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嗅到了惊天大瓜的气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大祭司的旧情人是老首领的夫人首领杰的妈?”

  “咱就是说,以大祭司对待首领杰的态度来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首领杰其实是大祭司和夫人生的孩子?”

  “首领杰:求我内心心理阴影面积。”

  “老首领:这深海里咋还冒绿光呢。”

  弹幕嗖嗖飘过,直播间的观众如同瓜地里的猹上蹿下跳,急不可耐地竖起了小耳朵,生怕错过一星半点伦理八卦。

  众目昭彰之下,大祭司没有应声,只见他脸色倏然变得铁青,眼底布满血丝,流露出一抹掺杂着惊惧、心虚、悔恨、不甘的痛色。

  看见他如此反应,咔咔塔察族人们神色各异。

  新一代的族人,包括首领杰面露茫然,完全听不懂宋归鸦话里的意思。

  老一辈的族人则暗自摇头叹息。

  因为他们知道姬氏在嫁给老首领之前,与那时还未成为部落大祭司的乌亓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孩子。

  姬氏是上一任大祭司的孙女儿,生下来的时候就长得与其他孩子不同,白嫩水灵地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水仙花骨朵儿。

  而乌亓则是部落里最勇猛的勇士,在他可以跟大人们一起去外面狩猎的时候,就将人生中猎到的第一只兔子送给了姬氏。

  从那以后,乌亓每次猎到猎物,都会挑出一只最好的来,送到姬氏的手里。

  那时老人们就常说,将来两人长大后,乌亓一定会把姬氏娶回家,生许多的孩子。

  可不曾想,当时还年轻力壮的老首领刚刚继承部落首领的位置,就亲自去前任大祭司的茅草屋里,将姬氏娶为妻。

  在外为继任祈福宴会打猎的乌亓听到这个消息,一路狂奔回来,跑到祭台的时候,甚至因为跑得太快太久而吐了好几口血,可人仍旧还是迟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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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乌亓盯着首领的茅草屋,在浓稠如墨的夜色里站了整整一夜。

  部落里的人以为乌亓会发疯,可谁也没想到,从那晚之后,乌亓如同一个没事人一样,该种地的时候种地,该打猎的时候打猎,只是比以前沉默寡言了一些。

  过了许久,首领杰出生,前任大祭司去世,乌亓成为了咔咔塔察部落的大祭司。

  呕心沥血地为部落的时运和生死燃烧生命。

  部落里所有人都认为,曾经那些两小无猜的事情已经翻篇了,乌亓已经放下了姬氏。

  于是在老首领病故,姬氏殉死,他也能毫无成见地辅佐老首领唯一的儿子首领杰。

  直到今日,早应该“死去”的姬氏满身伤痕地站在众人眼前。

  他们才知道,乌亓没有放下。

  当年的事,恐怕也另有隐情。

  “乌亓,没想到吧?我还能活着站在你的面前。”经历岁月的腐朽和暗无天日的折磨后,姬氏嗓音已不复少女的轻灵,粗粝的嗓音平静而汹涌,“地牢太黑了,黑到我都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少年。”

  “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一字一句,像是吸饱了浓烈恨意而终于迸发出的火星。

  悄无声息地就能将人的皮肤烫出一个黑点,而后幻化为火焰,席卷周身。

  “咣当!”一声,手里的权杖直挺挺砸落在地面上。

  大势已去,一切终成定局。

  面对曾经挚爱的声讨,大祭司神色漠然,垂着苍老的眼帘不发一言。

  原本就离得近的首领杰眼眶一红,缓缓走向熟悉而陌生的女人,伸出一双白净的手,握住了那双极其脏黑不停颤抖的手。

  “怎,怎么会这样,您不是……”

  姬氏瑟缩了一下手,却被首领杰紧紧握住不松开,原本充满恨意地眼神此时也流淌出一丝对血脉的眷恋。

  她低喃道:“杰,竟长这么大了……几岁了?”

  首领杰一滴泪砸落在两人的指缝之间,哑声道:“十七了。”

  “十七……原来,七年过去了。”姬氏忽地笑了。

  她居然被关在地牢里七年了。

  终日不见阳光,每天只有剩菜烂叶予她果腹,想死却死不成,活得简直连阴沟里的老鼠都不如。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您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也想知道。”姬氏自嘲一声,将淬了毒的目光转向道貌凛然的大祭司。

  “乌亓,你告诉大家,怎么回事?”

  “当年你为什么要在首领继位前一夜与他饮酒,告诉他我有多貌美?”

  “又为何惺惺作态在祭台上吐血,彻夜凝望,演绎深情?”

  “又是怎么勒死我父亲,继承大祭司的位置,又用曼陀罗的汁液毒死老首领,伪造病故,然后以殉死为由,将我关在暗牢里,整整七年!”

  姬氏的控诉如同滴水入油,轰然炸出一片巨响。

  咔咔塔察部落皆为震惊。

  什么?!

  当年竟不是老首领夺人所爱,而是乌亓在背后撺掇?!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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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任大祭司竟然是被活活勒死的?!

  什么?!

  老首领不是病故,是被乌亓毒死的?!

  什么?!

  首领夫人没有殉死,而是被关在暗牢里七年!

  听完全程后,被绑的司战长老仍觉得难以置信,高声询问:“为什么?!大祭司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能因为什么,在他眼里,最重要的只有那滔天的权势,什么青梅竹马的挚爱,爱他如子的血脉,推心置腹的兄弟,都不过是他搬权弄势随时都可丢弃的棋子罢了。”

  原大祭司不死,他怎么光明正大继承他的位置。

  老首领不死,他又怎么挟子令群,成为真真正正的掌权者?

  要不是之前宋归鸦她们被关在地牢,姬氏发出了求救信号,随后宋归鸦出谋划策救出她,揭露其阴谋,恐怕过不了多久,首领杰也难逃英年早逝的命运。

  届时,部落群龙无首,谁都能被推举上那个权力巅峰的位置。

  显而易见。

  事实摆在眼前,大祭司也没有辩解,部落族民全场哗然,旋即内心生出一片被愚弄的怨气,以及深受爱戴的老首领被眼前人杀害的怒火。

  一个个自发地朝大祭司围过去。

  一连串歇斯底里的嘶吼,几近崩溃的情绪,让身体本就虚弱不堪的姬氏不自觉晃了晃身形,像一朵摇摇欲坠即将枯朽的蔫花。

  她身子一软,差点就要跌倒在地上。

  首领杰浑然不觉眼前人一身恶臭,连忙扶住她,转而一双猩红的眼死死盯向大祭司。

  “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咔咔塔察勇士,将这杀人贼子拿下,择日活祭,以告神明!”

  “乌咔咔!”

  前一刻钟还傲然而立的大祭司,转瞬之间便成了万众唾弃的囚徒。

  梳理整齐的白发胡须,顿时乱作一团,不复德高望重的气度,唯有落魄不堪。

  直到被五花大绑推搡着朝地牢走去,他始终都回过头来看一眼姬氏。

  不知是因为痛恨她害他至此而厌恶地不想看,还是心怀愧疚和悔恨而无颜面对。

  尘埃落定,隐匿多年的真相已浮出水面,幕后之人也将得到应有的惩罚,接下来大祭司手中的权杖无疑也会重归于首领杰手中,他将成为咔咔塔察部落真正的统治者。

  等待首领杰处理后续事宜的间隙,宋归鸦坐回到奚桐月身边,两人无声相视,面上不见丝毫胜利的喜悦,反倒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黎星若已经扑倒在秦依的怀里抹眼泪,迟霍抱着老公鸡,安静地站在一边。

  只有杜笛风没心没肺地松了一口气,饿了两天,他实在没力气了,于是第一时间鼓起勇气,蹲在奚桐月面前,指了指她们面前的餐食,讨好一笑:“奚老师,我快饿死了,能先借点东西填填肚子吗?”

  奚桐月本来就没打算吃这些东西,让杜笛风垫垫肚子倒也无所谓。

  但她却不疾不徐地伸出两根葱指,将盛放着食物的大叶片往后一拉,随后漆黑的深眸幽幽地扫了他一眼,凉凉道:“不能。”

  杜笛风:???

  本以为奚桐月不会拒绝他的杜笛风,生生顿住了虎口夺食的手。

  随后,他一脸委屈地退到了迟霍的身旁,准备让他出面去拿点吃的东西来。

  可迟霍却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有看见他朝着自己挤眉弄眼地使眼色。

  杜笛风一张脸都快挤变形了,却见迟霍压根就没注意他,气得刚刚好转的香肠嘴又隐隐开始犯疼。

  他不知道奚桐月为什么故意不给他吃东西,但碍于前几年被奚桐月修理过的阴影,他不敢说,也不敢问。

  可肚子已经在深深抗议了,杜笛风一低头,正准备给肚子说点好话,让它再坚持一会儿。

  一转眼,却看到宋归鸦脚边放着一陶罐乳白色的液体,像是米粥之类的东西。

  于是,他趁其他人说话的时候,暗搓搓地挪到她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捞走了那只陶罐。

  放在鼻尖一闻才发现,原来是米酒。

  不过聊胜于无。

  米酒没什么度数,又是粮食酿造的,解解渴也好。

  这么一想,杜笛风便直接拎起陶罐吨吨喝了起来。

  一分钟不到,半罐米酒下去,肚子里有了东西,杜笛风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只是,当他放下陶罐的一瞬间,发现五双眼睛正难以言喻地盯着他看。

  杜笛风:“我就喝一点垫垫肚子,怎么了?”

  话音落下,他还打出一个响亮的酒嗝儿。

  迟霍神色复杂地问道:“好喝吗?”

  杜笛风:“挺好喝的,甜丝丝的。”

  “好喝就行。”迟霍拍了拍他的肩膀,终究还是放弃了告诉他真相的想法。

  杜笛风:?

  可杜笛风见他这样,登时好奇心大发,追问道:“什么情况,你有事说事,这是什么表情?”

  见他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势头,迟霍被逼无奈,只好说道:“你喝的这个,是原始部落特有的口嚼酒。”

  杜笛风:“什么意思?”

  迟霍:“字面意思。”

  杜笛风:???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