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太快了。
那些悲伤的往事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模糊了。
他看着穿着大红嫁衣的表姐,那些噩梦一样的经历好像都是假的,仿佛那些只是他的幻想。
温起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天在船上,他的肚子被踢了几脚,现在还有青紫色的印子,这个时候,温起言才确定自己还在人间,他经历过苦难。
鞭炮声,唢呐声,喇叭声一同响起,温起言听着这欢快的音乐,好像自己也被感染了。
后来表姐被背着坐上了花轿,温起言想起了自己嫁给莫青宁的场景。
府上零星几个亲戚,看到的温起言是脸上的笑完全是硬扯出来的,当时我他完全沉浸在要和心上人成亲的喜悦中,对此毫不在意。
但是后面去镜王府后他不太记得清了,只记得镜王府中的人怠慢自己,而莫青宁让他大婚当日做了整整一夜。
那时他伤心不解,还要给莫青宁找一堆借口,来说服自己。
“起言。”
周围乱哄哄的,但温起言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随后,他被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紧紧的抱住。
抱了好一会儿,温起言才被放开。
“宴修,你怎么来了?”
看到宴修在这里,温起言惊讶道。
“你表哥说你没事,现在在江南,所以我就马不停蹄的跑过来了。”
他说着又转到温起言的身体,把他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你没有受伤,真的太好了。”
宴修刚刚激动过后,又有点想哭,温起言在他面前被人绑走,若是温起言真的出事,他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怕是心里再也过不了这个坎。
宴修为了他从京城千里迢迢过来,温起言心里暖暖的。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今天是我表姐大婚的好日子,你擦擦脸吧。”
宴修别过身吸了吸鼻子,刚刚情绪上头,他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
这一天结束以后,宴修跟着温起言回到他的院子里。
“我刚刚看到了镜王。”
宴修突然说道,声音闷闷的。
温起言的动作一顿,又装作无事的嗯了一声,算是回他这个问题。
“你还喜欢他吗?”
温起言没有一点犹豫:“不喜欢。”
宴修曾问过他一次,当时他的回答是不喜欢,现在依旧是。
“我听其他人说镜王在何家住了很长时间了。”
宴修继续问道。
“他在这里有事,暂时住在何家。”
随后他们两个默契的不再提莫青宁。
温起言的母亲要在何家小住,一个月之内不会回去。
宴修为了温起言来到江南,他这几日跟着温起言在外面玩,心里总是很不舒服。
想带着温起言回京。
江南毕竟不是他们的地盘,而且他看到城中的布置,察觉带到了不对劲。
镜王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江南,这里接下来可能会乱。
现在宴修睡觉都要和温起言一个房间里,就怕温起言出事。
“起言,我们回京吧。”
宴修终于坐不住了,找温起言商量。
“我还想多待几天,陪陪外祖父和舅舅他们。”
莫青宁没有离开,事情还没有结束,温起言当然不会走。
那个把莫青宁的船只一把火烧光的许连现在还在何府,许连一直给温起言送东西,宴修看到过好几次。
他没有放在心上,认为许连是温起言的远方亲戚,想巴结温起言。
许连发现他知道了母亲和他的关系。但他一点也不遮掩,每天去母亲的房间里,而后还会过来看看温起言,每次都会带点礼物。
他把温起言当成了小孩子 。
送一些小孩子喜欢吃的零食,带着他雕刻的玉器,然后找到话题跟温起言聊聊。
温起言不想理他,但是总能在各个地方碰到许连。
“起言跟宁公子关系很好啊。”
许连扯七扯八,在他面前刷了这么多天的脸,终于步入了正题。
温起言皮笑肉不笑:“关系也就一般。”
“未必见得,宁公子在船上为了救你主动跳水,这关系可不是一般就能做到的。”
他主动挑明了话题,温和的看着温起言。
“你想说什么?”
“镜王用你当诱饵,丝毫不管你的死活,若不是你遇到了我,而我又恰巧把你认出来,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他说的好听,当温起言不上套。
“那后来拿剑刺我的人不是你吗?”
“当时情况特殊了点。”
温起言冷笑。
“你很讨厌宁启。”
许连观察的很细致,他继续游说道:“你本该安稳的待着京城里,但是镜王为了打开岛上的暗门,强行把你弄到江南,他利用你,还不管你的死活。”
“最重要的是,温家和镜王殿下可不是一路人,他来江南搅了二皇子的局,那倒霉的可是温家。”
温起言定定的看着许连,随即笑了笑:“你说这么多,是想让让我做什么?”
听到这话,许连眉眼舒展开了:“我需要镜王殿下的行踪。”
温起言听了这话想笑:“镜王的行踪我怎么可能知道,他每日早出晚归,你若实在想知道,那就直接派人跟踪。”
许连笑着喝了口水:“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知道镜王的行踪 ,作为交换,我可以让镜王永远留着江南。”
温起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在船上你恐怕也是如此自信,结果呢,不还是躲在何家不敢出来。”
面对温起言的嘲讽,许连并未生气,他坐在那里气定神闲的喝茶,等着温起言的答复。
许连准备续第三杯水时,温起言答应了:“我告诉你他的具体位置,最后是否成功,就看你的能力了。”
许连笑着谢过他,起身离开了。
温起言静静的站着院子里,看着许连的身影离开。
他说的很对,自己从头到尾一直被莫青宁利用。
他现在很想知道,许连到底有没有能力把莫青永远的留在江南。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宴修练完剑,不知道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
“十天吧,我们把这里周围的风景全都看一遍,然后回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是风景优美的江南,就这么走了就可惜了。”
“别练剑了,我们出去转转吧。”
宴修把剑收了起来,跟着温起言一起出了门。
这里有名的街道有很多,里面的东西千奇百怪,吃的玩的看的,看的人眼花缭乱。
正走着,一个人突然从温起言身后抱住了他。
一道欠揍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温起言,我离开这么久有没有想我?”
是夏三岐。
温起言还没做出反应,宴修已经和夏三岐打了起来。
他把夏三岐当做浪荡公子哥,当街调戏温起言,气的抽出手里的剑就往夏三岐身上打。
夏三岐没有武器,只能狼狈的躲在温起言身后 。
“这是谁啊,一言不合就拔剑 ,起言你快让他停下来。”
夏三岐拽着温起言的衣服,用他的身体当肉盾。
宴修见他这么恬不知耻的躲在温起言身后,还一副跟温起言很熟悉的样子,更加生气了。
三个人在大街上打了起来,其他路人全都躲的远远的,还有些百姓站远点看热闹。
温起言被他们两个折腾的心烦,踹了夏三岐一脚,死死按住了宴修的手,才让他们两个停了下来。
宴修很不解气,但是又怕伤着温起言,不情不愿的把剑收回剑鞘,狠狠瞪了夏三岐一眼,准备一会儿再打。
夏三岐依旧很热情,小半个月没见,对着温起言笑嘻嘻的大招呼。
顺便还关心了一下温起言落水:“当初你掉水里我心都不会跳了,后面看见王爷下去捞你,我才放下心。”
“你没受到什么惊吓吧?”
“什么,你还掉水里了?”
宴修听到这里面就炸了。
他知道温起言不会水,而江南最多的就是水,若是一遭不慎掉了下去,对其他会水的没什么,可是这对温起言来说就是致命的危险。
他关心的问了温起言很多问题,恨不得自己早点知道温起言在江南,这样就可以避免他落水 。
温起来了哭笑不得的安抚他。
温起言激动的看着夏三岐,等了这么长时间,夏三岐又突然出现,看来莫青宁终于要有动静了。
“你怎么突然来江南了,镜王殿下呢?”
“哦,镜王当然是跟我一起的呀,我看见你太激动了,所以下来打个招呼。”
夏三岐看向对面的酒楼:“我和王爷在酒楼里面呢。”
温起言挑了挑眉。
莫青宁在搞什么鬼。
“起言,他是谁啊?”
温起言一直跟夏三岐说话,这让宴修很不爽。
夏三岐抢先接话。
“我是起言的好朋友,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和起言同吃同住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凉快呢,怎么还好意思问这种问题啊。”
“你……”
宴修气的又要拔剑了。
夏三岐说这些模棱两可话让宴修误会了,当然,他这么就也是就是为了气宴修。
只不过是抱了温起言一下,宴修的反应比自己被调戏还大,看到他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