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秦江边
寒风之中，钓鱼佬几乎都快绝迹了。
但杨争和江如闻依旧是出现，这点温度，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只有那些穷苦的凡人，才无法抵挡这种低温。
“天人境挺爽的，这么冷的天气，我都不用穿厚衣服了，杨不争，哈哈，老子也是天人境了”
江如闻是三天前出关的，江氏对外宣布突破失败，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毕竟有些秘密，对于大家族来说不是秘密。
当然，最重要的是江如闻并不是江氏秘密培养的高手，真正秘密培养的高手，那是不会见人的，悄无声息的。
“怎么，打得过潇潇了，不怕被榨干了？”
“哼，小看人了不是，天人境是什么，区区一个女人，何足挂齿，再来三个我都不怕”
“行，这是你说的，我回头就告诉潇潇”
“······”
江如闻顿时亚麻呆住了，不是吧，兄弟，男人之间吹牛的话，你也当真，还要打小报告？
“不争，你是我哥，你别给我挖坑啊，我毕竟年纪大了，过几年都五十了”
“该怂就得怂”
“是，是，杨哥你说得对”
“晚上请我喝酒”
“没话说，酒管够”
江如闻哪敢拒绝，连忙打包票的答应下来。
一天垂钓结束，杨争带着柳依依到江如闻家里做客，虽然过完年，天气依旧是冷，吃的依旧是火锅。
“我闭关几个月，大秦出了不少天才啊，尤其是六大门派，天才弟子层出不穷，十六七岁的先天武者一大把，杨不争，你说我们这种老前辈什么时候会被他们比下去”
边吃边聊，难免扯到天下武者的问题，江如闻闭关数个月时间，出关之后得到这些消息也是惊呆了。
十六七岁的先天武者，前几年还是十分稀少的，一州能出一个算是幸运了，现在都成堆出现了，十八九岁的武道宗师也不稀奇了啊。
“别扯上我，我才二十一，我不是老前辈，我跟那些人才是一个时代的”
“卧槽，杨不争，你该死啊”
杨争一句话怼得江如闻想吐血，可事实却是如此，杨争才二十一啊，跟他不是同辈人啊。
“行了，这事其实并不是很难理解，六大门派也参与了蛮荒大陆的开发，有了很多资源，再加上朝廷对武道的不断推行，天才层出不穷是很正常的事情 ”
潇潇在一旁说道，她在教坊司的时候，其实很喜欢和那些勋贵少爷们聊这些天下大事，所以对这种事情的思维很清晰。
蛮荒开发四十多年时间，连镇武城的开发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玄铁矿已经源源不断的开采了，大秦武者也以镇武城为跳板，不断的深入蛮荒大陆，几乎每个月都会有海船从蛮荒带回来大量的资源，有天才出现很正常。
“潇潇说的不错，不过也只是说了表因，真正的因素是没有说到位的”
杨争塞了一口肉，随后淡淡的说道。
“哦，看来杨少爷有高见啊，不知道潇潇能不能听一听杨少爷的高见”
“你既然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六大门派，如今越来越强，除了资源丰厚之外，最重要的是他们接地气”
“接地气，何解？”
“你可以理解为他们深入民众，以大秦亿万百姓为根基，可以找到各种妖孽级天才作为弟子”
“这·····”
“你们看，这是大秦的简易地图，这是六大门派的地点，他们每一家的距离都超过了一千里以上，然后以他们为中心，他们的影响力可以辐射到四周，你知道这一个圈下去，是多少人口吗。
八大世家人多吧，加上旁支庶出，哪家都是几十万上百万以上的人口，可是和这些宗门的影响力相比，你们还觉得人多吗。
人越多，出现天才的概率就越大，我们就不提家族内那些龌龊事情会耽误多少天才的修行了，就算是双发都可以完美的发现每一个天才，你们觉得八大世家比得过宗门吗？”
杨争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大秦的简易地图，然后把六大宗门的地点画出来，他们六家所在之地，都是大秦的繁华之地，人口稠密，他们的影响力辐射范围内，人口都是千万以上的，这和窝在京城的八大世家相比，那就广阔太多了。
“杨不争，按你这么说，日积月累之下，六大宗门，岂不是要超越我们世家？”
“这是自然，现在世家有优势，那是因为祖上积累下来的，可人家也在积累底蕴，更何况，和真正的天才相比，世家这点底蕴不算什么，江兄，你要知道，在天赋面前，努力和家世都是垃圾”
杨争说道，他一点都不怀疑六大门派有许多妖孽级别的天才，天赋，很可怕的。
“这可是要威胁到我们世家啊，宗门，野心很大的，当年武隆帝收服江湖门派就花了很大的力气，这还是他们弱小的时候，要是以后·····”
“这不关我们的事情吧”
“怎么不关我们的事情了，你我都是世家一份子，大秦的利益就这么多，宗门拿多了，我们就拿少了，杨不争，你快说，有没有办法阻止他们”
“当然，不过这事，我们世家做不成”
“那谁能做成”
“皇室，准确一点来说是朝廷，宗门在地方上就是缩小版的朝廷，江兄，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栗，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这句话可以说是武隆帝之前文人的状况，那时候的大秦，天才都是读书人，武者是粗鄙的武夫，直到武隆帝，大举推行武道，经过数十年的努力，才把文人压下去，让武者抬头。
但是这够了吗，远不远不够，武隆帝推行武道，只是在皇室，勋贵，世家之中推行，大秦亿万百姓是没有受到多少好处的·····”
杨争循循诱导，甚至搬出了劝学诗来，这让江如闻有一种震耳欲聋的感觉，而潇潇，更是精神一振，目光看着杨争的眼神都变了。
“武举，你是要用武举彻底取代科举？”
江如闻颤声说道，这可是大事，数十年来，武者和文人在大秦是斗得不可开交的，虽然武者因为暴力问题，一直都是稳占上风，但是文人的力量不可忽视，毕竟管理，治理整个大秦，还需要他们帮忙。
若是要用武举来彻底取代科举，那事情可大了，可以说是足够左右大秦的国运了。
“武举取代科举不是空口白牙的一句话，而是要用大秦整个国家的财富和信用去背书，中举之后是要给好处的，所以这件事情，八大世家做不成，得皇室来做，得朝廷来做。
另外，侠以武犯禁，武者大多数脾气暴虐，向往轻侠快意，朝廷有没有这个底气还不一定呢，所以呢，我们就是在这瞎扯淡”
“是啊 ，侠以武犯禁，武者好脾气的可没多少”
江如闻点点头，随着武道的发展，侠义之风大行其道，朝廷对这种侠客十分头疼，哪敢真正的把武道推行到民间呢，所以这个问题无解了。
杨争打个哈哈，很快把话题又给转移了，聊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到了深夜，杨争才带着柳依依告别江如闻。
“小馋猫，我就不信你不上钩，推行武道的王炸方式已经给你了，你们妖族能忍得住？”
躺在床上，杨争心中冷笑连连，今日这话，他是说给潇潇听的。
妖族要帮大秦推动武道发展，可给点武道功法算什么，有本事以大秦的举国之力来推行啊，这才是王道。
杨争也想看看，妖族对大秦的掌控到底达到多深的地步了，是否能够影响到整个大秦国策的推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