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浴泡了三天,大哥也守了他三天。

  他开始喝药,那药很苦,又腥又臭。他原本以为解蛊的最后一步应该是很难,结果就在他喝完药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伶三娘让他闭上眼睛伸出手来,然后他感觉到刺疼,是有人拿刀割破了他的皮肤,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往外爬,应该是他身体里的蛊,他不自觉的起了鸡皮疙瘩。

  待到伶三娘一句好了之后,他睁开眼睛,刚好看见对方一脚踩死了个东西,那东西被踩的看不出原状,只知道是浑身漆黑。

  伶三娘对他露出个笑来:“这就是你身上的蛊。”

  宴安:“……”

  就,就直接这么踩死吗……

  解完蛊后,伶三娘就离开了丞相府。

  而大哥也说话算话的告诉了他为啥中蛊,不过对方说的是他的亲生娘亲是个蛊女,之前怀着他的时候得罪了人,被对方下了蛊。关于丞相夫人和原身娘亲的纠葛那是一点不提。

  对此,手握剧本的宴安表示,没想到大哥浓眉大眼的,睁眼说瞎话是一点不脸红。

  在宴安解蛊期间,他原本以为丞相会来阻止,但是对方却一次也没露过面。从他被丞相从花船抓回府里禁足,到他解完蛊,时间也过去了几个月,来到了深秋。

  他在府里的这段时间,对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一概不知,主角受的感情线进展那更是一点都不清楚。

  他这厢还在思考,那厢丞相派人将他叫了过去。

  依旧是在书房,丞相的书桌上依着时令青玉瓷瓶里插着几枝桂花,花香盈于一室。

  丞相端着一盏茶,茶香袅袅,模糊了他的表情,当然,就算不模糊,宴安也是看不见的,毕竟他进来之后就低了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头抬起来。”丞相淡淡的声音传来。

  他抬头,丞相的神色很平静,啊当然,丞相的神色一向如此,一向平静,然平静到一种地步,我们都愿意用另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冷漠。

  丞相这人,一贯是冷漠的很。

  丞相目光落在宴安身上,有片刻游离,又开口道:“今后打算如何?”

  宴安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丞相叫他过来,是和他身上的蛊虫相关,却没想到是听到了这么一句算得上是关心的话。

  丞相见他不说话,也没催促。

  宴安想了想,原身此时还是在当守藏史,那他最好还是回到正轨。

  他正准备开口,对方却像未卜先知一样轻描淡写的道:“收藏史不行,换一个。”

  宴安:“……”

  宴安真的很想吐槽,丞相这个语气就像是宴安说想当啥就能当啥一样,这是当官,又不是挑大白菜……

  他灵光一闪:“那我想去翰林编当值。”

  近距离观察主角受!

  丞相嗯了一声,算是应允。

  没过几天,丞相就通知他第二天可以去任职了。

  他同二哥一道去的翰林编,挂牌上班,之前任职守藏史的时候他还来这个地方兼过职,没想到现在就成全职了。

  距离上次见越修竹,也是有几个月了。作为主角受,身上优点自然是数不胜数,勤奋只能算得上是他最不值一提的优点之一了,他到的时候,对方已然认认真真的在上班了,他看着奋笔疾书的越修竹,想着原主暗恋主角受的人设,没有直接去打扰,默默端了一盏茶放到他旁边。

  越修竹刚好忙完手上的事情停了笔,余光撇见有人端了茶过来,顺着看过去,刚好看见宴安,他一怔,看见对方眉眼含笑的道:“越大人,以后就是同僚了,请多多关照啊。”

  在翰林编的日子过的很快,转眼便是一月有余,期间他有观察过作为主角攻之一的二哥和主角受的越修竹,发现两人好像还是没什么苗头,看上去和普通的同事没什么两样。当然,也有可能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两样,毕竟翰林编人多眼杂,何况办公室恋情,会藏着掖着点也不稀奇。

  结果他这厢还没观察出什么结果,他就出事了,又一次的,被绑架了。

  宴安醒过来的时候,目之所及是一片漆黑,只觉得头昏脑胀,他开始还没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直到他想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动不了,好像手脚分开被绑在了床的四角。

  宴安:“……”

  他开始回想在他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他才刚开始回想,房门就被人打开了,来人左手举着一盏琉璃灯,右手滑动着轮椅进了来。

  看到来人的那一刻,宴安惊呆了。

  他想起来,昏迷之前,是和闻人勉在吃饭来着。在他解蛊的期间,他没能出府,消息也可以称得上是与世隔绝,但是依旧派人给闻人勉送了信,说他染了病,等他病好了就和他联系。

  在解完蛊后,也确实是去找了闻人勉,所以看见绑架他的人是闻人勉之后,他简直是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