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VAGA的会议结束,天色已经不早了。

  苏珩跟着奚桐月一路回到酒店,奚桐月知道他有事情要跟自己商量,便也没说什么。

  两人走到了酒店房间门口,奚桐月刷卡开门进去,脚步一顿,隐隐察觉房间里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

  苏珩见奚桐月停下脚步,疑惑道:“怎么了?”

  奚桐月唇角浮起一抹笑意,回过头来,“你先回去,有事明天再说。”

  苏珩:?

  还没等苏珩说话,奚桐月无情地反手将门关上,苏珩高挺的鼻梁差点遭殃。

  一脸懵的苏珩见房门没有再打开的迹象,无奈地摇了摇头,默默离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皂荚清香,奚桐月迈着步子朝卧室走去,每靠近一步,那香味便浓郁一分。

  安静隐藏在暗处的人蠢蠢欲动,奚桐月却在距离房间半米的位置停下脚步,转而朝浴室的方向走去,一边走路,一边将冷白的长指覆上颈后的银白拉链,无论是修长的漂亮指骨,还是脆弱的雪腻脖颈,无一不完美得像是艺术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随着奚桐月漫不经心的动作,长裙蓦地滑落至腰下,乍然之间,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肤。

  玉润冰清的窈窕身段暴露于明亮的灯光下,黑暗中的视线倏尔变得晦暗,却还是情难自禁地落在那白皙圆润的肩颈线条上,落在那不及盈盈一握的纤腰上,落在那令人血脉喷张的蝴蝶骨上,仿佛那每一处都散发着足以致命的性感气息,不经意地诱惑着人上前亲吻咬舐一般。

  门窗紧闭的酒店套房里,忽地一阵风过,一双强劲有力,近乎于滚烫的手猝然禁锢住奚桐月褪下衣裙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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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那人比她要高上一小截儿,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后,缠绕出一阵痒意,奚桐月轻耸肩膀,自然地靠在对方的怀里,恰好可以被熟悉而眷恋的体香包裹住。

  “这就受不住了?我当以你的定力,至少能坚持到我走进浴室。”她声音倦懒,好听地像是对情人的呢喃。

  原来奚桐月早就知道是她躲在房间里,怪不得明知房间有人闯入,还做出这么肆行无忌的动作。

  可惜,惊喜没了。

  宋归鸦被拆穿打趣倒也不恼,收紧手臂将人牢牢拢在怀里,反问道:“然后呢?”

  奚桐月佯装听不懂:“什么?”

  宋归鸦低笑道:“骗我进浴室,之后……阿殊可预料到后果了?”

  奚桐月鼻翼翕动,嗅到她身上清冽的香气,绵软而又不失攻击性,宛若划过指尖的绸缎,让人爱且不舍得松手。

  隐含暗示的话语加上低压勾人的嗓音,倒衬得宋归鸦像是个擅闯闺阁的登徒浪子。

  面对宋归鸦难得的“轻浮”,奚桐月没有表现得像寻常人一般的娇羞脸红,而是将眼眸中的清妩动人抒发到极致,娇媚的红唇轻启,说了一句让宋归鸦悔恨万分的话。

  “方才你是有机会知道的,可惜……”

  话未说完,奚桐月便抽身而去,将散落的衣服重新穿好,随后坐在沙发上意味深长地望着傻愣在原地的宋归鸦。

  宋归鸦:……

  可惜她定力不佳,错过了亲自经历“后果”的机会。

  宋归鸦在奚桐月戏谑的视线下,若无其事地走到她身边坐下,摸了摸鼻子,委屈道:“你就不怕猜错了,躲在里面的不是我?”

  刚才那一幕万一被别人看去了,岂不是吃了大亏?

  更何况,她也是知道娱乐圈有私生饭这种危险生物的,奚桐月的那一举动,无疑是在一只饿狼面前丢一块硕大鲜美可口的肉。

  奚桐月知道房间里的人是宋归鸦,而不是别人,凭借的自然是独属于她身上的气味。

  但她却不打算直接告诉她,反而挑眉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在医院的时候,住院病房在五楼,宋归鸦可以趁花园无人的时候,沿着监控盲区从外墙飞上来,但这家酒店处于闹市区,且不说监控有没有盲区,光是路过的车辆行人,如果看见有人大半夜趴在酒店外墙,第一时间肯定报警,加上她的房间在二十八楼,总不可能再用轻功飞上来。

  况且,这里是娱乐圈艺人和上流社会富豪们经常下榻的酒店,安保十分严密,若不是住客,基本很难混进来,除非霍瑶和池瑜带她上来。

  除此之外,没有人可以进入这间房间。

  宋归鸦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顾自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从酒店保洁那里摸来的万能房卡,端正地放在奚桐月面前的茶几上。

  奚桐月神色一顿,漆黑的双眸略有些诧异地看向她。

  宋归鸦被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看得心里直发痒,“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奚桐月默了几息,语调平静,眼尾却向上扬起:“你倒是挺熟练。”

  宋归鸦:?

  ……

  将房卡悄无声息地还给保洁阿姨后,宋归鸦回到酒店房间,恰好奚桐月刚挂了电话。

  宋归鸦装作没看见,瓮声道:“还回去了,应该没被发现。”

  不然她现在人恐怕已经在警局了。

  宋归鸦从前经常需要做潜入任务,对此深谙于心,即便来到现代社会,只要搞懂现代科技和一些常识性的问题,操作起来也十分的游刃有余。

  但她一时心切,忘记这种擅闯他人住所的行为,在法律严明的现代社会,惩罚相当的严厉,需要承担的后果也相应巨大。

  好在及时将房卡还回去,否则一旦保洁发现房卡丢了,酒店必然会第一时间查询整栋楼的监控,她进入奚桐月房间的画面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

  奚桐月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让她坐下,随后门外忽然想起敲门声。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找奚桐月?

  正当宋归鸦疑惑的时候,奚桐月准备起身开门,宋归鸦瞥见她凌乱的衣裙,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我去开。”

  宋归鸦打开门,见站在门口的是池瑜,扬起笑,温和道:“有事吗?”

  池瑜陡然看见远在邻省的宋归鸦出现在奚老师房间里,先是一惊,旋即凭着专业的素养冷静下来,恭敬道:“奚老师让我送点东西过来。”

  池瑜将手里的盒子交给宋归鸦,就自觉离开了。

  宋归鸦关好门,将盒子递给奚桐月,“有点重,是什么?”

  奚桐月没接,翘着腿半靠在沙发上,下巴微微一扬,“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宋归鸦打开盒子,见里面竟然躺着一个十分古朴的酒坛,看样子有些年份,上面还封着黄泥,不像是现代商场酒店里卖的那些酒。

  “酒?”

  “嗯,尝尝。”

  宋归鸦以往镇守北境,军资匮乏,一到冬天,将士们取暖全靠烈酒,久而久之,她也从一个滴酒不沾的高门贵女变成了无酒不欢的酒蒙子,且她所爱的都是灼人肺腑烫人心肠的烈酒。

  自从重生以来,她喝过红酒,即便念着“葡萄美酒夜光杯”下咽,也难以对其心生喜爱,除非必要场合或陪陛下小酌,不然她是毫无兴趣的。

  出于好奇,她也品尝过知名的白酒,却也怎么都喝不出那种味道来,于是索性就不喝了。

  没想到奚桐月会特意送她一坛酒,宋归鸦顿时心生期待,也不客气,径自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驾轻就熟地拍开封泥,一股浓烈悠长的酒香扑鼻而来,瞬间勾起了她肚子里的馋虫。

  从盒子里取出两只玉卮,迫不及待地倒满两杯酒,她自己喝一杯,另一杯推到了奚桐月的面前。

  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轻响,宋归鸦仰头喝下,只觉得酒液口腔中散发出一阵醇厚饱满的香气,横扫唇齿,而后归于平静,然后慢慢涌现出回味悠长的甘甜,像极了北境的鸣山烧。

  宋归鸦微愣,“这酒……”

  奚桐月知道她要问什么,“本市的弄巷里有个酿酒的老师傅,手艺不错,这酒是他用古法酿制的,传到他这一代已有近两百年。”

  宋归鸦颔首,“原来是这样,居然跟鸣山烧味道这么相近,真是难得。”

  的确难得。

  早在上一世,奚桐月便知道宋归鸦好酒,她喝过的每一种酒,宫里都有进贡,年年有年年换,唯独鸣山烧每年都进,说明她极爱这酒。

  她们重生于现世,这酒当然是再也喝不到了。

  但因宫里的眼线让某些臣子误以为陛下爱喝鸣山烧,便进献了这酒的酿酒方子,以讨陛下欢心,故而奚桐月知道鸣山烧的酿制方法。

  于是,为了有朝一日宋归鸦重生于此还能喝到这酒,她特意在全国范围内寻找专注于古法酿制的师傅去酿,找了好些人都不成功,唯独这位老师傅成功了。

  一开始老师傅秉承自家招牌还不愿意,奚桐月花了一番心思才让他心甘情愿地尝试。

  这一试就试了两年,前些日子她得到消息说酒酿成了,不过只有一坛,本想趁着这次出差的机会来拿,回头等宋归鸦杀青,恰好就是她的生辰,到时候再当做礼物送给她,没想到今天提早碰上了。

  随着一杯又一杯的烈酒入腹,馥郁的酒香掺杂着清冽的香气弥漫开来,让宋归鸦的存在感强到令人无法忽视。

  奚桐月见她喝得忘我,也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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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整以暇地端详眼前清冷不羁的女人,从染上醉意的眼,到因沾染了酒渍而愈加鲜艳的唇,从晕开一抹绯红的面颊到微微滚动的细嫩喉结……

  一坛子酒很快就没了一半,宋归鸦意犹未尽,却也猜得到这酒珍贵,于是也没放任自己再去倒酒,而是小心收好,打算以后馋了再小酌一杯。

  奚桐月见她喝了半坛烈酒也没醉,倒也没觉得吃惊。

  她凤眸微眯,瞧着那双微醺而蒙上些微水汽的眸子,意味不明道:“喝好了?”

  宋归鸦完全心无防备,乖巧点头,“好了。”

  奚桐月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披在身上的毛毯不经意滑落,露出细腻莹润的肌肤和似乎一扯就断的细长肩带,“那么接下来,该进入正题了。”

  宋归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