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辞故到家的第二天下午,才想起来问向紫有没有安全到家。

  等了好久对方才回他。

  向紫:[昨天我被跟踪了,那个人威胁我。]

  女生的消息把柳辞故吓了一身冷汗,很后悔当初没有把她亲自送回家,还好他再三追问下女生告诉他实情,说对方只是掐了她脖子警告一下,并没有做其他的。

  柳辞故不敢想她会不会再遇到其他的危险,于是问她有没有和父母说,然后最近还是让家里面人车接车送的好,不要单独出去。

  向紫在电话那头哭的很厉害,他最见不得女生哭,也慌了。

  向紫:[我想见一见你,我现在一个人在家很害怕。]

  问起她的家人说被人叫去谈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房子空荡荡的,就她和管家两个人。

  柳辞故和她约在她家附近的咖啡店,见到面时看到的咖色卷发披散的向紫,她没有化妆,面色憔悴很明显没有睡好。

  服务员送来了热可可,升腾的雾气弥漫在空气中。

  “向紫你说一下来龙去脉,还有最近发生的事,看看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女生咬着下唇点点头。

  ——

  咖啡馆的落地窗外的斜对角,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汽车。

  透过车窗,车里的男人眸色凌厉,望着不远处举止亲密已经抱在一起的二人好似一对两情相悦的璧人。

  beta青年俊美,似乎在轻声细语安抚哭泣的俏丽女生omega,很快omega抱住了青年的腰,哭了一会儿才松开。

  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omega脸上浮现笑容,乖巧地和青年道别,omega去咖啡馆时并没有穿外衣,走时身上的卡其色风衣长到脚踝往上一点,很明显是青年的。

  阮郁青抓着方向盘,胸口闷疼,不知道是伤还没有完全愈合还是被刺眼的一幕伤的太深。

  他的未婚妻,居然在外面被别妖艳贱货omega勾搭上,怎么什么人都要来分一杯羹!

  一个调查局的父亲让女儿去攀附权贵,居然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车里阴暗不明,唯有那双金色的眸子发着异样的亮光。

  或许他应该感谢皇太子,呵,要不然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而转角的书馆里儒雅随和,戴着银丝边眼镜的男人,正被几个omega围着要联系方式。

  方才还面露笑容的人在望向那处走出来的女生,很快眼神逐渐染上寒意,吓的那几个omega一激灵,很快就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继续去买书,边找书边往男人那处看,还和朋友窃窃私语。

  柳辞故本想把女生送到车里,可是光脑上皇太子的电话来了,说是老师要他参加一个项目很急,需要现在他发表一下想法。

  就这样目送向紫走了一段距离,眼看着就快到车哪里,皇太子突然叫了一声把柳辞故吓了一跳,问对方怎么了。

  纪瑜只是回了一句,“没事,野猫想要偷吃,已经被处理了。”

  出了咖啡馆,马路边就是管家和车都在的地方。

  只不过几步路,应该没事,向紫心想。

  绕过泉水边,她路过书馆,有小孩子跑的急撞到了她,跌倒之际向紫被人扶起,她闻到了淡淡的焚香。

  扶她的人是以温柔著称的男人,还没有等她说句“谢谢”,对上的眼睛是像深海一样的蓝,对方脸上没有半分温柔。

  向紫心悸,止不住的心跳加速,而男人下面的话更是让她毛骨悚然。

  “最近我们还有一个项目,一支药剂就可以让人精神崩溃成为行尸走肉,然后被关进精神病院。”雪白的长发束起在胸前,男人笑的很完美,可是说的话却如此阴狠,“向小姐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做出什么选择。”

  以往的完美形象好像都是虚构的,如今丑陋的心和恐怖的神情才是这人真实的面目。

  她随着男人的眼睛往咖啡馆看,闪闪发光的beta青年正意气风发和光脑那头的人聊什么,整个人沐浴在刺眼的阳光下,而男人的眼神宠溺又病态,像是黏在柳辞故身上不愿放开。

  恍惚间,向紫懂了。

  她浑身发抖地问:“昨天威胁我的人是你?”

  谁知男人毫不在意地说:“觉得向小姐碍眼的人太多,辞故这么吸引人,喜欢他的人中手段卑劣的人很多,而他们也想铲除觊觎者,当然得罪不起贵族,只能拿你开刀。”

  其实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向紫裹紧了风衣跌跌撞撞地往马路上走,直到快要上车时,一双皮鞋出现。

  视线往上,她看到来人是帝国的上将,那个受万人崇拜的男人。

  她惨笑着问:“所以你也是想我消失?”

  风流倜傥的男人逼近,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压迫着omega几乎要跪在地上。

  男人附身在她耳边说了句话,那句话足够让向紫崩溃。

  她尖叫一声怒骂,而后把风衣褪去扔进男人怀里就冲进了管家的车子里。

  精神崩溃的向紫冲开的缓慢的管家说:“开快点,我让你开快点,我要回家!”

  管家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她,语调很慢:“小姐要遵守交通规则,我不想被罚款。”

  向紫声音尖锐吼道:“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那些贵族花了多少钱买了你的忠心,你分明看见我被他威胁居然无动于衷!”

  吼完她嗓子都嘶哑,因为吸了冷空气在后座咳嗽个不停。

  管家给她递了水被扔到一旁,便没有再做什么。

  向紫躺在后座,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耳边那句“如果不搬离这里,消失在柳辞故眼前,那么往后你们家出任何意外我都无法保证,要是走了我保证你们衣食无忧,你可以继续在其他地方读书。”

  “喜欢柳辞故,极端的疯子太多,我怕你承受不住疯掉。”

  吓的她出了一身冷汗。

  太卑鄙无耻,那些仗势欺人的贵族。

  向紫泣不成声,抱着腿把头埋进臂弯,到最后已经面目发麻。

  真正可怜的的是柳辞故,他似乎永远也无法逃离那些人。

  表面的学长其实对他偏执已久,未婚夫是个真正的疯子,而皇太子也更病态,喜欢他恨不得为他倾尽所有,这些人因为喜欢就要扫除一切障碍。

  如果万一哪一天他们不再喜欢,那么迎接柳辞故的是什么。

  向紫望着车窗,外面车水马龙。

  她好像看到那个死去的何意的脸,当初她在对方生前没有给他好脸色,忽然就有点后悔。

  空中飘起的云很白,柔软的不像话。

  向紫就这样发呆地看了一会,猛然拉开车门跳下去。

  没等管家反应过来就听到后面“哐嘡”的巨响,而倒在血泊中的是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向紫。

  ——

  那次告别后面几天,他和向紫偶尔聊过,没过多久向紫和他说搬家了,这里生活不习惯,不如下乡好,他们一家打算去其他地方。

  向紫:[再见。]

  最后他们以这两个字结尾。

  又过了一段时间,柳辞故想问问对方怎么样了,发现向紫已经把他删掉了。

  柳辞故感觉奇奇怪怪,问了交友广泛的洛闵去找过他们家,出来的是自称是管家的男人,他说这一家已经离开,去乡下了,但是不知道具体地方。

  道谢后他们走了,或许是为了向紫搬走的,这样也好。

  少了一个朋友,柳辞故心情也低落。

  这两天看出他的郁郁寡欢,夏知白也不说话就陪在他身边,就这样静静地守着。

  下午他们吃过饭就在神的庭院晒太阳。

  正午大阳很晒,柳辞故还在复习课程,一旁的夏知白也是在学习,因为也进了机甲队很努力。

  柳辞故看的屏幕上的字出现重影,眼皮都在打架,他放下手头上的事趴在桌子上休息。

  暖洋洋的太阳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射在青年的侧脸,轮廓线条柔和,眉眼间的亮光好像有星星在闪烁。

  他的睫毛很长还很密,鼻梁往下的粉色唇瓣亮晶晶的,好像沾了水一样,很水润。

  唇的触感夏知白很清楚,几乎让他沉沦其中。

  他越靠越近,耳边的心跳很大,大到忽略树间的鸟叫。

  贴上的温润唇瓣,夏知白浑身发麻,他双臂撑在桌子的两边,遮住了青年头顶的光。

  馨香弥漫唇齿,他舔着被他亲的红润的唇,甚至想更进一步,可又怕惊扰熟睡的青年。

  没等他再多亲一会儿,就被人拽住了后领,随之而来的就是砸在脸上的拳头。

  “坐收渔翁之利的贱东西,趁着哥睡着恬不知耻地偷亲!”

  怒不可遏的纪瑜好不容易找到柳辞故,结果发现那个利用他们铲除那个omega的低贱下城区的劣质alpha,正像狗一样亲他喜欢的人。

  要是他再晚来一步,那人舌头都快伸进去了。

  光天化日之下都敢明目张胆地对哥做这种荒唐下作的事,那私底下可能连更过分都都做过了。

  夏知白被打的脸偏向了一边,已经红肿一片,纪瑜打的很用力,使得他嘴角留下了一道血水。

  他用力一抹,漆黑的眼睛深重,完全像是一条心机深重的恶狗,看的纪瑜几乎忍不住怒火。

  纪瑜维持不了自己的形象,咬牙切齿地说:“滚,不要出现在这里!”

  可是夏知白一动不动,在皇太子再出手伤他,他还是不为所动,承受所有伤害,像是纪瑜在单方面殴打。

  柳辞故睡眠不是很好,最近熬夜太久,午睡才熟了些,可是耳边总有人在吵架,特别大声,他睡不下去了。

  等他睁开眼发现这么久不见的纪瑜毫无风度礼仪,正抓着脸很肿,还发红的夏知白的衣领。

  他知道夏知白比较沉闷,受欺负也闷在心里不说,看纪瑜那架势好像要打人,清醒过来的柳辞故看清夏知白下巴处的一抹红正是血迹。

  居然都打出血了,纪瑜实在是太过分!

  柳辞故快步走过去制止他的动作:“够了,纪瑜你能不能冷静一下!”

  “哥我没有,他故意激怒我的,夏知白心机很重!”不可思议的纪瑜看到不知道何时醒来的柳辞故,他很快放开人对他解释,而后面对耷拉着脑袋退后一步的夏知白,他更是气个半死,“真会装,夏知白你就是故意的!”

  “柳辞故你能不能不要偏袒他,难道他处于弱势,就这么轻而易举可以得到你的偏心吗?”

  “他刚才分明对你做了恶心的行为,你睡着他偷亲你我都看见了!他之前还做了更过分的,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纪瑜已经失去理智,暴怒般揭露出以往夏知白做的诸多错事。

  他说了这么多,可是柳辞故眼神愈加冰冷,纪瑜感觉心疼的厉害。

  他颤巍巍地问:“哥你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