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忌最后还是因为那灼热的目光被小白发现,而被赶出了浴室。

  此刻正一脸坏笑的靠在桌上,等小白出来。

  “小白,快点啊,面要凉了。”

  “来了。”一袭黑色的身影从内室走出来,小白不自然的扯着衣角,任忌的身材要比小白高大,这衣服并不是完全合身,袖子长出来一大截,盖住小白纤细的手指,裤子也同样松松垮垮的系在腰上。

  任忌忍不住笑出声来,小白就像是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可爱的要死。

  “来吧,吃点东西。”任忌走过去,单跪在小白身前,替他卷起裤脚。

  小白有些不好意思,说了声谢谢,乖乖的坐下吃着面,任忌撑着头,在一旁看着。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跑出来了吧,发生什么事了?”

  小白喝完最后一口面汤,嘴角沾上一点油渍,任忌笑着伸出手,替他抹了抹嘴角。

  冰凉的手指触摸在脸上,小白的心跳如擂。

  稳了稳心神,平静地说出了前因后果,任忌听完满脸愠色,道:“你也真是好脾气,换做是我……”

  “你一定一脚踩在那伪君子脸上。”小白悠悠的打断他。

  “哎?你怎么知道,就是这样!”任忌惊讶的道。

  小白哑然失笑,回道:“我还不了解你。”

  任忌被这无心一句话撩动内心,随后坏心又起,突然凑近了小白,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还有很多没了解的呢。”

  小白满脸羞红,轻轻推开任忌,嗔怒道:“干嘛突然凑过来,吓死我了。”

  任忌哈哈大笑,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调戏成果——满脸通红的小白。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快去睡吧。”任忌用下巴指了指床,又勾人的眨了眨眼。

  小白看见他坏坏的笑容,露出两颗小虎牙,心里想起一种动物——狐狸!

  还得是千年的老狐狸精,妖孽。

  小白腹诽着。

  “你乖乖去睡觉,我一会儿出去一趟,挣点盘缠,带你出去散散心。”任忌起身,揉了揉小白的脑袋。

  小白哦了一声,乖乖地跑去睡觉了。

  任忌守着他完全睡熟,又替他掖了掖被子,这才蹑手蹑脚地打开窗户,翻身出去,悄无声息。

  大雨还在不停的下着,任忌匍匐在临水郡的县衙楼瓦上,一双夜视鹰眼紧紧盯着比邻的县太爷府邸。

  最后一批家仆睡去,已经是三更天,任忌抿了抿嘴,从三丈楼檐上一跃而下,迅速隐匿在黑暗中。

  雷声掩盖了最后一丝细微的声响,县太爷的仓库被打开。

  前阵子临水郡的一户富家子弟失手打死个农人,告到县太爷这,县太爷不顾铁证如山,硬说是农人蓄意挑事报复,对富家子弟从轻判罚,可怜农人一家老小指望这一个壮丁,此时不但赔偿没有,仇家还未得到应有的惩戒,家里穷的连死者都无法安葬。

  任忌从县太爷家的账房抽出账簿,一目十行的对照。

  方才已经在衙门偷来了案底记录,和审讯的供词,任忌随意坐下,研究起来。

  账本加上供词,这县太爷家突然增加大笔花销,远远超过往日,加起来也超过了当月俸禄,供词便更加可疑,前后矛盾,涂涂改改。

  任忌做事向来滴水不漏,百姓之间传出来的事情,真假难辨,其中隐情也并未尽知。他最烦的便是这种私下受贿的案子,调查起来费力费神,不如那些平时就为祸一方,欺软怕硬的来的直接。

  任忌确定了结果,便起身毫无波澜的取走了沉甸甸的银子,背在身上,顺道,还把县衙的账本和那份供词揣在怀里。

  此时此刻,已无须再躲藏,任忌飞起一脚,踹响县衙门前的鸣冤鼓。

  咣!

  沉闷的声响在倾盆大雨声中也足显得震耳。县太爷家很快四处亮起了灯火。

  家仆们一个拉一个起来,又传来一声尖叫,显然是发现仓库被盗。

  任忌已久立在屋顶,冷冷地看着下面忙乱的样子。

  有一个家仆发现了他,张大着嘴指着那黑影,虽然看不清脸,但看着纤瘦高挺的身影,应该便是……

  “影下鹤。”

  冰冷的声音印证了家仆的想法。

  没来得及做出其他反应,再一看,那黑影已经消失不见,似乎从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