看着津岛修治坚定的眸子,威兹曼点了点头,了然笑道:“当然可以。”

  因为提前告知了津岛先生,他们晚上也没回去吃饭,只是找了一家餐厅。

  “有人想要和老师一起散步回去吗?”威兹曼看着吃饱喝足准备上车的孩子们,温声问道。

  津岛英治率先来了津岛圭治跑到了车里,冲威兹曼晃了晃手,“不用了,已经感觉走不动道了。”

  津岛修治也只是默默的站在了威兹曼的身边,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我?”小百合看了看一如既往站在威兹曼背后的津岛修治,有些奇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总觉得修治有些变了。

  不像以前一样“露出笑脸”,也不会再做一些傻事来逗笑大家,只会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或者画画。

  或是自己每次无聊的时候去找修治,威兹曼老师永远在修治身边。

  可是如果要问小百合讨厌这样改变的津岛修治吗,她也不知道。

  但是她心里却有些期待修治这样的改变。

  为何会有这样的改变呢?

  她忍不住看向站在津岛修治身边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的威兹曼。

  是老师吧?

  可是一开始修治不是很怕老师吗?\'

  “小百合,你呢?”威兹曼弯腰看向小百合。

  小百合打了一个哈欠,摇了摇头,“我也想先坐车回去了,老师和修治注意安全。”

  “好,回去早点休息。”威兹曼摸了摸女孩头上有些自然卷的发辫,看着女孩上了车。

  黑色的车行驶在繁华的街道里,小百合趴在车窗,看向那里的老师和修治。

  修治不知道在对老师说什么,嘴角还带着笑,而老师也是蹲在地上,看着面前的修治。

  那是小百合没有见过的津岛修治,乖巧安稳。

  “所以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威兹曼看着面前的少年,因为自己的注视,少年似乎变得更加紧张了,低着头,手指不自觉的蜷缩着。

  两人处在青森县最热闹的街上,周围是小贩的声音和人流的涌动,津岛修治站在台阶上,抬眼看向威兹曼。

  青年的那双平静无波的浅蓝眸子看向自己,仿佛无论自己说什么,青年都不会放在心上;又像是无论自己说什么,青年永远都会接受自己的想法。

  “老师,我要逃走。”津岛修治张口说道,与此同时汽车的鸣笛声响起,将少年的声音挡在了后面。

  津岛修治懊恼的看向威兹曼,只是还未再次张口,却看到了青年脸上的笑意。

  “我听到了,修治。”威兹曼点头道,“我听懂了,你要离开津岛家是吗?”

  津岛修治愣了一秒,坚定的点了点头,“我要走。”说着他看向威兹曼,青年的脸上并无震惊,反而像是早就猜出了自己会这么说,“您怎么不惊讶?”

  “我可是你的老师。”威兹曼揉了揉少年的头,“那你有想过,你要去哪里吗?毕竟日本有那么多的地方。”

  看着津岛修治湿润的鸢色眼眸以及昏黄的灯光,威兹曼突然想到了那天被抛弃的自己,“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离开。”

  001和津岛修治听到威兹曼这话,一个心惊,一个心动。

  “宿主,这可不行。”001连忙阻止道,虽然白银之王的权力很大,他就算这样做也没人能阻止他。“那之后的津岛修治该怎么办?您冷静一下想想。”

  “可是该遇到的人总会遇到的,不是吗?”威兹曼反问001道。

  “可是您的任务是帮他解除障碍的,而不是创造障碍啊。”001越说声音越小,“您当初对五条悟做的就可以啊,实在不行,我可以帮助您消除记忆。”

  “可是他和我太像了。”威兹曼看着眼前的津岛修治喃喃道,却又晃了晃头,“我先冷静一下吧。”

  津岛修治太像当初那个胆小的自己了。看到和当初一样的自己,他不自觉的想一直的保护他。

  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不正在为了成为胆小鬼而内疚吗?

  那么他怎么能让自己的学生和自己一样去成为胆小鬼呢?

  “老师。”津岛修治无可否认,和老师一起离开这个愿望实在是太令人心动了,让他能把自己坚定了几天的选择全都抛之脑后。“你说过,你期待我成为你见过的第一个勇敢的胆小鬼,这也是我一直想要成为的。”

  他只觉得自己的声音越来越颤抖,仿佛带着哭腔一般,“你说过的,是勇敢的胆小鬼,而不是胆小鬼。津岛修治不想当一辈子的胆小鬼。所以老师千万不要说一些让津岛修治这个胆小鬼怯懦的话,不然我会答应,然后狠狠的厌恶自己。”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总觉得我们是相像的,但是我错了,你比老师强太多了。真正的胆小鬼是我罢了。”威兹曼伸手擦了擦少年眼眸垂下的泪珠,温声道,“那想好有要去的地方了吗?”

  “横滨。”少年直接道,一看便知是考虑很久的结果。

  横滨,港口城市,这几年治安才好转了许多。一个才十几岁出头的孩子去那里自然是危险十足。

  津岛修治还是如同之前一样走上了自己该走的道路。

  只是在说到横滨的时候,威兹曼却突然想到了之前的那个人,眸子微敛,安抚般的揉了揉津岛修治的头。

  夏目漱石,就在横滨。

  微凉的夜晚,威兹曼看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包和沉沉睡去的津岛修治,叹了口气,轻轻的拉开门,打了一个电话。

  “他会走上他想要的路的。”001在威兹曼身边喃喃不休的说着,想起刚刚威兹曼打的一堆电话,就害怕威兹曼一个不放心就把津岛修治带到东京去。

  “我当然知道。”威兹曼靠在走廊上的木制廊柱上,看着房间里微亮的灯光,叹了口气,“就当我过于担心了吧,我每次只感觉为他们做的事情真的太少了。”

  001听着威兹曼有些惆怅的话,让黄金之王留意御三家改革的事情,并尽力让政府支持五条悟改革;在横滨打点津岛修治的未来问题,这做的还少?

  “你就是太担心他们了。”001一针见血道。

  “但是如果我不去做,谁来做这些事?”

  依仗御三家还是只顾长子的津岛原门右卫呢?

  他们一个也靠不住。

  而他为他们做的,也只有这些罢了。

  这么想着,威兹曼却听到了背后推开门的声音,他扭过头,只见少年披着一件外衣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

  “怎么还没睡?”威兹曼问道。

  “醒来就发现老师不见了。”津岛修治揉了揉眼睛说道,“我还以为老师已经离开了。

  威兹曼招了招手,示意少年坐在自己的身边,津岛修治顺势躺在了青年因为在外面待了太久而微微泛着凉意的怀里,“要是离开,我肯定会喊醒你的,不要乱想了。”

  “老师,我一直觉得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津岛修治抬眼看向威兹曼低头看着自己的眸子,“就像直觉。”

  “肯定会啊。”听到少年这么说,威兹曼笑着点了点头,“修治不是说过,长大后要站在老师的身边吗?”

  听到威兹曼重复自己之前说出的豪言壮语,津岛修治有些难为情的扭过了头。

  “放心吧,肯定会再见的。”青年的声音在安静的内院也显得轻飘飘的,像是安眠曲一般,“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津岛修治只记得自己轻轻的点了点头,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眸,醒来的时候房间也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就连昨晚的行李箱也没了,倒是桌子上放着夏目漱石之前赠的书。

  “是走了吗?”

  津岛修治颤颤巍巍的穿上自己的和服,甚至连鞋袜都没穿好,跑了出去,却看到威兹曼站在走廊的门口,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

  见状,少年也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袜子穿了一半,鞋子还穿反了。

  威兹曼叹了口气,快步走了过去,帮少年理好了着装,“我不是告诉你,我会来叫醒你的吗?”

  “我。”看着青年熟练的动作,津岛修治小声道:“我怕,你走了。”

  “不过确实要走了。”听到少年这么说,威兹曼停下动作,眉眼一软,看向津岛修治,“津岛先生刚刚已经让仆人把行李箱放到车里了。”

  听到大早上醒来青年的声音,津岛修治不知为什么,只觉得鼻头一酸,双手张开抱住了青年。

  “别怕。”被抱进怀里的威兹曼本来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拍了拍少年的背,“没事的。”

  “都到了吧。”津岛原门右卫站在门口,看着这群孩子,“向威兹曼老师说再见,威兹曼这一段时间算是辛苦了不少。”

  “老师辛苦了。”所有的孩子鞠躬说道,有些哭笑不得却又令威兹曼感觉心头酸酸的。

  “大家都很听话的,不辛苦。”威兹曼目光在这群孩子们的身上的闪过,“也感谢这段时间津岛先生和大家的招待了。老师也没有别的祝福了,就祝你们每个人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吧。”

  走之前,孩子们每个人都过来拥抱了一下威兹曼。

  “老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津岛修治抱着威兹曼小声说道,他一直都知道老师的名字并不是他真正的名字,也知道他并不是什么普通人。

  “走了,不然时间来不及了。”津岛原门右卫坐在座位上,看着依依不舍的孩子们说道,“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你们也真是的。果然还是小孩子。”

  没有任何犹豫,威兹曼回道:“阿道夫·k·威兹曼。”

  津岛修治点了点头,看着青年走进了车里,车子发动,离他越来越远。

  “修治又在做什么?”

  “是在跟车子比速度吗?肯定比不上的,这种行为也太蠢了吧。”

  众人看着在车子发动后跑出去的津岛修治,笑着评价道。

  小百合看着跑到街角停下脚步的津岛修治,并没有说话。

  她知道,只有修治,是真正的舍不得老师离开。

  是真的在难过。

  令津岛原门右卫没想到的是,他所期望的持续性合作并未出现。在收到医疗器材后,乌丸集团便终止了合作。

  一个星期后的东京,贝尔摩德靠在柜子上,看着穿着白大褂做实验的青年,红唇微勾,“果然没有选错人。”

  “苦艾酒,请不要在我做实验的时候,擅自进来。”威兹曼放下手中的试剂,无奈的看着面前的贝尔摩德以及站在门旁的琴酒说道,“哦,还有这位称为黑泽的琴酒先生。

  “没办法,Boss要见你。”贝尔摩德耸肩笑道,“而且大家都想见见你。”

  “那好吧。”威兹曼耸了耸肩,收好试剂,穿上大衣,起身跟着这群都用酒命名的人向外走去。

  他也好奇这个酒厂的boss的真面目会是什么样子。

  两个星期后,浑身上下只带着一本书的津岛修治逃离了津岛家。

  那本放在桌子上的书里面夹着一张支票,是老师的签名。

  像是怕津岛修治不接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偷偷放进去的。

  而津岛修治,不,应该被称为太宰治,浑身上下缠着绷带的奇怪少年站在了横滨的地界上。

  与此同时,一个戴着棕色礼帽穿着棕色大衣,像是日本刚开化时模仿西洋打扮,拿着手杖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笑眯眯道:“等你好久了,欢迎来到横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