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总裁豪门>不幸遇到渣男>第75章 一切都是预谋好的

花千树回过神来,抱歉的冲庞小蓓笑了笑,露出了八颗洁白的牙齿。

“想什么呢?”庞小蓓问。

“我在想明鑫沙场的事儿。我刚刚接手沙场,人事和业务还都没有熟悉,就出了这场横祸,没有四五十天的时间,恐怕难以回到沙场。我怕沙场刚刚复工,再度陷入混乱。”花千树的脑子够快,很快就找出了一个十分恰当理由。

“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若不然找覃昊想想办法?”庞小蓓的想法很天真,毕竟覃昊也有明鑫沙场50%的股份嘛,总比找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帮忙好吧?

然而,不入佛门,不解红尘。覃昊投资明鑫沙场,就好像中国首富投资某蹴鞠俱乐部,其实并不指望它吃饭,权当作一种兴趣和业余爱好来玩玩;而花千树投资明鑫沙场,好像是某蹴鞠俱乐部持有部分股份的总经理。他不仅仅在其中投入他的全部家当,还倾注了他们父子两代的心血,这是他赖以生存的事业,甚至可以说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一旦因为某种原因缺席,花千树宁愿让副总代替,也不愿意让董事长覃昊降尊出席。就像体制内某副局长不能参加某重要会议,他会派他手下的一个科长代替他出席,却绝对不可能让正局长替他参加会议。

“庞姐,别人我都不相信,我只信任你!若不然,你就受受累,替我照看一段时间呗。”

这时候,杜桂芝和邻床的小伙子以及陪床大妈也都回来了。

“吃饭、吃饭。多么重要的问题,也没有吃饭重要;多么重要的问题,也要等到吃了饭再说。打昨晚上,你们俩就没有吃饭,我看你们还是不饿。”杜桂芝进门就咋咋呼呼,随手打开了保温桶和多层饭盒,顿时一股饭菜的香气弥漫在病房中。

两个保温桶,一个盛的是鸡汤小馄饨,一个是红枣紫米粥。五层饭盒,一盒是肉片滑口蘑,一盒是清炖鸡块,一盒蒜蓉西兰花,一盒腰果炒虾仁,还有一盒满满的白米饭。

邻床的大妈和小伙子也在准备开饭。俩人从柜子里拿出一包杂粮煎饼,还有两包榨菜丝,几个咸鸡蛋。大妈把煎饼掰碎了,放进一个搪瓷碗里,然后取过热水瓶倒入了半碗水,再用另外一个同样搪瓷碗扣上……

庞小蓓见状,就拿过邻床大妈的一个搪瓷碗和一个快餐杯,把四样菜都拨了一些到搪瓷碗里,又把鸡汤小馄饨,倒了半桶在快餐杯里。

大妈看到庞小蓓送过来的饭菜,激动地直说:“啊哟,这可怎么好哩。你们叫我老婆子说啥子好哩!“竟然眼圈发红,流下两行混浊的老泪,不时地用她粗糙的手背擦拭。

花千树一只手吃饭不方便,杜桂芝盛了半碗馄饨,端到他跟前,用汤匙一勺一勺的喂他。

这鲜肉馄饨是杜桂芝今天早晨现裹的。凌晨三点多,她就起来切葱切姜剁肉赶制馅料。香油、食盐、白糖、鸡精、味精、蚝油、十三香、胡椒粉,杜桂芝把调料放了个十足。因为是自己吃,杜桂芝把肉馅裹得满满的,小馄饨一个个圆滚滚的,比大馅水饺的馅还要足。馄饨汤则是用炖了一宿,打去浮油的老母鸡汤。最后,杜桂芝又淋上几滴香油,撒上一撮翠绿的香菜末和洁白的虾皮。嘿,杜桂芝自己闻了,都禁不住流口水。

“好吃吗?”杜桂芝问。

“好吃!”花千树的鼻腔里倒灌了泪水,声音略带着哭腔。

“孩子,现在阿姨喂你,等阿姨老了不能自己吃饭了,你再喂阿姨好不好?”杜桂芝仿佛在给小时候的蓓蓓喂饭。

“好!”花千树终于抑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这一哭,犹如黄河决口,再也止不住了。他就像一个在外流浪多年历尽风霜的孩子,突然回到母亲的怀抱,任凭泪水在脸上肆意横流。

母亲啊!天上的风雨来了,鸟儿躲到它的巢里;心中的风雨来了,我只能躲到你的怀里。

“孩子,阿姨让你想起伤心的事儿了?都是阿姨不好啊!阿姨这张嘴有些贱,你不要怪罪阿姨哟。”花千树突然莫名其妙地哭泣,让杜桂芝有点摸不着头脑,她一边给花千树擦拭着泪水,一边轻声细语地哄着这个似乎没有长大的大男孩。

“不是的,不不关阿姨的事儿。我我就是突然、突然想哭。”花千树哭得抽抽噎噎,话也说不通顺。此时,这个身高一米八多、体重一百公斤的大汉,似乎变成了母亲怀抱里的幼儿,就像一棵无助的,在风雨中随波逐流的浮萍。

“好孩子,不哭。咱好好吃饭。好好吃饭,伤口才能愈合得快!”杜桂芝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候,她在给贪玩不好好吃饭的庞小蓓喂饭,她一边追逐着庞小蓓,一边哄着孩子:“孩子,好好吃饭。好好吃饭,才能长得快哟。”想着想着,她的眼睛里竟然也涌出了泪花。

“咋的啦,俩人怎么还都哭上了?”庞小蓓左手提着一大袋子生活必需品,右手拎着新买的大便器和小便器,刚刚进入病房,就看到老妈和花千树俩人都泪眼婆娑。

“没事儿,刚才阿姨讲了一个故事。说有四个老人在公园里一块玩牌。期间,其中一个老人,放下牌急匆匆去了公厕。可是他忘记了之前正在玩的牌局,出了公厕就回家了。剩下的那三个老人,等着上厕所那个老人回来继续玩。可是紧等慢等,那个上厕所的老人都没有回来。他们就商议去厕所找找他,这时候他们才发现,三人竟然都不记得那个上厕所的老人是谁了。”

花千树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了。

沉默。

庞小蓓沉默。

杜桂芝沉默。

邻床的一对母子也在沉默。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庞小蓓。

“我在护工站给你请了一个全天护工,一会儿他就过来。平时呢,让我妈在家给你做个营养餐什么的,白天她陪着你说说话,顺便也替换一下那个护工。明鑫沙场的事情,我暂时给你看着……”庞小蓓一边往壁橱里拾掇东西,一边向花千树交代着问题。看着花千树那充满渴望的眼神,庞小蓓终于忍不住告诉他,“当然,我也会尽量抽时间来看你。不过,你不要抱很大期望哟,我本职工作就忙,还要给你照看沙场,空闲时间不会很多哟。”

……

两个月后,陂县疾控中心。

一个戴着墨镜捂着大口罩的高个子男人走进了办公大楼,他的脸上似乎还隐隐带着没有完全消退的疤痕。

他就是刚刚伤愈出院的花千树。

“同志,你办什么业务?如果你要做核酸检测的话,请你到大门外右侧一百米左右的核酸检测点,在那里采集口腔因子,进行核酸检测。”刚刚进入疾控中心大楼的门厅,花千树就被一个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我要注射抗狂犬病血清。”花千树说。

“同志,县疾控中心不从事狂犬病疫苗和血清的注射业务,你可以到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或者县人民医院去注射疫苗或者血清。”工作人员解释说。

“哦,换地方了。听邻居说,两个月前,他们还是在这里扎的狂犬病疫苗和血清。这是什么时候搬走的?”花千树看似随意地说道。

“嗤,两个月之前的概念广了去了。两年之前是两个月之前,一百年之前也是两个月之前,八十万年前的原始社会同样也是两个月之前。县疾控中心停止这项业务已经两年多了,不可能有人在两个月前在我们这里注射疫苗或者血清。”这个工作人员也是一个较真儿的人,花千树的一句话,竟引来他一篇长篇大论。

“谢谢!”

花千树从疾控中心出来,直接驾车去了县人民医院。

来到免疫接种科,值班的年轻医生却不太好说话。

“拿来!”年轻医生把手伸向花千树。

“拿什么?”花千树狐疑地问。

“你来干什么?当然是你的身份证啊!”年轻医生不耐烦地说。

“花千树掏出自己身份证递给了年轻医生。

年轻医生把身份证往一个机子上一放,马上又给扔了回来:“你究竟是不是来看病的?怎么身份证上一分钱也不充?去,到一楼收款处或者机器上,充上钱再回来看病!”

说完,年轻医生顾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不再搭理花千树。

“医生,不是我看病,是我三岁的孩子被狗咬了。孩子还在楼下车上。我是想问问咱们这里有没有抗狂犬病血清?如果有,我们马上交钱上来注射。如果没有货,我们要立即去市人民医院。”

“那你还愣着干吗?快把孩子抱上来啊,抗狂犬病血清可是注射得越早越好!”年轻医生听了花千树的话有些着急。

“听俺邻居说,你们这里两个月前抗狂犬病血清断货了。俺才跑上来问问。”

“胡说八道,县人民医院什么时候抗狂犬病血清缺货了?我们几乎每天都用,我怎么不知道缺货啊?”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花千树激动的向年轻医生鞠了一个躬,转身跑出了县医院门诊楼。

出了门诊楼,花千树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他心里默默地想着,看来,什么孩子被狗咬了,什么陂县疾控中心没有抗狂犬病血清,什么急着回去给孩子看病,一切都是预谋好了的,目的就是把自己扔在半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