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转温,以往阮初不管哪个季节,他都会买很多衣服,自从家里出了事情后,再也没有提过了。

  周末时,阮初照常去兼职,甜品店里的店员很喜欢他,也招揽了很多老顾客。

  阮初刚上班没有多久,那个女人又来了,阮初不太想理会,却还是一脸笑容:“您好。”

  “小弟弟,还记得姐姐吗?”女人红唇勾起。

  如今阮初也学起了滑润,笑容更甜了:“姐姐好。”

  这一声把女人叫得心花怒放,对着阮初眨了眨眼,“想得怎么样?”

  阮初愚钝,完全不懂女人的意思,他一脸无辜看着女人,说:“我不做违法的事情。”

  听完这句话,女人没忍住笑了,意味不明道:“这可不是违法的事情,是享受的事情。”

  阮初眉头一皱,没往那方面想,自己又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于是摇摇头道:“不好意思,我不感兴趣。”

  女人的表情显然有点失落的样子,很快又扬起嘴角,依然很想让阮初转变想法:“没事,姐姐等着你。”

  阮初不理解,却什么也没说。

  下班时,祁容发了消息给阮初,说他临时有事稍等一下就过来,让阮初在店里等一会儿。

  阮初回了消息,没有在店里等着,在四处转了转,晚上的气温有点低,不如白天暖和,他看着街头来往的陌生人。

  情侣、朋友、兄弟、亲人,阮初忽然很感慨,从家里出事时,仿佛有了分割线,把他和刘昱他们分开了。

  一落千丈,和梦中那么相似。

  阮初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心里思愁万千,没多久,阮初的手机疯狂响起。

  他知道是祁容发来的信息,还没来得及打开手机,电话立马打过来了。

  “在哪?”

  电话里,祁容的声音很紧张,阮初平复好心情,说:“我在商业街这里,想吃鸡腿了。”

  祁容声音还算镇定:“别乱跑,对面是什么店铺,我现在过去找你。”

  阮初看了眼对面,道:“一个奶茶店对面。”

  电话没有挂,祁容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阮初便看到了对面的祁容。

  神色慌张,脸色很不好。

  阮初知道,祁容最在意的人只有自己。他庆幸,还好还有祁容陪着。

  “不是说要去吃鸡腿吗?”祁容走过来什么都没有说,第一句话便是问阮初吃鸡腿的事情。

  阮初看着祁容笑,忽地起身抱住了他,闭上眼睛听着他的心跳。

  心里那股不安瞬间安心下来。

  -

  祁容猜到阮初的心情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学习的压力还是说那件事,总之祁容这段时间很关注阮初。

  原以为阮初不会再伤心了,看着他时不时发呆出神,做题也跑神,祁容开始紧张了。

  自从那晚过后,祁容的视线没离开过阮初。

  “去哪里?”祁容攥住阮初的手腕。

  现在是下课时间,阮初当然是去厕所,见祁容拉着自己不放,他再次坐下来靠近祁容,眯着眼睛笑:“去厕所啊,班长要陪着我吗?”

  谁知祁容一脸认真:“嗯。”

  阮初的表情瞬间变了:“???”

  “不是,你真去啊?”阮初知道他和祁容每天形影不离的,去厕所还带着祁容,后来他自己也改掉了这个毛病。

  祁容看着他:“你去,我就陪你。”

  面对有点执拗的祁容,阮初咧着嘴笑,差点笑岔气:“好了好了,我自己可以去的,你知道其他同学怎么说我们吗?”

  “不知道,也没必要理会。”祁容一脸不感兴趣。

  偏偏阮初又靠近了他一点,小声道:“他们说,咱们像是连体婴儿似的,也像小情侣。”

  话落,祁容眼珠一转,脸上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眼皮掀起看着阮初,眼神止不住的暗喜:“我们不是吗?”

  阮初挑了挑眉,话里带着认同:“是啊,他们说的很对。”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白天还在有说有笑,晚上还未放学祁容便收到了班主任的消息,祁奶奶进了医院,之后便去了医院。

  以至于阮初回来时,没来得及跟着祁容一起去,无奈只好在教室里等着放学。

  这节课,阮初一直坐着不动,也没有写作业,眼神一直处于空洞状态。

  刘昱担心他的状态,走过去安慰道:“阮初,你别想太多了,会没事的。”

  祁奶奶是什么情况阮初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担心又没有办法,是生病了还是怎么了,他一无所知。

  “没事,你回去吧。”阮初轻声道。

  刘昱看着心里难受,阮初好不容易回归到原来的状态,这会儿又回到了那个几天的状态,他有点担心。

  阮初动作缓慢地拿出自己的作业本,顺势对刘昱笑着说:“我要写作业了,等放学我就可以去了。”

  刘昱也不再说什么了。

  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下课,阮初不知道医院的地址,正巧班主任李老师进来,对阮初说:“人民医院。”

  阮初错愕抬头看向李老师,对他真诚地点点头:“谢谢老师。”

  “路上注意安全,不用着急。”里老师又说。

  阮初道了谢,打车去了医院,他知道祁容这个时候心情应该也不好,便没有打电话,而是根据李老师的描述遍地去找祁容的身影。

  心慌的感觉。

  阮初很少有这种感觉,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了什么,他跑得气喘吁吁,正以为找不到祁容要打电话时,眼前立马出现了祁容的身影。

  低着头,弯着腰,看不清神情。

  犹如梦中那般,瞬间刺痛了阮初的心。

  他的脚步骤然一停,缓缓走向祁容,连呼吸都变轻了,耳边也听不到周围嘈杂的声音,眼里心里只有祁容。

  “还好吗?”他蹲在他的面前。

  这一幕,似曾相识。

  祁容垂眼看着他,下一秒,不顾周围的人,伸手抱住了阮初,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阮初回抱他,轻轻拍了拍,安慰道:“会没事的。”

  很奇怪,周围的人没有往这边看,而是自顾自忙着。

  祁容睫毛微微动了动,抬手抱住了阮初,什么也没有说,仿佛又说了些什么。

  他把脆弱的一面展现在阮初面前。

  -

  祁奶奶需要做手术,而高额的手术费却付不起,祁容本想着瞒着阮初,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需要什么万?”阮初问他。

  祁容也不扭捏,没有硬撑着,实话道:“六十万。”

  听到这个数字,阮初庆幸不是很多,同时又感到忧愁,六十万他现在拿不出手。

  他不是那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了。

  阮初默了默,说:“手术是要做的,我可以找人借钱,你愿意相信我吗?”

  祁容脸色瞬间严肃起来,认真对阮初说:“我跟你说实话,是因为我们不该瞒着对方,而不是让你给我想办法。”

  祁容总是这样,不接受自己做的一切,觉得不应该,事情已经发生这个样子了,却还执意不让自己插手。

  阮初心里有点气愤,甩开他的手将头扭到一旁不愿看到他,声音难过极了,“你总是这样,祁容,你总是这样。”

  祁容自然懂得阮初现在的心情,他不想阮初因为他,去向那些人低三下四,他不舍得,更不愿。

  灯光有些灰暗,祁容依稀记得这个灯泡是阮初刚来的时候换的,后来阮初觉得太亮,他换成了暖黄色。

  此时,祁容很清楚看到,阮初眼眶好像红了。

  那一刻,祁容的心像是被刀割了一般,他的声音有点哑:“没有不相信你,而是我不想你那样。”

  “我知道了。”阮初没再看祁容,垂下眼睫,道:“你先去洗漱。”

  后者一直盯着他,随后,祁容抱住了阮初,什么都没有说,嘴巴微张,最后道:“那我先去洗漱了。”

  祁容走后,阮初来到书桌前,他打开抽屉拿起一本书打开,那是一张他莫名保留下来的名片。

  阮初低眸看了很久,不知是看地址还是看那一串数字,最后将名片攥在手里,合上了书。

  -

  祁奶奶住院这段时间,祁容也很少兼职了,加上临近高考,还有高额的手术费,压力随之而来。

  夜色渐浓。

  阮初穿得很单薄,他被人带到一个包厢里,路上看着擦肩而过的陌生人,眼里有麻木,也有迫不得已。

  这种他最熟悉不过了,但他没有办法,他不想和那些朋友开口借钱,于是找了这个办法。

  陪酒一个小时,给二十万。

  包厢里满是暧昧的气氛,阮初无法再向之前那样,很坦然坐在沙发上。

  这一次,他内心有点拘束,还有点紧张。

  没多久,包厢的门被打开,他抬头看,穿着西装年纪稍微有点大的中年人,头发打理很利索。

  阮初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那人没过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稍等,客人等下就来。”

  阮初礼貌点点头。

  人刚走,没过两分钟,门再次被打开,阮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看到几个男孩走了过来,随后,还有打扮妖娆美艳的女人们。

  人群当中,阮初一眼就看到了那天给他递卡片的女人,不知为什么,阮初感觉到有点不安。

  灯光昏暗,音乐响起,不少服务员端着果盘酒水陆续进来,而刚才那几个男孩早已熟练坐在女人旁边,谄媚着笑。

  阮初眼前眩晕,还没有什么动静,那个女人便来到阮初身旁坐下,媚眼如丝道:“小弟弟,姐姐就说你会来吧。”

  阮初有点受不了这样,心里犯恶心,想到祁奶奶的手术费,他忍了忍,随即露出笑容来:“姐姐好。”

  女人很满意,上来就灌酒,阮初本身就不胜酒力,女人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捏着他的下巴将瓶口对着阮初的嘴巴。

  “之前和你讲清楚,陪姐姐开心了,那二十万就给你了。”

  女人的话音未落,阮初抬手的动作一顿,没有拦住女人的手,随后另一个女人的手揽住了阮初的腰身。

  “还别说,你这从哪里发现的极品,皮肤水嫩嫩的,这模样也漂亮的很。”那个女人笑着说。

  “这就不告诉你了。”女人说着,又往阮初的嘴里塞了一颗草莓,过度用力,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流。

  阮初只觉得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身体被人搂着动弹不得,脸上和脖子被女人细腻的手四处摸着。

  他不知是胃里难受,还是吃不了水果太难受,总之浑身都难受,酒的味道一点也不好喝,女人却灌完了一整瓶。

  此时,阮初的眼睛水波粼粼,看人的时候很迷离,眼尾泛着红,像是被人狠狠欺负一般似的。

  这个样子,女人们也不顾身边的男孩了,眼神早就粘在阮初的身上。

  阮初好歹是少爷,身上给人的气质本就不同,也怪不得会遭到喜欢。

  女人指尖微凉,轻轻捏着阮初的脸颊,没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一脸满意:“真是个宝贝弟弟。”

  阮初白皙的脸颊上印上了女人的口红印,但他无法擦掉,因为女人又掐着他的下巴灌酒。

  接着,女人拿着已经切好的西瓜片抵到阮初的唇瓣,后者不愿张嘴,女人笑吟吟道:“小弟弟,来到这就是要哄好姐姐开心,才能拿到报酬。”

  闻言,阮初努力睁开眼,嘴巴动了动,咀嚼了几口西瓜,嘴唇因为汁水而显得水嫩嫣红。

  见此,女人满意笑了笑,“这才听话嘛。”

  都说男人玩得花,其实女人也一样,不给阮初考虑的时间,先灌醉再下手,她们喜欢阮初这个纯情小男生醉意的模样。

  醉到看人不清,眼睛含着泪珠摇摇欲坠,脸颊通红,受不了时头微微扬起,露出修长的脖颈,以及那薄薄的皮肤下的血管。

  看着很勾人。

  其她姐姐们看到阮初这副模样,心里痒痒也想逗逗他,于是丢下旁边的人也凑过来了。

  “喊声姐姐,一句一万。”一个女人指尖顺着阮初的鼻梁,轻轻往下滑。

  听到这个价格,阮初丝毫没有犹豫,嘴巴微张,嘴角还带着汁水,嗓音清脆又带着羞涩:“姐姐。”

  这一句,把姐姐们叫得春心荡漾。

  “乖弟弟,再叫一声。”

  “再叫一声嘛,姐姐喜欢听,一声两万。”

  不用喝酒也不用被投喂,单单叫几声姐姐,几万块就到手了,阮初觉得很轻松,从刚开始的不愿,到最后的心甘情愿。

  “姐姐。”

  “姐姐。”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阮初喝得很醉,脖子上满是口红印,衣服也被拉开露出半截香肩,他抬起的手很无力,似乎要阻止女人再次的投喂。

  就在大家更加亢奋时,包厢的门被人狠狠打开,立马引起了不少注意,热闹的气氛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