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清楚自家主人不喜欢吃药,w怕他一时冲动掀翻药碗,连忙出声道:“主人,冷静!只是调理身体的中药而已!”

  秦琀在意识中低低的应了声,然后很是嫌弃的看了眼那碗黑乎乎的药,“这药有什么用。”

  祁幽竹将药递到秦琀面前,愈加浓重的药味叫小王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笑道:“调理身体,排出毒素。小王爷别怕,这药闻着苦,但喝下去没多久便没味了。”

  秦琀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接过药碗,垂眸,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冷漠无情的自己,也许,是真实的那个自己。

  祁幽竹不知怎么的,心微微一抽,正想说“不喜欢就不喝了,我给你做药丸”,却见秦琀直接仰头,一口气喝了个一干二净。

  祁幽竹怔住,下意识的抬手接住飞空掷来的碗。

  “……小王爷?”

  “滚。”秦琀低垂着头,祁幽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现在心情十分不好。

  不像在生气,倒像在压抑着什么。

  祁幽竹沉默片刻,深深的看了眼秦琀,而后依言退下。

  “小琀琀,我来找你咯。”早先偷偷躲着听墙角的沈昕悄无声息的进入,毫不犹豫的伸开双臂从后面抱住秦琀。

  他笑着,凑近少年耳边轻声道:“小甜心,我在。”

  我会找你,我来找你,找到你。

  不会放手,不会背弃。

  我在,一直在。

  35.山外青山楼外楼(六)

  时间就这样"平淡如水"的流逝,一晃眼,实验时间一月已过。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以让那些心智不坚的受试者在这般缤纷多彩的游戏中迷失,天天盯着排行榜或是看着环绕四周的才子佳人,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数一数二的强者,什么实验什么任务,很重要吗?很难吗?不过尔尔。

  人们在虚幻的繁华中醉生梦死,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惊觉之际,真真假假一线天堑。

  ……

  祁幽竹收回手,照常仔细的将手帕收好。他对坐在一旁的齐宇说:“陛下,王爷的身体愈渐康健。”他顿了下,余光轻瞥,见小王爷正定定的看着自己,不禁微微勾起唇角继续道:“可以适当外出游玩一番,山间清风绿意洗涤,于身体有益。”

  齐宇皱眉,兀自沉吟。

  秦琀看向红枭,男人快速衡量利弊后回以一个肯定的眼神。

  不就是捎上几个碍眼的拖油瓶吗?只要能把小王爷拐带回去,其他的都不算事!

  内心激荡的红枭,此时已然选择性的遗忘了他曾被自己口中的拖油瓶一击反杀。

  得到想要的回答,秦琀扯了扯齐宇的袖子,不期然对上那双锐利深沉的黑眸,勾唇浅笑:“皇兄,圣医都同意了,你便依了臣弟吧。”

  一双清冷的眼眸柔和稍许,宛如寒潭的水漾起细小涟漪,波动心弦。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极少有人会狠得下心拒绝。

  叹息一声,齐宇收敛起本不该生出的荒唐心思,抬手拍了拍少年的头,力道轻得几不可查,克制至极。他说:“去吧。”

  去吧,离开这里,离开我。

  对于齐宇的决定秦琀并不对此感到惊讶。齐宇或许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但他的确是一个合格的明君,是一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爱憎分明的人。齐洛不仅对他有救命之恩,兄弟之谊,还是他真正珍视的家人。

  他可以爱他,护他,却绝不愿毁了他。

  不是谁都受得起帝王的深情,家室高贵的嫔妃受不起,血缘至亲的皇弟更受不起。

  比起爱而不得,不如当断则断。

  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齐宇想明白。

  送别齐宇后,秦琀同红枭聊了两句便吩咐人准备启程。

  以为这是一次绝佳机会的红枭指着进入马车的祁幽竹和莫承,问道:“小王爷,莫承就算了,他是你的贴身侍卫,怎么祁幽竹也上了这架马车?”

  秦琀没理他,反而冲祁幽竹眉眼弯弯的笑了笑,“圣医,方才真是多谢你了。”

  祁幽竹暗中甩出几根银针,趁莫承避闪之际一个矮身,窜到秦琀旁边坐下,莫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介于小王爷在场没有做什么,默默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祁幽竹温和道:“祁某不过是在尽医者本分,何须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