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默尘睁开眼睛，盯着玄道宗客房纯白的天花板没动。
屋内另一个人虽然已经尽量放轻自己的呼吸声，但跪了整整一晚，现在已是疲惫不堪。
复摇隔一段时间便会动一动已经跪僵的腿，免得默尘醒来叫自己的时候，身体会迟钝。
“动什么？”一道低沉不满的声音响起，复摇指尖轻颤，立刻稳住身形。
“属下知错。”
默尘其实没有起床气，不过他刚醒来看到跪了一晚的复摇，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爽。
高大的身影挡在复摇面前，复摇感受到独属于默尘身上的压迫感，呼吸骤停。
默尘发觉出复摇的异样，嗤笑一声：“小心些，别把自己憋死了。”
复摇的脸腾的一下烧起来，声音发干：“宗主。”
默尘没有搭理他，略过复摇，径直走到桌子旁，端起一杯凉透的茶准备喝。
突然一只手从背后伸出，拿住了茶杯。
默尘斜眸，冰冷警告的视线降到复摇身上。
复摇压下害怕，将茶杯里的茶倒掉后，重新沏了一杯，端给默尘。
“茶凉了，属下给宗主换一杯。”。
默尘站着没接，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复摇。
他真的很好奇自己这个小属下，平常让他执行任务，没有一次失过手，但在自己面前时，却毛手毛脚，像个小孩。
复摇抿着唇，身上被默尘本命鞭子打出来的伤口，经过一晚上并没有完全愈合。
刚才又着急起身，导致伤口撕裂，疼得浑身发抖，连茶杯里的水都在颤抖。
足足过了有一刻钟，默尘终于接过茶杯喝了下去。
“看来一个晚上的时间，你是半点长进也没有，不但学会了违抗本尊的命令，竟还逾矩插手本尊的事情。”
“复摇，你很好啊。”
复摇听着默尘揶揄自己的话，反应过来默尘没有生气，只是把逗自己当成乐子。
想起昨晚的经历，身后某处又开始抽疼起来。
“宗主。”复摇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属下违抗宗主命令私自起身，逾矩插手宗主之事，属下认罚，请宗主处置。”
默尘挑起复摇的下巴，踢了踢他的膝盖：“不疼吗？”
复摇不敢乱动，眼睛又不能直视默尘，很是难受：“回宗主，不疼。”
默尘闻言，嘴角轻轻翘起：“那你继续跪着吧，什么时候疼了，什么时候起来。”
复摇大惊，跪在地上一声不吭，表情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内心已经乱成一团解不开的麻线。
他在说什么啊，为什么要给自己找罚受啊！
默尘站在原地，等着复摇求饶。
复摇自然也能猜出自家宗主的想法，心一沉，小心翼翼地抬手捏住默尘一小块衣角。
“宗主，属下…疼…”复摇说话时，根本不敢抬头，羞的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默尘挑了一下眉头，很是满意，弯腰把复摇拉起来。
“谢宗主...”
“先别急着谢，本尊没准备放过你。”默尘拿起桌上的茶杯，对复摇命令道。
“站好，屈起右腿，双臂向旁打直，手心向上。”
复摇依言做好动作后，身形微晃，不过马上稳了下来。
默尘把自己手里的杯子放在复摇的手指上，接着又拿起一个空杯，放到另一只手上。
“嗯...还缺点什么。”默尘打量了一阵，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拿起茶壶往两个杯子里倒水。
复摇感觉到自己手上一沉，无奈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家宗主的玩心一旦起来，不把自己折腾的够呛，是消不下去的。
不过好歹是比罚跪轻松。
默尘倒好水后，语气都带上了些欣喜：“两个时辰，水不撒出，本尊就放过你。若水撒出，那便重新开始。”
复摇偏头一看杯里满的都快要溢出的水，脸都绿了。
就在复摇准备直接跪下，让默尘再打一顿自己的时候，默尘又开口道。
“当然你还有第二个选择。”默尘下巴微扬，点了点角落里的板凳腿。
复摇解读着默尘的表情，又想起默尘指的方向有什么东西，红着脸轻咳一声。
再让默尘用那个打自己一顿，估计他会原地自爆。
“宗主...”复摇的眼神终于带上哀求，可怜巴巴的喊道。
“哈哈…”默尘笑起来，起床时的那点不爽消失不见，心情舒畅了许多。
“以后不可再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