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皇后宫殿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满地价值不菲的摆件全都破碎,夹着着浓郁的血腥,像是经历一场粗暴的对抗。

  反抗婚约的alpha刺激了皇后,纪瑜愤怒地吼叫让女人想到曾经的施暴对象,她在犯病和清醒之间挣扎,匕首胡乱地刺向自己的孩子。

  平常骄傲漂亮的皇太子没有反抗他怕伤到母后,浑身是血地趴在冰冷的地板上,碧绿的眼睛抑制不住的郁气,残破的手指露出了骨头,他好像感觉不到疼,身体冷的就要失温。

  站在他面前披头散发的高贵女人拿着锋利的匕首,他的母后,已经陷入了癫狂,那个躺在沙发上的omega小皇子哇哇大哭,一旁的仆人瑟瑟发抖不敢大声喘气地退出去,生怕惹怒皇后,落得惨死的下场。

  纪瑜冷着眸子,心都在发抖,母后从来都没有把他当一个正常的人,是个疯子,而他也遗传了这个疯子的基因。

  哇哇大哭的婴孩吵的他头疼,他强撑着被亲生母亲用武力虐待的疼,用糖堵住那个所谓的弟弟的嘴巴。

  此刻皇后嘴里面喃喃自语,看见纪瑜接近自己的孩子眼睛带着狠劲,她拉开自己的大儿子怒吼:“去死!不要出现在我这里!”

  纪瑜嘴唇发白,已经麻木:“好啊……你就守着你的omega儿子,永远呆在这里不要出来。”

  高贵的皇后笑得癫狂,她看着与那个把她变成这个不堪的罪魁祸首很像的容貌,泪流满面。

  她的下场都是这个该死的孩子造成的,她恨alpha,更恨那个帝国高位之上的人。

  女人一把抓住纪瑜的衣领,语气阴冷道:“不要一脸受伤的表情,要不是你我不可能被囚禁在这个牢笼,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恶心!”

  “是纪峰那个变态强迫我,我有自己的未婚妻可是他却把我的妻子送人!”女人精致的妆容都哭花了,她绝望地怒吼,“你知道我怎么怀的你吗?beta怀孕千万分之一,概率渺茫,那个疯子拿研究的药改变我的体质,强/迫我无数次,无论我怎么哭喊求饶都没有用,到最后真的让他如愿怀了你,就这样我被严加看管直到把你生下,每一次看到你几分像他的脸我都心生厌恶,太恶心了!”

  纪瑜突然大脑嗡嗡作响,他耳朵有点听不清楚周围的声音,呼吸的停止让他整个人都缺氧,好像要窒息了。

  从小到大他都不明白,为什么母后如此厌恶憎恨alpha的他,父皇卖笑讨好换来的冷漠相待,alpha的他讨好母后被疯了一样的母后关了黑屋,直到一次母后犯病过后为他穿裙子甚至把他当omega养,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性别认知障碍,这么多年,他从来都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真相揭开的那一刻纪瑜不敢去想,难不成那个omega弟弟也是……

  皇后轻柔地抚摸襁褓中的小孩子,她语气冷淡,心情好像有点平复了。

  “这个孩子不是你父皇的,是我和她的孩子,她生下孩子就死了,你父皇杀的。”

  女人一身华服,披散的墨发衬的和纪瑜五分相像的容颜有种破碎的美感。

  心爱的人找到时几乎破碎不堪,她呵护着,用尽手段才找到她,终于通过技术爱人为她生下了孩子

  女人红色的眸子含着泪水,她擦去眼泪语气冰冷道:“我做不到爱你,你本就是他犯下的罪恶,看见你的每一次都让我想起备受欺/辱的日日夜夜,我无法逃离宫殿,像是被凌迟一样,身体好像腐烂发臭。”

  “纪瑜我不配做一个母亲,可是我厌恶你,做不到对你好声好气的说话,我知道我病了,犯病的时候把你当omega养,想想我就恶心。”女人的话像是凌迟纪瑜的刀子,在他胸口慢慢地割了一次又一次,鲜血淋漓,痛的他浑身麻木,她监控调查自己的儿子,把他做的事全都扒开,“alpha就是alpha,你卖乖讨巧对待那个beta的时候,哄骗他,欺负他,可笑地用信息素影响他,这就是你们alpha的劣性,本能地想要征服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纪瑜面色发白,白色衬衫遍布伤痕,匕首划伤的伤口很深,皮开肉绽,血染红了衬衣还在滴血,有点渗人。

  他像是被抛弃而害怕绝望的的孩子,颤巍巍地开口:“我知道了……母亲,我不会……再出现。”

  他站起来,腿走路还是一瘸一拐,扭到的脚踝肿的很高,可是身体上的疼远不如心的疼痛。

  沉重的殿门关上,一左一右的守卫把守着囚禁女人的华美牢笼,纪瑜也终于知道父皇说是为了母后的安全怕她出意外,全都是假的,不允许她出皇宫,不让她接触外人,这一切全都是谎言。

  纪瑜呆在满是鲜花盛放的玻璃房庭院,像是呆滞了,他一天都没有进食,无论佣人怎么劝说他都像木头一动不动。

  傍晚,红霞染红了半边天空。

  陛下到来,和他并排坐着,许久才出声。

  “父皇准备把皇位传给你,过段时间就准备交接仪式。”

  纪瑜僵硬地扭头,看到那个和他有点亲近的中年男人,明明已经老了为什么看起来还那么年轻英俊,都说他的眼睛和父皇最像,他看了一会儿闭上了眼睛。

  纪瑜面无表情地问他:“我是一个‘omega’没有人会支持我,宫殿之上的大臣全都会反对。”

  高位之上的男人揉着额头,漫不经心地说:“身为alpha还要装omega到什么时候,他们不同意就杀了,大不了换一批听话的人。”

  纪瑜低着头,眸色暗了暗。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父皇这么轻易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好像这些人的生命如此微不足道。

  母后的话时刻提醒他的血液流淌着这个男人的血,疯子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身处高位的父皇杀伐决断,从来都不像传言中安于现状几乎隐退,不过问政务,他什么都知道,只不过任由那些人厮杀,他则是淡然地当个看客。

  “柳家那边我会出手,你的那个omega弟弟对你没有任何威胁,要是妄想不属于自己的,我会除掉。”男人对于从小到大养歪后又治疗好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不了解,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他布置那么多眼线也不是吃素的。

  体内没有流淌他血液的孩子,他也不会容下。他亲爱的皇后私会的人已经死了,死人的孩子也不能活。

  柳家人还要固执己见不肯同意,他会采取措施。

  “父皇不要用那种手段强迫,我不想他恨我。”

  圆桌上的玫瑰茶已经凉了,男人端起到嘴边抿了一口。

  唇齿间的花香,好像宫殿里让他疯狂的女人微弱难以捕捉的信息素。

  “我的孩子不能那么心软,不过这一次听你的,不会那么残忍。”

  而他只不过换了个人去要挟。

  *

  柳辞故那天醒来,大哥再三叮嘱他不要和其他三大家族的人有牵连,他说起阮郁青大哥更是头疼不已,母亲说还是少接触。

  他们安排的话和半夜柳辞故偷听到的对话让他感到不安,为什么父亲已经退出政事,母亲也不再和那些贵族夫人有往来,大哥的回避未免也太奇怪。

  这天柳辞故正在花圃为母亲喜欢的铃兰花浇水,一上午没见的母亲语气焦急地呼喊他的名字,一脸慌慌张张的表情。

  柳辞故不明所以地回头:“怎么这么急母亲,叫我有什么事情。”

  柳母尽量平复心情,勉强微笑。

  她还以为小儿子出去了,万幸还在家里面。她不希望此时此刻有任何的意外发生,丈夫交代他一定看好小儿子。

  “没事,我听管家说你没有吃饭,也就着急了些。煲的粥好了,母亲亲手做的快去吃点。”

  柳辞故不傻,他对人的反应很敏感,看得出此刻母亲的紧张,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来电声响起,还有消息狂跳的铃声。

  打来音频通话的是楚雾失,他语气沉重地和他说:“辞故你出来一下我们见一下面,殿下他发生了意外,伤的很重,阮郁青因为你而袭击了他,已经被关押了。”

  “你的大哥在大殿上反驳陛下的话被勒令禁止参加朝政,关了禁闭,陛下的怒气很大,可能会……现在陛下点名要见你。”

  柳辞故心跳一滞,停在半空中浇花的手一抖,水壶掉在地上,盖子滚到一遍,半壶水溅的到处都是,他的裤脚湿了一大片。

  柳母没听见来电人人说了什么话,面色不好看地对柳辞故说:“吃完饭早点休息,光脑不要看了。”

  “母亲我想出去一趟,我的机甲送去维修了我想去拿回来,明天还要练习。”

  他面不改色地撒谎。

  柳母一听呵斥道:“今天你不能出这个门,否则我就把你关起来。”

  她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一定是那些人联系的小儿子,不然他不可能要出去,隐瞒的事很有可能被知道了。

  机甲,什么破机甲,全都是因为这个,不然他不会去那个该死的军校,也不会有今天的意外发生。

  柳辞故语气很坚定,看样子是必须要走:“这个对我很重要,我一定要去。母亲对不起,原谅我的任性。”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要我说几遍不能出去!你还想把家族害到什么地步,你的大哥因为你被关了禁闭现在还没有回家!”柳母控制不住地哭出来,声音颤抖着大叫,“机甲,你的眼里只有这些破东西,你大哥你父亲和我说了多少遍不要和他们走的近!是不是他们联系你的!”

  “你要敢出去,就从此以后你的生死和柳家无关,知道吗!”

  柳辞故垂下的手指蜷缩,动了动说:“母亲我要去……我……”

  巴掌声响起,柳辞故偏过头半边脸肿了。

  “你滚,赶紧滚!”

  柳辞故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走出了门。

  花圃院里的女人呜咽着,止不住地痛哭。

  系统还在絮絮叨叨说,柳辞故不想去听,心情有点低落。

  他真的,非要走到这一步,那么家人又该如何,下场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