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廊的灯重新亮起时，我们两个看到地上有一把沾满了铁锈的钥匙，刚好就在我们两人脚边……怎么样？是不是很吓人？”
鬼故事到这里就停止了，可林悄言总觉得他有什么东西没讲完，停顿的有些莫名其妙。
不可能只是掉下来一把钥匙就把一个中年男子吓得光是回想就变了脸色。
林悄言皱了皱眉，他好像看到窗外的黑影不退反增，树枝的分叉像手一样，一点点靠近座位上的大众脸。
果然，没过几秒后大众脸脸色巨变，手颤抖的抬了起来，掐住自己的脖子，不断收紧。而此时，窗外的黑手已经到了大众脸的肩膀上，一点点向他的左胸腔探去，并在他白色的衬衫上流下了一道黑印。
“等等，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没说完？”坐在林悄言旁边的秦萧易也发现故事内容有残缺，开口问道。
“有什么事别憋着，赶快说，不然死的是你。”
秦萧易手上拿着的金色卡片在他手里转了两圈后被两指夹住，竖立起来。翻到卡片介绍任务的背面后他手顿了顿，开始朗读上面的内容。
“[团队任务]:逃出副本。[个人任务]1.诚实的讲述鬼故事。任务2:……（待定），都是老玩家了，你该不会不知道遵守游戏规则的下场吧？”
听到秦萧易说出这句话，大众脸的脸色又白了一个度。他惨叫着想将自己的脖子从自己的手里挣脱开，但却没想到他反应越激烈，手收的越紧。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呃……啊！我……我说，我说！”大众脸大声叫喊着。果然，当他说完这句后他身上的黑色印子没有再继续往他的胸口处蔓延，而是和他自己的手一样，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似得停了下来。
大巴车司机有些不耐烦，扭头说了句“别磨磨唧唧的，老子都要睡着了。”然后猛打了一下方向盘，将车开出个S型。
受惯性影响，林悄言一时不察整个人都扑在了秦萧易身上。和谢久安身上淡淡的清香不同，这人身上的古龙水味让他觉得有些刺鼻……很讨厌这种味道。
“没事吧言言？”秦萧易略带关心的声音自头上响起，一只手也不安分的从林悄言背上划下，慢慢探到腰侧，以保护者的姿态将林悄言整个人圈抱了起来。
“砰。”
和林悄言他们同排，但隔了一条走廊的双人座位处传来一声砸玻声，但由于那人砸的是玻璃正中，力被周围扩散，所以只有一声闷响。
见林悄言他们看过去，刚刚砸窗子的那个男人狠狠地瞪了一眼秦萧易，手抹了一把涂满了发胶、现在呈刺猬造型的绿毛，问道:“瞅倽？信芣信荖ふ妑沵們眼咮ふ挖炪唻嵔豞？”
林悄言:“……”
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用嘴说出火星文的？
秦萧易:“……”
秦萧易被这句话雷得不轻，自然也没有了其他别的想法，把手从林悄言的腰侧收回后将他扶正，轻声温柔道:“小心。”
不知道怎么，那杀马特绿毛又重重地锤了一下窗子，林悄言挑了挑眉，没再将头扭过去看。倒也不是怕那杀马特真把他眼睛给挖出来，而是他觉得没必要和这种也不知道怎么混进高级副本，一看就是划水党的人浪费口水和表情。
视线重新回到处于“我杀我自己”状态下的大众脸，大众脸咽了口唾沫，将之前没讲完的故事接着讲下去。
“那把掉下来的钥匙，是保安室门房的钥匙。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那是那个人唯一的遗物。”
秦萧易眼睛一眯，似乎发现了什么，“那个被砸死的保安？”
“是的，他死了。”
大众脸说完这句，暂停键就像被取消了一样，身上的黑手颤抖了一下又再次活动起来，往他心脏处继续前进，他自己的手也开始和拢。
“嘎……呃！”大众脸的脸都紫了，现在他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几个音节，根本听不出来说的什么。
这人凉了吧？
林悄言摸了摸下巴，默默思索。这高级副本果然不简单，第一关就那么难，接下来还不知道有多少东西在等着他们呢。
似乎是临死前的最后挣扎，大众脸扭动着身躯，尖叫，“是我杀死的——！”
大众脸身上的黑手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就缩了回去，回到窗外，速度快到让他们产生之前根本没这东西的错觉。只有大众脸脖子上青紫的指印，和白色衬衫上的黑痕提醒着他们这一切都真实发生过。
由于没有丝毫的限制，大众脸的声音穿透了车上每个人的耳朵。所有人都知道，大众脸是个杀人犯。
完了，一切都完了。
大众脸活动了一下变得僵硬的手指，捂住脸，透过指间传出的声音能听出有几分哭腔。
“我爸是建筑师，在学校完工的那一年，我爸带着我去学校里检查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改动，顺便拿着学校多给的钱帮学校搞一下室内绿化，趁机捞一波油水……。”
“当时买了整整一车的花，光是般到四楼就花了不少力气。我也帮着搬了，可年纪小力气也没多大，搬了几盆花后就停了下来，在四楼‘参观’，实际上就是捣鬼。然后我就在伸懒腰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将一盆花给推了下去。”
“下面正好是那个保安。”
大众脸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从前面椅子下钻出了一个流着白色脑浆，面目全非的男人，那张脸他死都不会忘记——这人正是被他砸死的那个小保安。
你看，他正抬头看着你呢，和当年一模一样。
抬头看着你将一盆盆花朝他砸下去，砸得脑浆爆出，红白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