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瑜说到做到,把光脑从柜子里拿出来给了他,也终于换来一点和善对待。

  自知做错的皇太子没有限制柳辞故使用光脑和人来往,但是被禁止走出他的住处,就这样被困于一方天地。

  柳辞故的大哥本来要来这里面见陛下,打算要把他接回家,却被毫不留情地拒绝,高位之上的皇太子笑着告诉他,这里没有他要的人。

  家里面的人为此担心不已,柳尘渡身为长子更不可能看自己弟弟被人囚禁。

  还没有等他和花雾联系,很快弟弟就给他发了消息联络。

  柳辞故告诉他,已经和花雾商量过了,会找办法出去,还让父母不要太担心,他一切都安好,皇太子没有对他做什么。

  柳尘渡私底下找过花雾,问真实情况,皇太子到底困住他弟弟,要从他身上图谋些什么,他弟弟有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

  多次送餐和收拾房间的花雾,都会撞见皇太子跟发/情一样缠着柳辞故亲,更过分的一次在柳辞故吃完饭没多久,他把人压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欺负到哭出声,一遍遍求饶。

  青年的哭声和辱骂换来的是更加兴/奋的皇太子。

  花雾只能装听不见很快离开,他走时看到修长白皙的腿全都是红痕,还有零星的咬痕,好似绽放的桃花。

  “没有,皇太子没有对他做什么,就是把人困着,阮郁青在那边找乱子,皇太子眼下很忙,和少爷见面也少。”花雾欺骗只有一部分,他想柳辞故也不想让家人担心,便为他掩饰。

  柳尘渡可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多谢你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弟弟生活的也很好,是个聪明的孩子,目前在学校成绩不错。”柳尘渡也很看好他的弟弟,“军校现在对beta也宽松了,你不用担心他上不了。”

  花雾很感激他们,也多亏他们下城区的人生活好起来,就是应对有些找茬的贵族比较棘手,还好有柳辞故在,那些人忌惮这个名字,因为他身后的人身份地位不是他们得罪的起的。

  花雾说:“柳先生那就麻烦你照看我弟弟了,我很快就带着少爷回来。”

  那头有人在叫,有点忙,花雾不敢再聊,很快挂断。

  长长的走廊富丽堂皇,空寂,冷清,佣人寥寥无几。

  他走向柳辞故的房间。

  *

  在柳辞故来之前,宫殿很大,但死气沉沉没有丝毫生气,每个人都胆战心惊。

  这么多年皇太子对人不亲近,虽然说是笑着可是没有任何温度,如同傀儡木偶,对佣人也是不搭理,做错也不会管,只要别惹到他面前就行。

  可这段时间他笑容却是很渗人,有人晚上送餐不小心声音大了点把杯子弄碎了,皇太子直接掀翻了食物把他赶出去。

  传言的皇太子疯也是真的疯,之前那个自作聪明的佣人,因为提了一句话柳家小少爷惹恼了皇太子下场很惨。

  面对阴晴不定的皇太子突如其来的心情变化,许多人措手不及,没想到有一天皇太子居然对他们和颜悦色。

  他们知道皇太子的宫殿住进了一位容貌上乘的青年,都想一睹那美丽的容颜,内心又畏惧殿下,他们未来的王。

  他们没有机会接触那个美人,因为花雾负责一切事务不给他们插手的机会,总想对殿下献殷勤讨赏赐,好多人对他鄙夷,但又艳羡,也只有他可以在殿下的房间进进出出。

  这天花雾被叫去做柳辞故的陪练,一场格斗下来,酣畅淋漓。

  柳辞故看出此人也不弱,星云帝国beta近军校是特例,除非家里面是贵族,地位极高,平常人哪有机会进去。

  柳辞故接过beta递过来的手帕道:“多谢。”

  他光脑加完花雾和对方聊了很多。

  花雾说他隐姓埋名做的善事,下城区的人都记得他的恩情,那些老弱病残很想对他表示感谢。

  花雾突然说起他弟弟,说那次对他无礼的少年就是他的弟弟,为此弟弟知道真相很羞愧,缠着他非要当面道歉。

  柳

  辞故有点惊讶:“怪不得那么有骨气。其实我没有生气,希望他不要内疚。”

  “我会和他说的,他现在可是很想再见你一面。前两天我们通话还提起你,他说少爷是了不起的人,会拿少爷做榜样。”花雾为面前的青年穿上外套,身体靠的很近,他嗅到馥郁的花香,仔细闻是白百合的香味,纯洁美好和他这个人一样,花雾扬起灿烂的笑对他说,“少爷我会和你一起并肩作战,想完成的一切我会帮助你。”

  青年真情实意的话让柳辞故很动容,可是他笑着拒绝:“不用,你得罪不起这些人,我就不一样了,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

  他不想连累其他人,平白无故承受祸端,而且……

  花雾情急之下单膝下跪行礼,举手发誓,乌黑的眼睛全都是诚挚:“我可以任您派遣,您如果对我不信任,可以测试一下。”

  柳辞故受不住他这样卑躬屈膝,作为佣人也没必要这样,他蹲在花雾面前叹气道:“很危险的,我不想任何人冒险。”

  “军阀和皇室的内斗,如今平民也参与,你知道一旦失败会是什么下场吗?”

  “如果你真的想去,那么就由我作为平民阶级的领头人,代替你完成后面的任务。”

  花雾犹豫不决,他不是害怕身份被顶替,而是担心一旦柳辞故表明立场,面对这些疯子该怎么办……

  况且平民里面也有性格极端的人,就算知道柳辞故这个贵族少爷为了他们对抗上层阶级,也不会感恩戴德,还是抱有仇恨,他怕他受到伤害。

  花雾头埋的低低的,不知道如何开口,下一秒柳辞故替他说了:“你不相信我吗?之前都解决了禁区足以证明我的能力,阮郁青等人不会让我死,我的作用可是很大,拿我对抗他们再好不过。”

  他又说明一点:“我不是很无私的,也有自己的所求。”

  花雾抬头看他:“少爷求的是什么?”

  柳辞故没有回答他,只是浅浅一笑,把他扶起来。

  “之后你会知道的……”

  耀眼的光穿过树隙,斑斑点点的光撒在柳辞故的身上,像是数不清的星光,青年明媚的面孔,羊脂玉的肌肤挂着晶莹的汗珠,唇红齿白美的像油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漂亮的容貌带来的冲击力很强,花雾心脏“砰砰砰”跳动,无论见过多少次面他都会走神,这一次更是久久没有缓过来。

  一向耳听八方的花雾没听到步履匆匆的脚步声,笑容灿烂的皇太子,他大步走到柳辞故身边。

  公事缠身的纪瑜最近忙起来,把人带走后阮郁青那个疯狗死死咬住他不松口,好不容易脱开身去信找柳辞故,没想到看到这么大的“惊喜”。

  他知道哥最招人,什么阿猫阿狗都敢窥视他的人。

  哼,不知死活。

  一个两个就算了,就连一个佣人也敢痴迷地盯着哥看,为什么哥对外人笑的这么好看,唯独讨厌他,甚至不愿好声好气说一句!

  “笑的这么开心啊,可以让我听听吗?”纪瑜上前去勾青年的手指,在他来后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很快没了笑意,神色淡然,纪瑜一阵难受,脾气有点暴躁,可又害怕吓到柳辞故,只能忍下,耐着性子说,“哥不说也没关系,我不会过问的。”

  纪瑜笑着对惶恐下跪的花雾说:“我没有让你跪下,你并没有做错。对了,今天哥玩的应该很开心,下去领赏吧。”

  皇太子口吻极其冷淡,笑容很刺眼,花雾很快心领神会,迎接他的是什么。

  可能在此之前他应该安排柳辞故逃离这个牢笼。

  花雾乖顺地低头道:“好的殿下,我就先退下了。”

  beta走的很快,没有片刻的停留。

  柳辞故也对纪瑜说:“我回房间。”

  他说完就走。

  路上遇到几个修剪花圃的佣人,几个佣人被允许进来还是花雾的安排,没想到真的见到了殿下带来的青年。

  栗发青年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穿过玫瑰花丛,皇太子紧跟其后也不说话,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阴森森的,好像山雨欲来的恐怖。

  佣人们还在发愣,被一个带着刀子的眼神一瞥,迅速反应过来,很快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纪瑜没理他们,面色阴沉地和柳辞故回了房间。

  逃避的青年还是那副不想理他的姿态,纪瑜很不是滋味,看谁都像是要勾引柳辞故的人,一个电话把所有附近的佣人遣散。

  晚上纪瑜推着食物进来,他看出柳辞故的诧异,细长的手指捏着筷子放在碗里,晚饭是牛肉面,他亲手做的。

  “哥快趁热吃,我专门学的。”说着端起碗就要夹面条喂给他,很快被挡住了。

  柳辞故脑袋后仰,皱着眉头道:“我最讨厌吃面,你自己吃吧。”

  面里面还放着他最讨厌的香菜,他闻了甚至想吐,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面条。

  然而纪瑜好像装听不见他说的话,夹气面就逼迫他张开嘴:“哥吃一口,不然就没有饭吃了。厨师也没有哦,之后饭就由我来做,包括陪伴哥,服侍哥。”

  柳辞故觉得他在发癫,垂下的眼睑无意瞥见那白玉的手指贴着创可贴,手指头上还有水泡,看得出是用心了,可是他真的很讨厌吃面条。

  他起身就往床边走很快被拉过来,纪瑜脸色铁青,胸脯起起伏伏,耳垂上的吊坠摇摆着,瞳仁幽深的吓人:“你是不喜欢吃面还是不喜欢我!”

  “柳辞故我就让你这么恶心,就连吃一口我做的饭都不肯,凭什么那个beta就能让你另眼相待!”纪瑜攥紧了瓷白的碗,他气的就在崩溃的边缘,无法忍受喜欢的人对自己冷眼相待,碗用力地砸在地上,汤汁溅在瓷砖上,面条全都洒落,他扬起一个笑容分外恐怖,“既然哥不肯吃饭,那就吃其他的好不好。”

  步步紧逼,柳辞故一直后退直到贴着墙壁,他瞳孔收缩,漂亮的脸浮现惊恐的神情:“我不吃,我不饿,为什么要逼我。”

  谁知道惹急后的纪瑜会做出什么疯癫的行为,今晚没有看见花雾他别不是出了意外。

  他不敢相信心中所想,为了平息纪瑜的怒火,于是说:“你让花雾给我送饭,我等一下就吃,我都说了我不喜欢面条,你既然调查我的生活习惯,难道不清楚这个吗?”

  纪瑜捂住他的嘴,没想到怀里的人还想踢他,他漫不经心地回答柳辞故的话:“我说哥怎么这两天好乖,原来我的管家让你这么喜欢,名字都记得这么清楚。”

  “你当初可是从不叫我的名字,一直都唤我殿下,冷漠又疏离,看的我想艹/你,把你艹/哭,看看会是怎么样一副艳色。”

  娇贵的皇太子莞尔一笑,羽毛的流苏耳饰在柳辞故的脸上来回飘过,他把沿着床边走的人逼着坐下,柳辞故为了躲避他的贴近,胳膊肘压在床上,往后仰,退无可退。

  污秽的话柳辞故第一次遇到,竟然出自皇太子的口中,属实把他吓到了。

  他太怕纪瑜真的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

  体力不支的柳辞故瘫在床上被压着动弹不得,纪瑜亲了亲他的眼角,发笑:“这么害怕干什么,我都没做呢哥,要是真的做了哥会不会被弄晕过去,毕竟我的体力很好,在哥之上。”

  暧昧毫不知羞耻的话让柳辞故又羞又愤,他身子发抖,显然受不了惊吓,纪瑜觉得就应该吓吓他,不然就会逃离他。

  柳辞故又问:“你不会因为我惩罚了花雾吧。”

  很快,“花雾”两个字点燃了纪瑜全部的怒火,面容扭曲道:“他死了,死了!”

  柳辞故看着愈加陌生的纪瑜,嘴唇发抖。

  还记得刚认识的纪瑜,那时的他娇弱心善很爱笑,虽然喜欢撒娇但不会偏执,而且小说是这样写的,怎么全都变了。

  纪瑜的野心和胆量比所有人都可怕,心机深沉到细思极恐,比起阮郁青丝毫不弱。

  柳辞故心凉透了,他一把推开发疯的皇太子,就往外面跑。

  敞开的殿门,外面艳阳高照,发着白光,他赤脚就要出门,可是在他踏出一步时,一个极大力气的拖拽他被甩到了地上。

  门缓缓地合上,光也逐渐消失,消失的还有柳辞故最后对他仅存的耐心。

  “纪瑜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和我闹,不觉得很可笑吗?”柳辞故忍着疼起身,冷嘲热讽。

  纪瑜正要开口说话,很快被一通电话叫去。

  柳辞故在他离去后迅速联系花雾确保他的安全,很快光脑收到消息。

  [少爷,现在皇太子后院起火,应该顾不上你。]

  柳辞故看了一眼紧缩的门还听到士兵交谈声,想跑没那么容易。

  [你来的时候小心一点,有人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