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忌在寨子里搜索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阿骨黑应该就是用他的剧毒蛇,害死了整个村子,看着寨子里的生活痕迹,唏嘘不已,仿佛那些村民只是外出一般,还会回来做完这些没有完成的事情。

  正当任忌准备离开,直觉告诉他,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猛地回头,在树上看到了一个小男孩,正打着哆嗦,直勾勾地盯着他。

  大概是村子里幸免于难的孩子,任忌骑马到树下,喊道:“孩子,我是汉人,你下来吧。”

  那小孩子警惕地盯着他,任忌灿烂的一笑,露出他的小虎牙,像个温暖的邻家哥哥一般,小孩子一天一夜躲在树上,此时已经是草木皆兵,筋疲力尽。看到如此模样的任忌,哇的哭出声来。

  脚下一滑,掉下树来,任忌急忙伸手记住他,这才发现这孩子其实是个奕猊族人,起了疑心,但是这孩子这么小,也不会有什么威胁。

  任忌把他放在马上,轻轻安慰着。

  那小孩子估计是失去了亲人,无依无靠,抱着任忌的腰嚎啕大哭。

  任忌就这么温柔地任由他抱着,静静地等他平静下来。这孩子只有十岁左右,一定吓坏了,看着眼前依靠自己的小孩,突然升起一种“父爱如山”的感觉,虽然他只比他大八岁而已。小孩子真好玩,小白能生就好了……任忌及时掐住了自己可怕的想法。

  等到孩子终于平静下来,任忌柔声问道:“怎么躲在树上?”

  那孩子抽搭着答道:“父..母都被…绿色的蛇…咬死了。”

  任忌摸摸他的头,问道:“你还有其他亲人吗?”

  孩子虽然小,但是很清楚,立马回道:“没有了,我们是生活在汉地的奕猊人,没有…没有亲人。”

  孩子目光黯淡下来,不再说话,一只小手拉着人忌的衣服,显然是怕他也丢下自己。

  任忌无奈地看着他,这孩子要怎么办呢?

  初墨。

  这名字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任忌立刻想出了办法,初墨的仓库里有大片地方,平时也没人去,只要自己省吃俭用,留出点口粮,还是能养活这孩子的,等他稍微长大点,学个一技傍身,就能自己出去闯荡了,实在不行,等过了入伍的年纪,加入军队也未尝不可。

  任忌低头,看着孩子,说道:“你要不跟我走吧,去汉人的军队,可以吗?”

  小孩子犹豫了一下,紧紧攥着任忌的衣服,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任忌脱下外披,盖在孩子身上,挡住他蛮人的特征,驱马回到军营。

  进入营内,四周向他投来奇怪的目光,任忌莫名其妙,但也无暇顾及,直奔初墨的兵器库而去。

  “初墨!初墨!”任忌站在骑在马上,冲着里面喊道。

  “啊你有完没完,说了多少次别骑马过来,好吵啊。”初墨气呼呼的从里面出来,“又干嘛?”

  任忌无奈的耸耸肩,回道:“这孩子父母都去世了,我把他放在你这。”

  初墨瞪着任忌,又看看裹着衣服的,眼泪汪汪的孩子,叹了口气。说道:“进来吧,我给他搭个床,只是说好了,养孩子可不关我的事。”

  任忌欣喜的抱着孩子下马,回道:“了解了解,什么都不关你的事。”

  很快,初墨便在后仓收拾出一块地方,足够这孩子生活了,而且在一大排架子后面,旁人发现不了。

  任忌满意的谢过初墨,二人并肩坐下,看着小孩子瞪着眼睛,好奇的四处看。

  任忌冲着小孩招招手,道:“还没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呢,任忌,百无禁忌的忌。”

  小孩子默默记下,回道:“我姓萧,叫…叫小乙。”

  “竟然取了个汉人的名字,看来是奕猊族遗留下来的族民吧。”初墨淡淡地说道,“我叫初墨。”

  小乙点点头,害怕地盯着这个满脸写着“不要打扰我的”大哥哥,把头转向熟悉的任忌,问道:“我…叫你什么?”

  任忌愣住了,本来想让他叫哥哥,但是刚才升起的那种慈父心里让他觉得有些怪异,想来想去没什么结果,便答道:“叫师傅吧,以后我还得教你很多东西呢。”

  初墨在一旁冷哼一声,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还真不客气。”

  任忌尴尬地笑笑,道:“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

  初墨转过头懒得看他,抛下一句话,道:“叫我哥哥就行。”随即转身出门,投入他伟大的工作中去了。

  任忌揽着小乙的肩膀,悄悄说:“以后可别长成初墨那样,太可怕了。”

  小乙深以为然,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外面传来一阵咆哮,“任忌,你是不是又说我坏话!”

  两人具是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