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听吩咐,她把纪言打晕了,扛起就走。

  远观景色的尚官景,神色不明,心想:又上钩了。

  她心系纪言体虚,把人带到寝殿前脚放下,后脚去找徐悠。

  半大个药倌,一个影子都没有,纳了闷,随便拉到个人问:“徐悠呢?不在药馆呆着干嘛去了?”

  “回姑娘,前两日王爷过来将人带走了,至于去向是何,奴婢就不知了。”

  “行了,没你事儿了,你走吧。”她说怎么信捎出去,后脚就赶到了,原来如此。

  才吃下一颗续命丸,最近应该也出不了什么问题,就先等等吧,回去时纪言已经清醒站在房门口。

  “姐姐,我饿了……”一天没吃东西,前胸饿得贴后背。

  碧清:“!!!”

  “我忘记叫膳房准备了,你再等等,我过去看一下!”狠狠地拍了下脑袋,懊悔不已。

  纪言摸了摸肚皮上的白肉,安慰道:“肚皮呀肚皮,你可争点气吧……”说话都有气无力。

  走也走不动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看见那信鸽,脑海中映出一道美食,撅着小嘴抱膝盖,身为一个穿越者的他,为什么会如此可怜?

  他绝对是混得最惨的一个穿越者,没有之一。

  委屈巴巴靠在门上哭,后面感觉哭要用太多力气,就懒得哭了。

  半个时辰后,他终于看见碧清端上一碗面向他走来,“赶紧吃吧!做饭那帮人不知道去干嘛了,我随便做了碗面,你试试看。”

  迫不及待冲上去两口嗖,愣住半刻,又吐了回去,哭道:“好难吃哇~”

  “熟了吧?我煮了很久的……”本来是想发火,但他哭成这个样子,硬是忍下了。

  “你是不是没放盐哇?”纪言又坐回了地上,哭问道。

  “什么盐呀?盐是什么?”碧清提出灵魂质问。

  问题一出,纪言直接躺在地上,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你是第一次做饭吗?”

  碧清反问道:“不然呢?我是个刺客,又不是个厨子。”

  迟疑了下,试探问:“要不然我带你出宫?”

  纪言双目已经无神,“不了,恐怕还没到宫外我就饿死了。”

  “那…怎么办?”

  纪言朝她伸出手道:“扶我起来,我自己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一回生,二回熟,两碗香喷喷的面出锅,碧清尝了口评价道:“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笨,还会做饭。”

  纪言大口吃面不说话,苡橋当初为了在娶妻生子不输在起跑线上,炸毁了两次厨房,烧坏了三个电磁炉,吓走了五个厨师,最后学会了煮饺子和煮面。

  一碗解决完,只觉得意犹未尽,开口道:“我还没饱怎么办?”

  “出宫?”

  “不想动。”

  “那你再煮一碗?”

  “不想动。”

  “那你想干嘛?”

  纪言含笑撒娇道:“姐姐你最好了,我太懒了,你帮我买回来呗~求求了!”

  吃了人一碗面,不好拒绝,她应下,“嗯,行吧,你注意安全啊,最近几天守卫比较少,不要乱走!”

  “好的!”纪言满口答应。

  若大东宫少了一大半守卫,行去自如了许多,无聊散心,看见这三米高的围墙,产生了爬出去逃走的想法。

  仔细想过后,还是算了,懒得动了,回去洗洗睡吧。他没注意到角落里面还躲着两位女子,走了两步就回去睡觉了,等待碧清给他买的晚餐。

  “你确定那是太子殿下吗?”靠前的那个女子问。

  “奴婢确定,先前就总见到,不会认错的。”

  “快去,赶紧去告诉五皇子,何纪言没死,被王爷好好养着呢。”女子咬牙道。

  对于纪言来说没有什么比吃完就睡更幸福的事,正睡得香呢,门外总是有走来走去的声音,他以为是碧清回来了。

  眼睛是睁不开的,他使出浑身力气,喊了声,“进来吧…”

  听见屋里的人醒来,门外的人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大声道:“赶紧的!油淋完点火!”

  他意识到了不对,但貌似已经晚了,窗外燃起熊熊火焰,在不停的往屋里蹭,他呆呆的看着这场火,陷入沉思。

  冲出去,听声音大概是五皇子,想必也不会放过他,等人来救也不太现实,毕竟火势那么大,那等死?好像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话说回来,烧死是不是很痛苦啊?

  思绪满天飞,火势的浓烟渐渐往屋里渗来,呼吸了两下呛都不行,等死的想法瞬间被他磨灭,拿起被褥,冲向隔间沐浴的地方。

  幸好他洗完澡就睡了,洗澡水还没来得及倒,他赶紧打湿被褥,想找可以逃出去的地方,但是都给堵死了。

  绝望中他找了个角落包裹住自己,又是等死,满肚子的遗言,还没来得及说呢,想到这就忍不住哭,再想了想碧清出去给他带吃的,还没来得及吃就要死了,哭的更难过了。

  就在他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倾盆大雨告诉他还有活下去的机会,碰巧碧清赶来,骂骂咧咧,“什么破天气!”抬头见黑烟向天而起,正是纪言所住的偏殿。

  丢下所有东西,直冲前去,飞过屋檐时,看见路过的五皇子,她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掉了头。

  五皇子在雨中边走边骂,“去个人看他死了没?没死就补两刀!破天气!诚心跟本殿下作对!”

  派去查看的人,刚往回走两步,喉间就多了是血痕,然后倒地。

  “这么回事!”五皇子回过身,看见不远处站的位女子,看不清样貌,但是按照身形他很快判断出,这是碧清。

  有种干了坏事被抓帮的慌张,强行给自己定了定底气,“碧,碧清?是你吗?”

  “看来五皇子眼是瞎了,不知道聋没聋呢?”碧清反问。

  “你想干什么!?本殿下可是五皇子!难道还会怕你不成?”

  “是么?”碧清从腰间取出双剑,摆出进攻的形式。

  五皇子慌了神,身体本能不停的往后退,“你你你,别过来!你知道,你这样做…你,是死罪!要,要要株九族的!”

  她听不进这些,接连干掉两个侍卫,被一个有点实力的拦了下来,听见,“你可知道你这种行为,会影响到摄政王。”

  “那这个畜生有没有想到过他的行为会影响到他的生命呢?”

  “他是五皇子可以做主,你是什么?”

  “东宫之内,除了我主人以外,哪个人不是听我差遣?杀个畜生而已,怎么就做不了主!?”此时的她已经杀红了眼,几招下来取了性命。

  就还剩下一个在地上落荒而逃爬行的人,不等欣赏,便冲上去想杀了他。

  然而纪言蹲在角落,等待这场大雨扑灭火焰,过了许久,他是才颤颤巍巍地走出已经被烧到漆黑的房间,“嗯…咳咳咳!”吸入太多烟雾,咳嗽根本止不住。

  在这暗淡的天中,前方有个白影,显得格格不入,他朝那边走去,视线越加模糊,浑身无力的他昏倒在途中。

  尚官景慢步走近,蹲下先行诊脉,身体又被比先前虚弱半分,动了胎气,倒也没什么大碍,也就证明了,这场雨下得恰到好处。

  他挑了挑眉,眼前人衣冠不整还脏乱不堪,他一向很爱干净,思索了会儿,还是抱了起来。

  碧清回来就见这样的场景,尚官景怀里面抱着一个黑不溜秋的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纪言。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上次狩猎她就没有将人守住,没想到回到这京城之中,还是让人丢了命。

  言归正传,尚官景还想从她身边抢走,那便是不可能了。

  她抢落在他们前面,“皇上从我手里抢人就算了,国师是要把尸体也抢回去么?”

  尚官景一直知晓她在旁边,却不知她产生的想法既荒唐又可笑,停下步伐问道:“那姑娘认为人死的依据是什么?”

  “少用你的言语蛊惑我,本姑娘不吃这套!”走上两步,挡住去路,正欲动手,飞来一个穿红衣服的挡在她前。

  尚官景:“姑娘要是不想他真死的话,还是别挡路的好。”

  “他没死?”碧清立刻收回双剑追问。

  “再耽误会儿时间,说不定可以如姑娘所想。”

  她是真怕纪言死,闻言说道:“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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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围堵,一剑两剑刺伤双腿,地上之人紧咬牙关,手指深陷泥土里,过了半晌似乎认了命,“今日败在潇王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黑色便衣,身高八尺,向倒地不起的人逐渐走近,他手撑膝盖处俯视道:“是么?那将军说,想怎么个死法?”

  “我想…”话没说完,他用很快的速度取出袖中藏下的匕首,朝易辞潇喉咙刺去。

  易辞潇勾了勾唇,抬脚踩下那只冲他刺来的手,又紧接着连上一脚,踢出好几米远,捡起踩掉的匕首,扔向那人心脏的位置。

  一击毙命,确认人已经死了后道:“徐悠你带着受伤的人马回京治疗,其余的人跟我去边关,把他的头给本王取下来,挂在城墙上,让他们好好看看他们将军的风采。”说到后面笑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