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世界在一起，毁掉一个，还剩五个……”
长谷川凛听了两句这场奇怪的教学，默默别过了头。
西索教学生教的声情并茂，甚至还“课间休息”的时候用扑克牌给男孩儿变了两个减法魔术，看上去像极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幼师。
——如果忽略他血腥背德的教学内容。
长谷川凛没忍心打扰这和谐的师生画面。
不管西索怎么教，最后结果是他想要的就好。
“那哥哥的胳膊是用减法减掉的吗？”男孩儿突然问。
西索：“……是哦。”
“那我不要做减法了，”男孩儿撅起嘴，“好丑——”
长谷川凛：“噗。”
西索幽幽地瞪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长谷川凛立刻正色，看向男孩儿，“他说错了，那个不叫减法。”
“那叫开根。”
西索：“？”
长谷川凛睁着眼睛说瞎话：“减法是你刚才学的，六个世界，减去一个，还剩五个。开根是——”
他指了指西索：“一个人，开了一次，还是一个人。”
男孩儿双手托着下巴，反反复复看了几次西索：“那还是减法比较有意思。”
“对吧！”长谷川凛附和，“那要不要来实践一下？”
“好呀。”男孩儿突然握住他的手，“不过，那个黑头发的哥哥说，如果我要做减法，还需要把你送到他那里去。”
“什么？”
男孩儿拽着他让他没法用异能逃走，他下意识抓住西索的胳膊，发动异能，先把他送去横滨。
“哥哥好乖，”男孩儿拍了拍他的头，“知道要自己一个人去见黑头发哥哥。”
“咔哒。”
清脆的一声过后，长谷川凛立刻察觉到，这个世界，和他的世界的联系已经断裂。
可是紧接着，周围空间扭曲。
男孩儿捏着他的手的力道极重，像是要把他的手生生捏碎。
“好啦，辛苦你了。下次会教你更多东西的。”
长谷川凛听到陀思说。
“你这一课，上的还真是令人难忘。”他干咳两声，握着自己的手吐槽。
“没有办法，”陀思一脸无辜，“我想见到你，只能通过这种方式。”
长谷川凛冷笑：“那你的脑子可能被白兰掉包了。”
陀思并不恼怒，甚至还有点开心：“你是在夸我吗？”
“……并没有。”长谷川凛冷漠，“你要干什么？”
“合作啊。”
长谷川凛指了指自己的手：“合作？你的诚意呢？”
陀思盯着他红肿的手，一本正经：“我帮你吹吹？”
长谷川凛：“……”
“你正常点。”
“不是凛这样教我的吗。”
长谷川凛不想再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过多纠结：“合作内容。”
“世界上不再拥有特殊能力，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所以……”
“我们把最后一个不安定因素消除吧，凛。”
“哦。”长谷川凛摆好战斗姿态，“要我干掉你？”
陀思笑了笑：“融合确实让世界变得极不稳定，但如果他死亡了，这种不稳定会削弱。”
“那我为什么不直接消除这种不稳定。”长谷川凛盯着他，把玩着从口袋里掏出的扑克牌。
那张褪色了的方块四。
“你做不到的。”陀思说，“你无法与世界意志做交易，更不可能成为它。”
“你怎么知道我不行。”长谷川凛挑眉，看着向自己靠近的陀思，谨慎地后退一步。
“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先试一试。”他打了个响指，长谷川凛僵在原地，“我会等你的。”
他手中凭空多出一条项链，轻柔地为长谷川凛带上。
纯黑的吊饰贴上白皙的肌肤，铁质冰凉，长谷川凛轻颤了一下。
“我们可以随时通过它见面。”
“去找世界意志吧，我会等着你的。”
陀思的手按在他的左胸上，突然将他向后推了下去。
冰凉的海水瞬间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异能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可供呼吸的保护层。
他离海面有一段距离。
海面脏兮兮的，把扭曲的横滨折射到他的眼里。
横滨海，本该是清澈蔚蓝的。
他转过身，潜向海底。
世界意志在最深处。
黑色的项链在浮力下飘起，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伸手想把项链扯掉。
一边下潜一边用力地往外拽，脖颈上勒出一道红痕，那绳子却怎么也拽不断。
反倒是脚踝上的黑色细绳，莫名其妙地断开，随着海水远去。
长谷川凛扫了一眼那根散开的细绳，停顿片刻，又接着向下游去。
以后有机会再找森先生要一个吧，特殊情况，首领大人一定会体谅他的。
横滨海的海床上搭着一个简陋的小木屋，周围一圈沉船零零散散，像是为这间屋子做了不小的贡献。
木屋实在过于平平无奇，长谷川凛落在屋子前面，看着门上刻着“有事敲门”四个字的时候，一度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
但异能不会骗人。
他向前一步，敲了敲门。
大概半分钟后，木门自动开启。
长谷川凛犹豫了一下，走入屋内。
屋内的配置也是极为简陋的，正中央的桌边坐了三个人。
正对着他的那个青年，黑发浅眸，长得和他有几分相似。还有两个人背对着他，看背影像极了库洛洛和童磨。
他们三个围坐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正对着他的那位，大概就是世界意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和他长得有些像。
他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向长谷川凛的方向，然后眼睛亮了亮，朝他招了招手，似乎是要叫他过去。
身后的门陡然关闭，发出声响，长谷川凛扫视一眼，走到桌边。
木桌的正中央……
扔了一堆扑克牌。
桌边三人一人手里捏着几张牌，看上去这局游戏快要结束了。
世界意志青年把手里的牌一扔，三带一成功获胜。
他咧开嘴笑了笑，把另外两个人手里的牌抽走，整了整桌上的牌，熟练地洗牌。
长谷川凛：“……”
青年朝他扬了扬下巴，熟稔地打招呼：“来啦，等你好久了。”
长谷川凛：“……？”
“我们打麻将三缺一，就先来了几把斗地主。”青年解释。
长谷川凛更茫然了：“不是……”
青年不由分说地按着他坐上了桌。
他一挥手，桌上扑克消失，端端正正摆好了麻将。
库洛洛对他笑笑，说：“好久不见了，凛。”
童磨眨了眨他的七彩瞳孔：“等你好久了哦。”
他眼中不再有之前的数字，取而代之的，是小巧的蜘蛛图案。
长谷川凛愣了一下。
所以西索所言不假，童磨确实取代他成为了旅团的新四号，并和库洛洛搞到了一起。
“我不是来玩的，”他没有理会这两个人，视线重新转向世界意志，“我是来……”
“我知道。”世界意志眨了眨眼，眼角泪痣明显，“你是来叫他们回家的。”
长谷川凛：“？”
“不是。”
“我知道你的难处，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世界意志打断他的解释，“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回去之后会好好对你的。”
长谷川凛奇怪地看着一副“我都懂”表情的世界意志。
他觉得这位看上去又穷又二的世界意志，可能误会了什么。
“我们已经知道错了。”库洛洛说，“所以凛，跟我们回去吧。”
童磨：“既然已经结婚了，我会好好服侍你的。”
长谷川凛：“？”
是这个地方不正常了，还是他们不正常了？
世界意志执起他的手，言辞恳切：“你要给他们机会。”
长谷川凛微笑：“那你能给我机会吗？”
世界意志错愕了一下：“可我不能娶你啊。”
长谷川凛：“……”
“你有我们两个，还不够吗？”库洛洛问他。
长谷川凛深呼吸。
“我是来要你把融合的世界变回原样的。”
世界意志吊儿郎当的样子瞬间一变。
“你要‘拯救世界’？”
“没有，我只是想让一切恢复原样。”
世界意志挑眉，问他：“那么，你要拿什么来交换？”
“交换？”长谷川凛一愣。
世界意志一摊手：“是啊”
“世界是稳定均衡的，你想要拯救一定数量的世界，就要毁掉一定数量的世界。”
长谷川凛皱眉：“可是这些世界的融合……”
世界意志笑了笑：“那两个让世界融合的人啊。”
“那个白头发的已经毁灭掉足够数量的世界了，这五个世界，也只能随他们折腾去了。”世界意志耸肩，“我也不想，可是没办法嘛，世界的法则，谁都不能破坏。”
“所以，如果你想从他们手里把这五个世界的掌控权抢过来的话，那你就要先毁掉五个其他的世界。”
“你要从你去过的世界里，选择哪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