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气暖和起来了,柳母经常让自家小儿子出去晒晒太阳,说是多晒晒补补钙,没事运动一下,不要老是闷屋子里不出来。

  柳辞故病恹恹地任由佣人把躺椅搬到花园里的空地上,然后躺下,身上盖了张薄薄的毯子。

  虽说现在大太阳,可是还是有小风吹过。

  柳母看着醒来后就一言不发的小儿子直叹气,心里更是犯愁,都说那个阮家大大爷同皇太子走得近,前几日也是他救的皇太子,结果自己儿子就这样被当面劫走了,万幸的是没出意外,要是真出事他必定去要去说理去。

  既然如此倒不如成全阮家和皇室,她可不想自己儿子后面被退婚遭人笑话,谁家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

  柳母思想的太多,她叫佣人端来医生开的药,特意吩咐人去煎的,她拿了糖怕小儿子苦:“把药喝了,身体好的更快些。”

  “你放心那些人已经死了,只要和那件案子有关的人员现在已经全部解决,所以不用担心什么。何家人我们也通知了,他们问起你有没有事,还说等你好了去看看你,也算把心事了解了吧。”柳母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小儿子做这些是为了什么,朋友因救自己而死永远是他无法释怀的,瞒家里面做了这么多,险些几次遇害,她又气又怒可是终究是心疼,柳母瞅着儿子喝完药,眉头都没有松开过,她给孩子喂了糖看着他又躺回去眉眼耷拉着,去和他说婚事,“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母亲猜不透你的心思,可是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脾性我也是了解的,要是不想进阮家的门,我就回绝了那个婚约。”

  到了中年的柳母风头可是不减当年,美目一瞥自家小儿子,就算是到了阮家说不定也是挨欺负,还不如退婚,就算阮郁青成了威风凛凛的上将他们柳家也是不怕的。

  躺椅上的青年翻了一个身,面对着为自己考虑的母亲,黛蓝色的眸子很平静,像是不起丝毫波澜的湖面。

  青年白皙接近透明的脸经过这大太阳一晒,脸颊的两侧微红像是红霞,好像气色都好了很多,他抬头望着母亲道:“母亲陪我去吧,之后我想找个beta结婚,平平淡淡的就好。”

  柳辞故这样说着,看着自己的剧情更是一眼望到头,下场是和自己最爱的机甲过一生,其实这个结局再好不过。

  他不想太折腾了,之后就和那两个朋友交往,其他的一概不想再管,系统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他不想重蹈覆辙。

  再忍忍,很快就结束了。

  他自我安慰。

  柳母对他前面半句很认同,后面就有点不高兴:“找个omega也不是不行,我们的家世又不是没有omega愿意嫁给你。”

  柳辞故没说话,听到母亲又说:“你现在还小,晚些年再说婚事吧,等你大哥结婚就轮到你了。”

  “明天我们就去阮家说开,本来就是上辈子的人许下的婚事,有我在他们不会说你什么,大不了撕破脸。”

  平常在乎脸面的柳母为了他放出这种话,柳辞故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可以体会到家人的疼爱,可是为什么小说中他却是不得宠被嫌弃的呢。

  剧情的变化之大,让他都无法理解,到底何时发生改变的,一步错是不是直接影响了后面的剧情到现在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这就是蝴蝶效应吧……

  柳辞故忽然睁开眼睛对柳母说:“现在就去,母亲我不想再等了。”

  柳母诧异没想到小儿子连一天也等不了:“这么急,是不是早就想退婚了。”

  她想到这么多年小儿子经常委曲求全,任由人说什么都不还口,那些佣人都对他指指点点过,柳母那时知道后气的把人全都赶走了,军校风言风语的也多指不定欺负过小儿子,阮家的儿子不会……

  “要是母亲不想,我可以自己去。”柳辞故看出她的迟疑,当下就说,“我和阮郁青没有缘,他早晚会和我接触婚约,还不如我自己去开口。”

  柳母一听也意会了,冷哼道:“我们走,现在就去,阮家真以为自己只手遮天不成,随意对待我们柳家。”

  片刻也没当误,柳母收拾了一番换了身漂亮的长裙打扮的很好看,又给身体好些了的小儿子找了身衣服,打扮起来更是比那些贵族子更矜贵。

  系统担忧道:你不是答应了陛下要和阮郁青完婚。

  柳辞故:可是这样就完不成任务了,陛下那边得想办法应付,他要我和阮家结婚到底为了什么。

  没有任何通知就这样杀到了阮家,阮家夫妇知道逢凶化吉的柳辞故来了很高兴,他们忙的走不开没去探望,没想到亲家就带着孩子来了。

  柳母没有和他们墨迹,维护着各自的体面,表明就是要退婚,自家小儿子福薄又遭遇这么多灾难得罪这么多人,实在是不适合嫁到阮家,况且他身体这么差还是beta生育万般艰难怀孕的几率小到忽略不算。

  她把自家孩子贬低的这么多,就希望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想把这个婚退了,可是又怕小儿子生气和她又生间隙。

  柳母顾虑很多,柳辞故不可能看不出来,他握着母亲的手对她点点头,母亲才松了口气。

  阮家人好像有点动摇,但是他们不清楚自家儿子到底是不是很喜欢柳辞故,其实当初阮母有退婚的念头可是被柳父斥责了,眼下柳家小儿子身体太差又多灾多难的,怕是结婚也不得安宁。

  阮家夫妇自然知道他们那个儿子的脾性,外面隐藏的再好在家里面可是另一个面孔,怕是被发现了吧。阮父说阮郁青做的错事他会责罚,希望他不要因此伤了两家的和气,而柳母说哪有的事,让他们不要为此多想。

  空气很安静,四个人各怀心思。

  阮母看了一眼自家丈夫,用胳膊肘弄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阮家掌权者,许久他长叹道:“算了,既然无缘就不强求了”

  柳辞故到这里这么久第一次开口,嗓音都嘶哑:“伯父伯母是我的错,你们不要责备阮郁青。”

  “好,都听你的。你们成不了夫夫还是兄弟,要是有什么误会还是解开的好,不然久而久之心结会化成郁气,对身体不好,也让两家人走远了。”柳母笑着说,在自家丈夫和柳母说话间隙她话里话外在点柳辞故,“你年纪小不懂事可不要被风言风语影响。”

  “往后可以没事来看看伯母,我还是最喜爱你。”

  柳辞故乖巧地应和:“那是自然的,伯母伯父对我很好,改日我再来看您。”

  等柳母谈完事他们一同坐了车,让管家开车回家。

  *

  柳家来退婚的事阮郁青当晚回家后才得知的,他当时砸碎了一地的陶瓷摆件,去质问父亲被抽打了几鞭子,在把他关进地下室那个封闭的空间时管家惊慌失措地求饶,让阮父消消气,护住了少爷。

  本来那晚阮郁青得知未婚妻被楚雾失救回又气又急,太怕那人趁机博得柳辞故的好感,柳辞故不清楚那人虚伪的真面目太容易受诓骗。

  亲眼见到柳辞故无事他才放心,没曾想他想去探望未婚妻结果被柳父拦住:“别去了,你一个alpha深夜去他房里不合礼数。”

  阮郁青焦虑又欣喜的神态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面色阴冷道:“父亲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他是我的未婚妻我去看望受惊吓被绑架的未婚妻怎么就不合礼数!”

  阮母披了件外套从房里出来直接说:“你父亲说的很明白,今天下午那对母子来退婚,看辞故那孩子态度也很坚决,他不想和你结婚,我不相信你这么聪明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