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白夜!”

  夏泽君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男人。

  这个男人穿着黑色风衣和一双男士皮靴,不正是夏泽君朝思暮想的白夜吗?

  他看着白夜脸色惨白的模样,以及被锁链锁住的手脚,忍不住泛红了眼圈。

  “白……白夜!”他跌撞地跑进男人怀里,把头深埋在男人的脖颈处,那段曾经的艰辛时光随着一滴滴热泪散在男人身上,那都是甜蜜的,却又是痛苦的。

  是啊,人们怎么不能说它是幸福而又悲伤的呢?两人不顾世俗,只凭认清了内心,就确定了彼此是对方的唯一,在一起恩爱八年之久。可就因为一次坦白,却令一方不幸坠入深渊,而另一方踽踽不得行,痴痴等待,却因一纸婚书而徒步百万公里,跨越省份,只是为了救回他,但世俗一次次阻碍他们,一次次唾骂他们,他们负伤累累,却又毫不在意,他们坚强了八年,但竟又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一副双目无神的样子。

  “白.....白夜!”夏泽君捧着男人的脸颊,哭泣着。

  “谛听有令,轮回转魂,急急速醒!”

  一道黄符悠悠飘落至白夜额头,上面的朱砂符文正着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道……道长……”泽君转眼看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顾言卿,双目红肿,抽抽嗒嗒的。

  “他的三魂七魄不全,只剩下了一魂二魄。”顾言卿目光锐利,像只鹰一般,一下子看透了躺在床上的男人所有的底细。

  “什.....什么?魂魄不全?”夏泽君恍惚道,“他怎么会失去魂魄,魂不守舍呢……”

  “他明明答应过我,要领我周游世界……的”

  “夏先生,白先生并不是死去,只是失去了魂魄,出现了失魂症而已”顾言卿抽了抽嘴角,冷不丁的出声提醒道,“我需要给他招魂,这是解决失魂症唯一的方法”。

  “招魂……”夏泽君一顿,抹了抹脸上的泪珠,眼底的泪光一闪一闪的。

  “嗯”顾言卿耐心答道,他的目光从夏泽君身上越过,飞至白夜脸上。白夜面部英挺,俊朗,躺在床上的时候,显得他身材特别好。

  顾言卿心底啧啧称赞,正要再看他几眼时,双目突然被一团冰凉的东西给捂上了。

  “不许看,我不允许你看他”霍去病闷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闻言,顾言卿的脸瞬间黑了几个度。

  “你……给我放开!”顾言卿咬牙,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骂向捂住他眼睛的男人。

  “不放!”霍去病斩钉截铁道。

  “放不放!”顾言卿青筋爆起,右手悄悄在下面捏成了剑指。

  要是他还是不放手,他就用剑指戳爆他!

  “那你别看他”霍去病踟蹰道,有些迟疑似的放下手,顾言卿眼上那冰凉的东西终于离开了。

  下一秒闻言,立即翻了个惊天大白眼。

  他爱看谁看谁!

  关他屁事!

  顾言卿忽略了表情疑惑的夏泽君,若无其事道:“白先生的生肖”

  “……属猴”夏君救夫心切,只能压下心中的困惑,老老实实道。

  “那好,现在是下午1点45分,等到4点时,就要开始招魂了”顾言卿道,转过身,离开这间屋子,“我去看看这幢房子,你先留在这里”

  “好”夏泽君点了点头,右手不自觉得握紧了白夜的双手。

  顾言卿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与里面截然不同。

  他环顾四周,客厅里金壁辉煌,但偌大的房屋,竟空无一人,缺少平常人家的烟火气。

  顾言卿径直走向这幢房子内阴气最重的房间。

  “小心”

  霍去病现身,感受到这屋内强烈的煞气,不由的皱眉提醒。

  “咔嗒”

  顾言卿打开了房门,一张巨大的双人床赫然映入眼帘,而双人床的床头上,悬挂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矩形大镜。

  镜子对准床尾,床尾对着门口。

  屋子左右两边也各悬一枚小镜,镜子中都倒映出了双人床的影子。

  “三镜招邪”顾言卿微眯眼睛,正要向前走一步,忽有一阵风吹来,将隐藏在窗帘后面的小风铃刮得叮叮作响。

  “还有招魂铃?”顾言卿冷笑,快走几步,一把扯开窗帘,将那枚风使劲拽了下来。

  入手的风铃通体乌黑,上面镌刻着复杂的红色符纹,像血,又像一个个深刻于命中的诅咒。

  顾言卿手中把玩着这枚风铃,摇了两下,除却铃声越发沉闷,好像又没有什么变化。

  “霍……”

  顾言卿转头,想要招呼外面的那只鬼王进来,可一回头,门又在哪里

  顾言卿倏地将头转回去,这次,他看到的,却不是原先的窗户和双人床了。

  好像整幢房子都消失了一般,顾言卿一人站在了空旷无人的街道上,道路两旁是未被绿化的沙地,狂风袭来,瞬间沙石飞舞、满街尘土。

  天上的太阳不知被什么东西所挡住,只有许些昏黄不明的阳光撒向地面。

  顾言卿冷眼看着这一切,他早该明白了,这是个圈套,一个只要摇响风铃就能进入幻境的圈套。

  早知道就让外面的那只鬼王来摇了。

  顾言卿暗想。

  反正鬼王阴气最重,到时候谁制谁还不一定呢。

  他如此想着,心里吐槽着,眼睛却在四处乱瞟。

  怎么出去呢……

  撒泡童子那啥

  不行,不行。

  他摇了摇头,太粗鲁了,他这么文雅的人,可于不出来这些事。

  就在他胡恩乱想之际,一个黑点却突然在那团沙土中出现。

  黑点渐渐飘向他,越来越近,再近些,就看见黑点成了一个黑影。

  顾言卿看见它,不着痕迹的笑笑,右手悄悄捏出法诀,随时准备打出去。

  一位黑袍人从沙土中走出。

  他帽檐极低,盖住了原本的脸,全身缩在黑袍中,夹杂着一身阴气出现。

  黑袍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五指成爪,硬生生的冲向顾言卿!

  “当!”

  顾即及时打出法决,与利爪碰到一起。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戴印章……”

  下一秒,顾言卿主动出击!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古朴的木剑,径直,刺向黑袍人。

  黑袍人自是不甘示弱,从怀中拿出一个骷髅头,对准木剑,从两个黑洞洞的眼中“嗖”的一下子射出一道惨绿的雾气!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持诵万遍,身有光明……急急如律令!”顾言卿身上突然爆发出了一阵耀眼的金光,将那道绿雾吞噬致尽!

  “灵宝慰形,上清章台,碧落方仪,急如律令!”木剑发出点点星光,仿佛天上的北斗七星,带着不顾一切的力量,狠狠劈向黑袍人!

  “刷!”

  眼前木剑就要刺向黑袍人,顾言卿周围的景色又一次转变!

  “顾言卿?顾言卿?……贝?”

  霍去病抱着昏到的顾言卿,平时那双桀骜不驯的眉眼狠狠的皱到了一起,满是掩不住的焦虑与担心。

  “……别跟叫魂似的,我……我还……没死呢。”顾言卿如黑鸦般的睫毛扇动了几次,缓缓睁开眼,吃力的推开抱着他的霍去病,踉跄的站了起来。

  他想要静静,顺便搞清楚自己是怎么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