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古代言情>久安【完结番外】>第192章 荒唐若梦

  久安清醒之时,觉得周身倦怠,仿佛刀山火海归来一般地精疲力尽,不过昏迷前那锥心的痛楚倒是已消失地无影无踪。他先是动了动手指,又抬了抬手腕,最后才转着脖子睁开了眼。

  而眼前之人则叫他吃了一惊。

  “骄图。”呼月涽用自己的鼻尖顶了顶久安的鼻尖,倍感愉悦地轻声喊道。

  久安重新闭上了眼睛,以为这只是一个悚然而荒唐的梦。

  呼月涽皱起眉,伸手去一拨久安的眼皮,强迫他开眼看自己,接着猛地靠近了他,不悦问道:“骄图,你为什么不看我?!”

  久安这回是想闭也闭不上了,他被迫翻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露出了惊恐而惶惑的模样。

  呼月涽见他正视了自己,便很觉满意地松开了手,拧了一把他的脸颊,他喜不自胜地呵呵笑道:“嗷呜,我的骄图。”语毕,就凑上前去,咬向了久安的面颊。

  这结结实实的一口,让久安厉声叫喊了起来,他鲤鱼打挺地翻身坐起,一个用力便推开了尖牙利齿的呼月涽,他连滚带爬地蜷缩在了榻边的一个角落,大口的喘着粗气。

  呼月涽见他有了力气,便对自己的解药很是赞许。此刻便静而不语,纹丝不动地坐在那儿,直盯着久安的眼睛里潋滟着捉摸不透的笑意,他向前俯下了一点身躯,逗弄着久安一般地伸出双臂,那是一个接纳拥抱的姿势,“骄图,快过来,你别躲呀。”

  久安木然地看着呼月涽,心中则崩乱成了一方混沌天地。“这是……哪儿。”久安硬着舌头,低低地问。

  呼月涽嘴角上扬,得意洋洋地回答他,“这是我的地方。”

  久安晕眩了少许,强撑着一口气,平直地说出一句整话,“我……为何在你的地方。”

  呼月涽笑出了一口白牙,“你过来呀,过来我就告诉你了。”

  久安瑟缩了一下身体,他想,这要真只是一个悚然而荒唐的梦那倒好些,因为梦终有清醒的一日,可眼下,呼月涽近在咫尺,身上的杀戮血腥被满脸的轻笑取代了,却仍旧令人看着心惊。久安对自己的境遇简直匪夷所思,他想不出自己为何前一刻还在营帐,被剧痛折磨,后一刻就身处敌营,与呼月涽面面相觑,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此时此刻又似乎并非是个细想好时机。

  呼月涽见久安不动,便自行往前靠近,他双臂撑在了前方,犹如一只盯住猎物的野兽,一点点地爬向了久安。

  久安毛骨悚然地倒吸了一口气,刚要动,却被骤然扑来的呼月涽压在了身下。久安受了压迫,大感不妙,立刻摇头摆尾地挣扎起来。

  呼月涽眼疾手快地一阵镇压,很快便将久安压制得妥妥当当,不得动弹了。

  呼月涽一脸灿烂的笑,显然是心情大好,忍不住就低头捧住久安的脸庞一顿乱啃,待他将心中的雀跃宣泄完了,他怜爱地看着满脸牙印的久安,呜呜地感叹道:“啊,我的骄图。”

  久安又愤怒又害怕地瞪着黑眼睛,脸上疼,身上压着这么个大男人,更是尴尬不已。

  呼月涽仍旧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久安,没头没脑地忽然就说:“诶,骄图,我很喜欢你。”

  久安扭过了脸,自知是撼动不了呼月涽,便索性不白费力气,“你说过。”

  呼月涽拧起了剑眉,嗅了嗅久安的头发,“哦,那你喜欢我吗?”

  久安当真是被压得要喘不过气了,此时只好艰难地哑声答道:“阁下若是再不起身,在下实在是有口难言。”

  呼月涽忖度了一二刻,他的中原话在大白话里所向披靡,若是一咬文嚼字,他就得细细想一想了,不多会儿,呼月涽想通了,丝毫不犹豫地就抱着久安坐了起来,口中哈哈地笑着。

  而久安差点被压断了气,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是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呼月涽还惦记着方才的问话,锲而不舍地问道:“骄图,快说啊。”

  久安哪儿有心思答他那不着边际的荒谬之问,只是低头一味地拍抚着胸口,不断地别过脸去。

  呼月涽见他迟迟不愿说话,就开始用力地摇晃他,最后将久安摇晃得咳嗽晕眩,是想说也没法儿说了。

  待久安终于又有了好样子,呼月涽仿佛早已将方才的言谈抛之脑后,他带着促狭的暗笑,再一次偷偷地靠向了久安。

  久安不曾防备,尚未有所察觉就被一把摁倒了,呼月涽骑坐在了久安身上,大笑地问道:“骄图,你怎么这么好看?”

  久安忍无可忍,仰头就“啊——”地尖叫了一声。

  呼月涽不在乎他的叫声,继续趣味十足地对他说,“啊,骄图,我要好好看看你。”话音刚落,呼月涽快手插入了久安的裤腰,“唰”地一下就扒下了久安的裤子。

  久安下身一凉,未及有所抵抗,就被呼月涽拉开了两条细长的白腿。呼月涽攥着久安的脚腕,定睛看向久安的胯间。

  久安这回是彻底崩溃了,一边声嘶力竭地叫嚣,一边扭动挺身。而呼月涽见他要起身,便手上用劲儿,将他的身体向后一拖,劲道之下,久安就不得不成了一条垂死的银鱼。

  呼月涽用了安慰的口吻,“骄图,你的家伙虽然像是没长大,可它和你一样好看。”

  久安的脸已涨成了血红色,他不断地踢打着自己的双腿,试图踹开呼月涽的桎梏,然而他用尽全力,也没能让呼月涽的一根手指移开一寸地方。

  呼月涽沉思一般的盯住久安的胯间,简直是出了神。

  而久安身心俱疲,最后蹬了蹬腿,他胸膛起伏,气喘吁吁地伸出了双手,想要找一件趁手的家伙,杀不了呼月涽,砸晕他也成。

  而这时呼月涽又说话了,“骄图,不要它了吧。”

  久安愣怔,是全然没听明白。

  呼月涽一板一眼地告诉他,“骄图,你不要它,就不是男人了。”

  久安心头咯噔一下,连带着胯间都不自觉地软缩了一下,他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什么意思……”

  呼月涽眼中带光,满脸兴奋,一把就拽着久安的脚踝,将他拉向了自己,向前一扑,他再一次压住了久安。

  “呃——”久安惨叫了一声。

  “骄图,我很喜欢你,可不喜欢你是男人。”他哄劝道:“我的骄图,你切了它吧,反正它也不算好。”

  久安几近要发疯,整个嗓子眼都在发颤,“你——你想阉了我?!”

  呼月涽听不懂那个“阉”字,不过执着恳切地点了头,“是的,骄图。”

  “你……你……”久安觉得浑身发凉,乃是词穷了。

  他是如此的言出必行,二话不说地一挺身,呼月涽下了床榻,走向了帐壁,帐壁上正挂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弯刀。

  久安眼睁睁地看着他取下了那把弯刀,连裤子都来不及穿,仿若离弦之箭一般地跳下了床,躲到了一张桌子后面,惊恐万状地对呼月涽怒吼,“你……你别不是真要……你疯了!”

  呼月涽一回头,见久安躲出了那么远,便拿着弯刀,慢慢地走向他,温柔地对他说:“骄图,我不会让你受苦的,一下子就好了。”

  久安惊吓之余几乎想哭,“你……你别过来,你把刀放下!”

  呼月涽丝毫不听久安的话,既不放下刀,走得也愈加快了。

  久安绝望地带着桌子,哐啷啷地往后退着,那张桌子是他最后的庇护,这还不够,久安不忘紧紧地夹住了自己的双腿。

  “骄图,你没有它,我会更喜欢你的。”呼月涽皱眉劝说他,忽地觉得他有些笨,连这般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久安带着哭腔喊道:“谁要你喜欢!”

  呼月涽看着有些生气了,他沉下了声调,严肃地告知久安,“骄图,我不喜欢你身上那家伙,一定要切了。”

  久安双腿发软,四肢冰冷,心中怯得不像话,他自知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呼月涽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久安一抽一抽地有些喘不上气来,声音紧张地都尖细了起来,“可……可我喜欢啊。”

  呼月涽扑哧一下就笑了,“那种小玩意儿,有是,可值得喜欢的!”

  久安羞愤难当,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自尊上也不愿承认,“你胡说!”

  呼月涽没了耐心,这时便大步朝前地向久安走去。

  久安觉得朝自己走来的身影高大得不像话,一大团的黑影笼罩了他的周身。久安发起抖来,他的舌头逡巡在了齿缝里——那是要士可杀不可辱了。

  “屠耆!”

  而这时,帐外冲进了一个魁梧的夷人,单熙朝呼月涽跪了下来。

  呼月涽竟当即转了身,举着弯刀朝那夷人一指,用夷语问道:“怎么样?”

  那夷人清楚低沉地说道,“屠耆,西口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呼月涽眉目收敛了一下,追问道:“怎么讲?”

  那夷人恭敬地禀报说道:“不过照当下来看,袁峥应该是死了。”接着,他又说道:“袁军那边虽还没有全军挂孝,可不进不退地僵在了那儿,可见是出了大事。”

  呼月涽闻言,仰头大笑起来,“猛兽削头,躯壳自然失去了行动的自觉!”笑完,呼月涽一把将那弯刀钉在了帐中的木柱上,“哈哈,霍骁的第一大将葬身火海,我的达日阿赤可是完好无缺,哈哈哈——”

  久安还瑟缩在桌子之后,对于前方二人所言是一句都听不懂,不过他看着没入木柱的弯刀,松了口气,觉得呼月涽一时半会儿阉不了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