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春日◎
运动过后, 池晏洲抱着叶倾语去简单冲洗了下。
叶倾语躺在池晏洲的腿上,他拿着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他们现在同住一个房间,而浴室的沐浴用品, 依然不同。
池晏洲偏好木质沉香, 叶倾语喜欢水果花香, 她不希望自己刻意改变什么,更不强行让池晏洲迁就自己, 而去改变什么。
每个人生活习惯和喜好不同,就像性格不一样,各有各的独特之处。
头发吹干, 池晏洲关掉吹风机,房间归于平静。
池晏洲垂眸, 看着怀里表情慵懒的叶倾语, 轻声问她:“老婆,想不想去度假村泡温泉?”
泡温泉?
叶倾语当然想去,上次大魔王请部门的人去玩,她就没有去。
当时她和池晏洲说这事, 他还承诺以后会带她去。
海城的冬天湿冷湿冷的, 何况她还没有泡过温泉, 有些期待。
叶倾语与池晏洲对视, 盯着男人漆黑如墨玉的瞳孔,忽地想起什么,她笑容一瞬消失,长眉微拧着, 扯了扯他浴袍的袋子:“我有假期可以去, 你有时间去玩吗?”
他们打工人有周末, 还有假期会放个假什么的。
而池晏洲工作时间本就不固定, 临近年底只会更忙,连飞世界各地。
池晏洲修长的手指缠绕她一缕长发,在手中把玩,他如画的眉眼,深深望着她:“元旦那几天可以陪你去玩。”
叶倾语稍怔了下,对上男人意味深长的眼神,她迅速反应过来,立马伸手环住男人的脖颈,主动亲他一口,语气认真:“那可说定了啊,不许临时改变主意,谁改变谁是小狗。”
她可不想兴高采烈地去玩,临时听他说要加班处理工作,不能陪她。
既然如此,还不如开始就不要给她承诺。
池晏洲唇角微勾,他双手圈住她,贴上她的唇,郑重道:“嗯,说定了。”
叶倾语心里美滋滋,唯一遗憾是没法跟闺蜜一起去,她知道假期唐琳琅店里加上线上接的单会更忙。
不过她先去试试度假村的温泉,等下次闺蜜有时间,她再带她们去玩。
次日清晨。
池晏洲起床锻炼过后,去给叶倾语准备早餐。
最近忙着加班,早餐都是刘姐准备的。
昨晚临睡前,叶倾语特别点名,她想吃他做的牛肉面。
早餐还没做好,赵助理突然打电话过来,:“池总,很抱歉这么早打扰您。有突发事件要和你汇报一下。”
池晏洲的手机开的免提,单音节嗯了声:“说。”
赵助理连忙道:“唐小姐和阮小姐的手工店被人黑上热搜,里面还影射叶小姐当小三。”
池晏洲俊脸一沉,他放下手中的切菜的刀,打开水龙头冲洗手。
电话里赵助理还在汇报,网上现在的状况。
池晏洲洗完手擦干,他拿起手机,对着电话的那端的赵助理说:“先撤热搜,查清楚幕后推手。”
赵助理回道:“好的池总。”
池晏洲清冷的面容本就冷厉,此时头顶笼罩着明亮的灯光,更显得锋利,他声音冰冷仿佛没有温度:“你和唐小姐她们联系一下,不要让倾语知道这事。”
赵助理赶忙应下来,不敢耽误时间。
挂断电话,池晏洲下意识抬眸,看到叶倾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门口。
她一脸怒火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起来火气不轻。
池晏洲面色如常,点了点下巴:“早餐还没好,你的牛肉面要等一会儿。”
叶倾语不是急着要吃东西,她双手环胸,大步流星走向他:“池晏洲,我都听到了,我又不是瓷器,一点小事情就能将我击碎。”
池晏洲垂眸看她,认真道:“是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叶倾语抿了抿唇,她仰头望着他,四目相对之时,她忍不住叹口气:“我的池总,我又不是生活在真空中,这算不得什么伤害?刚刚我和琳琅姐已经联系过了,这条黑热搜和她店里的手工艺品同时大面积被抹黑,都是出自一个人的手笔。你也知道的,前阵子我得罪了贺梵音嘛,我还以为她消沉了一阵子,会老实,没想到憋着大招呢。”
池晏洲抬手拢了拢她额头散落的一缕发丝,动作轻盈给她别到耳后,耐心听她说完话,看着她明亮的眼睛:“你想亲自回击?”
叶倾语点了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理性分析道:“现在已经不是清者自清的年代,谣言虽止于智者,网络信息传播速度之快,就算你撤了热搜,还是会有传播。而且很多不良媒体为了流量,还会故意用吸引人方式歪曲事实。”
“我是想,既然对方花钱送我们上热搜,那就乘着这股东风,让大家知道琳琅姐她们的非遗项目,正好不是还要举行非遗文化宣传交流会,多么好的机会。现在桃子姐线上运营这块做的还不错,网上的事交给她去做,除了她额外增加了工作量,她很乐意配合。”
池晏洲看着他的女孩神色从容,思路清晰,闪闪发光,没有躲在他背后偷偷哭鼻子。
他心思复杂,继而叹口气问:“还有呢?”
叶倾语眨了眨眼眸:“自古以来邪不压正,公道自在人心,这是明面上的我们可以自己操作。”
她话锋一转,“但是贺家的家境不一般,我曾和你说过,如果哪天我惹事了,你要帮我的。”
池晏洲低笑一声,他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就是把天捅个窟窿,我也要帮你补天。”
叶倾语撇嘴,故意道:“你当自己是女娲娘娘呢。”
她收敛不正经,扯了扯他的衣领,“不用你补天。贺家有权有势,又和席家联姻,他们双剑合璧,我们小人物肯定被碾压的死死的,所以这时候就看池总你的了。”
池晏洲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拿起来亲了口,他眸光幽深看着她:“嗯。这些放心交给我。”
叶倾语点了点头,她不太放心,小心叮嘱:“池晏洲,违法犯罪的事你可不许做。我可不希望,我们虽然打赢了这场仗,最后还要到监狱去看你。”
池晏洲哭笑不得:“不会。”
叶倾语内心隐隐担忧,盯着他:“那你发个誓。”
池晏洲:“……”
表白的时候都没有发过誓言,现在却要他起誓。
不是他不愿意,他只喜欢用行动表达。
叶倾语不依他,摇晃他的手臂:“你发嘛发嘛,发了我才放心。”
池晏洲被迫无奈,对着她发誓,保证不会做违法的事进监狱,让她守寡。
网上很快出现反转,同时出现一则震撼通报的消息。
位高权重的贺家,被人举报贪腐和贿赂,证据确凿,一众高官落马……
贺梵音还收到席星浔要退婚的消息,她从小就喜欢席星浔,仿佛入了魔。
在长辈眼里两人可谓是青梅竹马,只有她自己知道,席星浔身边的莺莺燕燕就没断过。
哪怕他们已经订了婚。
订婚前一天,席星浔对她坦白,就算两人以后结婚,也各玩各的。
如果不愿意,明天的订婚宴就取消。
她一直渴望嫁给他,自然接受他所有。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席家会划清界限,贺梵音理智上能接受,可她心里接受不了。
她跑去找席星浔,苦苦哀求他,可不可以暂时不要退婚。
席星浔自然不肯:“早一天迟一天都是要退的。”
贺梵音失魂落魄:“那我最后问你一句,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是一瞬间。”
席星浔皱眉,看着她像是看个陌生人:“音音,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你家虽然出事了,我们以后还是兄妹,我会照顾好你的。”
贺梵音泪如雨下,她心如刀绞,明知道答案还不死心想听他亲口说出,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看向他:“你现在喜欢的是叶倾语吧?”
席星浔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他不会钟情于谁,所有漂亮的,有趣的,年轻的女人,他都喜欢。
一直以来,他乐于征服,征服女人,征服全世界,不会为谁停下脚步。
贺梵音丢魂失魄的去酒吧,打电话给曾经的闺蜜,没有人接听她的电话,也没人安慰她。
所有的人都和她撇清关系,曾经风光一时的她,竟然被全世界抛弃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怪叶倾语,如果不是叶倾语仗着有人撑腰。
就凭她一介贫民怎敢蓄意报复她,他们贺家也不会就此落败。
贺梵音喝的醉醺醺,她眼睛泛红,拿着车钥匙,狼狈地离开酒吧。
现在她只有这辆车了,父亲送她的车子,十八岁成人礼。
而父亲锒铛入狱,母亲不堪重负一病不起。
贺梵音喝得醉醺醺,脑子却异常清醒,她知道叶倾语的上班时间,也还记得她公司的地址。
她曾去那边找过叶倾语,哪天见面的情形,她还历历在目。
快要阳历新年,马路边的树植和各大建筑上都点了各种装饰,到处一片喜气洋洋。
叶倾语特意在漪荷园,根据池晏洲喜好的口味订了晚餐,还让人布置了一番。
她一直欠他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难得今晚空闲不加班,她提前收拾东西走人。
于是约了池晏洲去吃饭,如果吃完饭还有时间,她打算两人能一起去约个会。
池晏洲给她发消息,说来接她下班,一起过去。
两人的公司不顺路,再过来不方便,叶倾语回他:【你不用过来接我,我从公司这边出发过去,这样节约时间。】
消息发过去,叶倾语等了会儿,没有收到池晏洲的回复。
路边有点冷,她吹气哈了哈手用以取暖。
手没那么僵硬了,她收起手机,准备先找自己的车子。
暮色四合之际,路灯刚要亮起来。
叶倾语还没来到停车场,她感到有辆车子很奇怪,一直跟着自己。
路灯很快亮起来,女人的第六感果然很敏锐,叶倾语转头就看到,那辆车横冲直闯地往自己这边开来。
隔着尽管隔着一段距离,她还是看清楚那辆车里的人,不是贺梵音还有谁。
两人之间的交锋,从池晏洲出手,贺家落马结束。
至于贺梵音的结果如何,她没心思去关注。
眼下,不用发散思维,叶倾语也清楚,贺梵音是狗急跳墙来报复她的。
贺梵音眼神阴冷,锁定了叶倾语的位置,趁着她周边没有人,很好的目标范围。
她冷笑一声,握紧方向盘,只要车子撞上去,她就报仇了。
同归于尽。
她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就算她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那个人是叶倾语最好不过。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车子速度突然很快,叶倾语也不傻,站着不动让她撞。
这一片很空旷,叶倾语顾不得其他,她转头就往外面人多的地方跑。
奈何今天为了约会,难得她羽绒服里面还穿着裙子和带跟的短靴。
她跑得速度不快,心跳倒是快要跳出嗓子眼。
贺梵音撞坏了路边很多东西,还有别的车子,也被她撞得发出警报声。
她仿佛杀红了眼,依旧不停。
叶倾语明明跑了一身汗,感觉后背发凉。
车子疯狂地追着她跑,依照贺梵音发疯的程度,就算撞不死她,也会撞残吧。
眼看车头快要撞过来,叶倾语大脑一片空白,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完球了,她的小命今天怕是真的要交代这里了。
刹那间,叶倾语感到自己腰上一紧,接着她落入一个怀抱。
不等她反应过来,下一秒,男人抱着她,两人跌倒地上,滚到一边。
“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叶倾语猛地睁开双眸,对上男人担忧的眸子,她刚想出声安慰他自己没事。
池晏洲来不及多说,让叶倾语去安全的地方待着。
外面冷风萧瑟,男人一身寒霜,他眸光如火,彷若吃人般,死死盯着贺梵音。
贺梵音又一次失败,她继续将车子拐过头,看到池晏洲的时候,无形被震慑了下。
就是这个男人害得她家惨败至此,生不如死。
不等贺梵音回过神,池晏洲逼停她的车子,他的贴身保镖赶了过来,直接将人从车上拖下了。
贺梵音踉踉跄跄,浑身酒气,站都站不稳。
很快,警车过来,带走酒驾的贺梵音。
工作人员在现场取证,她蓄意杀人的证据。
后续的事情,池晏洲交给律师处理。
从警局出来,叶倾语惊魂未定,外面冷风一吹,她脑袋瞬间清醒。
担忧地去看池晏洲,眼泪不听使唤往下掉:“池晏洲,你要有事了,我该怎么办?”
当时两人滚到地上,她穿着羽绒服还好,而池晏洲身上就穿着衬衫,外套都没来得及穿。
不用说,他肯定惊慌失措地顾不上,直接从车上跑下来找她。
池晏洲手上还有淤青,他怕她看到,直接将人拥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嗓音低沉:“我没事。老婆,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让你受惊了。”
如果不是他赶得及时,后果他不敢想象。
害怕失去她。
直到现在他身上还隐隐发抖,他不能原谅自己太过轻敌,贺家落马后,没把贺梵音当回事。
叶倾语心有余悸,她用力回抱他,双臂紧紧环住他劲瘦的腰肢,脸埋在他起伏不定的胸膛。
她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我也没事,池晏洲你不要总说对不起,是贺梵音无法无天,她太疯了。”
两人抱了会儿,叶倾语察觉到池晏洲情绪低落,她仰起头,去看他,发现男人眼睛发红。
她咬了咬唇,知道他担心自己,并不想让他自责。
收敛杂乱的思绪,叶倾语暗暗吐了口气,玩笑道:“池晏洲,好可惜啊,我们的约会又泡汤了,还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上次,她想请他,也是因为贺梵音突然出现,这次又是。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眸,“有句话说得好,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你看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且啊,你不知道,我给你发消息的时候,我都出门了,这外面大冬天很冷的,正好那会儿你没来,就当让贺梵音带着我跑跑步热热身了。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多锻炼锻炼嘛,今晚我的运动量肯定超标了。”
池晏洲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无可奈何叹口气,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不知道她这是心大,还是安慰他才这么说。
他垂眸看着她,认真问道:“现在还想去约会吗?”
叶倾语摇头:“下次吧。”
今天是没心情了,劫后余生,她看着男人身上的衣服,连忙说:“去医院看看你身上的伤。”
池晏洲衬衫袖子都磨破了,她从没见过他这么狼狈过。
池晏洲始终望着她,他皱了皱眉:“不用麻烦,回去擦点药就行。”
叶倾语自然是不放心,偏要带着他去医院检查。
最后检查一通,医生说只有皮外伤,好好擦药,注意不要沾上水。
叶倾语还是担心,再次请求:“医生,要不你再给他检查检查。”
医生:“……”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叶倾语神情恍惚,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她知道贺梵音那种人不好惹,但没想到如今法治社会,贺梵音会如此极端。
池晏洲也曾要给她安排过保镖跟着,她觉得太兴师动众,就拒绝了没让他弄。
叶倾语整个人还有些晕乎,但她知道现在自己不能倒下,要照顾受伤的男人。
今天原本打算去约会,就没让刘姐过来做饭。
这么晚了,更不想麻烦她来。
她的厨艺虽然不精,煮个面还是可以的,池晏洲不嫌弃她做饭不好吃。
搞到现在,两人都还没有吃东西。
池晏洲换掉身上的脏衣服,他要去冲澡。
叶倾语连忙阻止他:“等一下,你忘了医生怎么说的了?你先在客厅坐会儿,我去煮饭,很快就好,吃过,我帮你洗。”
池晏洲闻言顿了下,他挑了眉,不确定地问她:“你帮我洗澡?”
叶倾语重重地点头,没心思和池晏洲开玩笑,把他推到沙发上坐下,她又拿了一些零食塞给他:“你先垫垫肚子,我去煮面。”
“……”池晏洲手上缠绕着纱布,莫名有些滑稽。
不过这点小伤并不影响什么,叶倾语小题大做,把什么事情都包揽下来,难得被她这么对待,他也就随她去了。
饭后。
叶倾语兑现承诺,要帮池晏洲洗澡。
两人虽然共浴很多次,她还是有点别扭,转念一想,池晏洲为了她差点命都没了。
她收敛复杂的情绪,心无旁贷帮他清洗。
避开胳膊和有伤的地方的擦拭,看着那些狰狞的伤痕,叶倾语的眼睛又红了,她声音哽咽:“池晏洲,你这样没法去泡温泉了吧?”
池晏洲抬眸看她一眼,两人眸光相对,他轻笑了下:“没关系,还可以陪你一起的,我坐在岸上看你泡。”
叶倾语本来还很伤感,对上男人不正经的眼神,她磨了磨牙轻哼了声,将毛巾丢给他:“去你的,谁让你陪。”
主卧的大床上,叶倾语在床中间划了一道线,还放了一床薄被,警告地看向池晏洲,交代说:“在你胳膊的伤好之前,你都不要抱着我睡了,这是分界线,晚上不许过线,不然你就去次卧睡。”
她睡觉习惯抱着他,但是为了他身上的伤,必须这么做。
本来是让他去次卧睡,他不肯,那只能想出这个笨拙的办法。
池晏洲没反驳,他微微颔首,一字一顿地回了句:“知道了,老婆。”
话音落下,他然后扯过被子躺下,侧着头对叶倾语说:“老婆,晚安。”
叶倾语回了声晚安,她抬手关掉床头的灯,在另一边躺下来。
两人第一次离这么远睡觉。
今天经历太多惊心动魄的事情,叶倾语的大脑还没缓过来,人也很疲乏,不一会儿,她就沉沉睡去。
池晏洲还很清醒,他拿起手机给赵助理发消息,交代处理后续和一些事情。
手机还没放下,叶倾语像往常一样滚了过来,熟练地滚到他怀里。
只是两人中间被她放了一床被子,阻碍了她顺利过来。
池晏洲深沉的眉眼带笑,将手机放置床头,黑暗中,看不清她的小脸,他伸手扯过碍事的被子,扔到一旁。
没了障碍物,叶倾语搂住他的腰,池晏洲顺势将人抱紧,吻了吻她的发顶。
叶倾语做了个梦。
四周一片漆黑,在寒冷的冬夜不停地跑啊跑。
她始终一个人,周围很冷很冷,有雨雪降落,有寒风拍打。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看见一道模糊身影出现在前方。
终于不是她孤身一人了,仿佛看见了希望。
可看不清对方的脸,她急哭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转眼,天地间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心如死灰。
她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很快,一道阴影将她笼罩,男人蹲下来,他伸出手给她。
叶倾语哭得暴雨梨花,她抬头,终于看清他的脸。
外面冷风呼啸,屋内温暖一片。
叶倾语陡然从梦中醒来,她脸上还挂着泪水,刚要伸手去擦凉凉的眼泪。
一只熟悉温热的手,正温柔地替她抹去眼角的泪水,他声音低哑:“怎么哭了?做噩梦了?”
叶倾语后知后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滚到了池晏洲的怀里,大床中间的薄被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池晏洲似乎忘记自己还受着伤,他一手搂着她,嗓音温柔关心她。
叶倾语胸腔强烈震动,顾不得其他,她用力抱住他,幸好遇见他,幸好他没事。
她鼻音很重,点点头:“嗯,做梦了,不是噩梦。”
“什么梦?”他问。
寒冷的冬夜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直到我抬头看见,你身披霞光出现,朝我张开温暖的双臂——
黑白的世界瞬间春暖花开,我愿与你坠落,无尽烂漫的春日。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