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起言睁开酸涩的双眼,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一动,他的身体像是撕裂了一般,疼的不行。

  一边的小五低声的抽泣着。

  发现温起言醒了,立即上前扶他起来,看见温起言身上的痕迹,眼泪立即又落了下来。

  可他只是一介下人,帮不了温起言。

  温情不用看,就知道自己身上的伤,他被扶着坐了起来,眼睛里满是血丝。

  随后小五端过来一碗粥过来喂他。

  温起言没有什么胃口。

  “您还是吃点吧,不吃饭怎么行。奴在这里等了你一中午,您终于醒了。”

  看着外面的太阳,温起言才知道现在时间不早了。

  他昏昏沉沉的起来,摸了摸自己身上,发现自己身上还没有被清洗。

  小五小声的告状:“外面的人都使唤不动了,我让他们给您打一点儿热水。没有一个人听我的。您先坐着这儿,我去给您打水。”

  “不必了。”

  洗不洗澡对他来说也没有了太大的干系。

  温起言心痛的不行,他怎么也想不到莫青宁后这么对待他,侮辱他。

  他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让莫青宁爱上他,他们两个有一辈子的时间。

  小五看出温起言心情低落,但是不知如何劝他。

  “我想出去走走。”

  “好。”

  温起言被扶着下了床,每走一步便疼的不行,但他还在坚持。

  花园里的花开的正好,一朵朵姹紫嫣红的惹人怜爱,温起言却觉得自己像凋谢的花,枯萎凋零进泥土里,没有人记得。

  温起言还来不及悲春伤秋,管家来到后院请人。

  “温公子,请你跟我们去一趟。”

  温起言性格愚钝,不堪为镜王妃。

  那薄薄的一页纸,温起言只记住了这短短的一句话。

  当初,他和莫青宁成亲是皇帝亲自赐婚,现在温家犯了大罪,也是皇上亲自下令让莫青宁休掉他。

  短短两天,温起言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周围人全都鄙夷的看着自己,他捏紧了手中的纸,被小五搀扶着离开。

  他自己居住的院子内,来了一大批人,把他的衣服鞋子全都扔到了院子里。

  “都不是镜王妃了,怎么还死皮赖脸的待在这儿啊?”

  “当初仗着自己的家世逼着王爷娶你,真是不要脸。”

  他们一人一句的嘲讽着温起言。

  温起言觉得他们说的很对。

  是自己的错,是他不顾一切的喜欢莫青宁,往他身边凑,最后把两个人捆绑在一起。在他眼中的和莫青宁两人两厢情愿,竟然让莫清玲觉得恶心。

  小五站涨红了脸:“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还觉得自己是温家少爷呢?饶你一命已经够好了。若不是网爷网开一面,你们现在都应该在刑场上呢。”

  “什么意思?刑场?”

  “你还不知道吧?温家犯的是死罪,七天后行刑。”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温起言傻了一样往外跑,却在门口被拦住了。

  “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王爷有令,温公子这几天待在王府哪都不去。”

  管家道。

  “我已经不是镜王妃了,为何还不让我走?你们全都让开。”

  没有一个人听他的。

  温起言蹲在地上,全身上下哪里都痛。

  晚上,他们两个被安排在柴房里,温起言长这么大第一次住这里。他混混沌沌的,头晕的厉害。

  小五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吓人。

  “放我出去,我家公子发烧了。”

  啪啪啪的拍门声一直不停,但是没有一个人来给他开门。

  小五把温起言搂在怀里,小声喊他:“公子。”

  “我头晕。”

  第二天早上,莫青宁从回来,发现王妃院子里没有莫青宁的身影。

  “他人呢?”

  “王爷,温小公子昨天吵着要出去了。怎么也拦不住 。我,我把他关到柴房了。”

  管家小心的看着莫青宁的脸,看他一点没有发怒,松了一口气。

  莫青宁进了柴房,见到躺在草垛上的温起言。

  “我说了你要乖乖的待在这里,你怎么还想着出去。”

  温起言发了一夜的烧,他的脑子特别疼,见到莫青宁来了,也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这在莫青宁眼里,就是他忽视自己的表现。

  莫青宁脸色沉了下来。

  “王爷,求求你救救我家少爷,他发了一夜的热。”

  莫青宁嫌弃的蹲了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

  “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是。”

  温起言住进了一间客房,来了一个大夫简单的给他把了把脉,随即开了几副中药,又走了。

  小五求了好久,才要来一个炉子给温起言煎药。

  中午温气眼睁开了眼睛。

  他想到在狱中父亲说的话。又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形。罪魁祸首是?莫青年都是因为自己他们家才惨遭横祸。被莫青年记恨。

  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一心一意跟在莫青宁后面跑,求着自己的父亲成全。

  也不会和莫青宁有联系,让他怀恨在心,到头来,把气撒在了自己身上,报复自己的家人。

  可是现在他该怎么办?他出不了靖王。他的家人该怎么办?马上就要问斩了。还有谁能够救他们?

  温起言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手指,心里焦急的不行,可是头脑一片眩晕,身子好似有千斤重。

  小五看他这个样子,也不敢出声打扰,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小五也很害怕,他们以后该怎么办。

  温起言又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温起言一直住在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里面只有他和小五两个人,其他下人都不会过来。

  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婆每天按时给他们送饭,简单的素菜。

  这对锦衣玉食,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温起言来说,实在是难以下咽。

  经历了这一遭变故,他终于成熟了起来,想到自己的父亲母亲兄长侄子都在大牢里受罪,满心焦急。

  让小五出去大听,也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少爷,我见到了宴修公子。”

  宴修,温起言已经有几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当初他疯狂迷恋上莫青宁,成天追在人家屁股后面跑,宴修劝了几句。

  后来因为莫青宁闹掰了。现在想想,为了莫青宁,温起言把他认识了二十多年的好友都绝交了。

  真是不值得。

  为了一个莫青宁,断了他们两个的交情。

  “他怎么了?”

  “宴修公子说他今晚上便会过来找你。”

  找他?

  温起言自嘲的笑了笑,他现在这个样子,和宴修也没什么可说的。

  夜深人静时。

  温起言房间的门被轻轻扣响。

  小五看到宴修,惊喜的轻喊到:“宴公子。”

  昏暗的油灯下面,温起言和宴修相对无言的坐着。

  宴修看到温起言眼下的黑青色,又联想到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心里对温起言更加疼惜。

  他前段时间陪母亲去半山寺庙拜佛,前两日才回来。一回京城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想找人营救温起言,可自己一点势力都没有,跑了这么多趟,一点也没帮上忙。

  “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宴修率先开口,声音里满是疼惜和懊悔。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回来。

  “嗯。”

  温起言简短的发出了一节音。

  “起言,跟我一起离开京城吧。”

  “

  温起言终于有了动作,惊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父亲他们还都在这里,我不能走。”

  “我已经去看过伯父了,也奔走了几日,可是没有任何结果。伯父拜托了我一件事情,就是把你送出京城。”说着,宴修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

  递给了温起言。

  温起言看着上面红色的血迹,心里一突。

  打开信纸,他的眼泪就低了下来,那已经干涸的血迹又晕染开了。

  “伯父让我带你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忘记自己的身份,好好活下去。”

  信纸上是他父亲的字迹,温起言泣不成声。

  “我出不了这个院子。”

  “三日后,莫青宁和李相师的小女儿大婚。到时候,我会趁着混乱带你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好。”

  温起言答应了。

  信纸上面,他父亲只求他离开京城。

  宴修走后,温起言又像丢了魂一样坐着那里,夜里温度低,他只穿了薄薄的一件里衣,却不觉冷。

  “少爷,去床上休息吧。我们很快就能离开了。”

  温起言沉默。

  小五知道宴修愿意带小少爷离开时,心里轻松了下来。

  三日后镜王大婚,而新的镜王妃这是李兰茹,一直和少爷不对付的那个女人。

  如果李兰茹进来王府大门,那他家少爷一定会没命,最少也会脱层皮。

  第二日,王府的人就开始忙活了起来,王爷大婚,他们要把王府内外全都打扫一遍,迎接新娘。

  下人们在外面热火朝天的干活,连偏僻小院子里的温起言也听到了动静。

  自己的家人生死不明的在牢里。

  而这个罪魁祸首几天后要成亲了,迎娶美娇娘。

  他心里不可否认的愤怒了起来,想拿着一把匕首把莫青宁刺几刀。

  “砰砰砰”,“开门,让我出去,我要出去。”

  “别敲了,王爷有令,这几天不会让你踏出这里半步,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

  “他凭什么关着我,快放我出去。”

  守门的人被烦的骂到:“你还以为自己是镜王妃,是身份尊贵的少爷?醒醒吧。现在有吃的饿不死就行了,等新王妃嫁进来,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哈哈哈哈哈哈。”

  温起言心里恨,可是他连这个院子都出不去。

  傍晚,莫青宁想到了被自己关起来的温起言。

  之前的小少爷最耐不住寂寞,天天最喜欢往外面跑,也不知这几日有没有乖乖的待着后院。

  他起身,向后院走去。

  管家从外面进来禀报。

  “王爷,张公子来了。”

  “让他在前面等着,我一会儿过去。”

  “是。”

  管家得令去外面招待张公子,和张公子碰了个对面。

  张岚的姑姑是当今正得盛宠的张贵妃,也是府上的贵客。

  “张公子。”

  管家见到张岚,恭敬的低头行李。

  “请公子在此稍等片刻,王爷稍后就来。”

  “行。那我先去转转,你不用跟着了。”

  “是。”

  院子里,看到莫青宁的温起言格外愤怒:“莫青宁,你放我出去。”

  莫青宁冷漠的嘲讽:“你还想去哪里,老老实实的呆在王府。”

  温起言猛的超莫青宁扑过来,但他和莫青宁的力量相差太大,莫青宁没有受什么伤,他却被挥倒在地。

  “公子。”

  小五惊呼。

  温起言觉得自己的腿火辣辣的疼,不用看就知道擦伤了一片。

  莫青宁冷冷的皱着眉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