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长枫扇扇子的动作,顿了一下,看向顾肴的目光里带上了些许深不可测,但他也没打算瞒顾肴,所以直接点了点头,“是。”

  顾肴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看着桌面上的茶具不禁陷入了沉思,他其实并不是关心容子巍,他只是担心容知颂的安危。

  容子巍作为原文里害死容知颂,一心想当皇帝的反派,他的任何变化都极有可能会影响到容知颂。

  而且,这容子巍目前看起来明显的不正常,这是原文里并没有提及过的。

  不过容子巍今天的一些行为到和原文里所描述的那个暴戾的形象很贴切。

  难道说容子巍如此性情也是另有隐情?

  “这些事都与我们无关,你不比去在意。”像是想起来什么,骆长枫微微眯起双眸,发出一声冷笑,“不过是他咎由自取罢了。”

  顾肴不清楚这件事情具体的来龙去脉,他自始至终所忧心的都是容知颂。

  顾肴抬眼,“那容知颂他不会被……”

  “不会。”骆长枫极为自信地说道,怕顾肴还是担心,他又补充道:“齐业那个老狐狸正为自己的事忙的焦头烂额呢,抽不抽不出精力去为难你家那位。”

  而给齐业使绊子的不用猜,应该就是骆长枫的手笔,在原文的这个时间段,骆长枫已经开始展露锋芒了。

  只是没想到齐业竟连自己的外甥都能下得去手,这是想皇位想疯了吗?整个傀儡出来。

  顾肴抬起头,就看到了坐在对面骆长枫,心里瞬间就明白了,齐业连自己的妻子以及亲生儿子都下得去手,更何况是一个外甥呢?

  骆长枫似乎是看懂了顾肴眼里的含义,便自嘲的笑了笑,容子川也在这时候回来了,顾肴和骆长枫就自动结束了之前的话题。

  容子川新拿来的这个药确实止疼很厉害,顾肴觉得自己的伤口都不怎么疼了。

  “折这要真不啊。”顾肴由衷地夸赞道。

  “那当然。”容子川有些自豪,“这可是我爹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只是可惜……”

  容子川突然变得有些许落寞,顾肴察觉到了,便开口询问,“怎么了?”

  “我还没上过战场。”容子川似乎对上战场杀敌带着一点执念,“我爹他又上战场,连太子表哥这次也去了战场……”

  容子川面上满是失落,顾肴拍了拍容子川的肩膀,问道:“此次你爹为什么不带你去战场历练?”

  容子川叹了一口气,随即眼神又坚毅起来,“我爹他让我护好京都,说这是对我最大的历练。”

  顾肴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难道京都要出什么事?

  也对,如今女皇身边心得过的除了已上战场的容知颂和琅王,便是容子川以及他们祈安侯了吧。

  “你爹说得对。”顾肴说道。

  骆长枫一把揽住了容子川的肩膀,“我会陪着你的。”

  容子川脸一红,轻轻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顾肴,十分不好意思地想要推开骆长枫,但没能成功,所以他的脸更红了,都不敢看顾肴了。

  顾肴在旁边不由得笑了起来,与此同时心里还隐隐约约升起几分羡慕,他想容知颂了,明明容知颂才走了没一会儿。

  骆长枫似乎也注意到了顾肴的落寞,怕再刺激到顾肴,他便放开了容子川,容子川也难得细心地察觉到了顾肴的情绪变化。

  “阿肴嫂嫂你也别太担心,太子表哥他英明神武,一定很快就会凯旋而归的。”

  对于容子川的安慰,顾肴笑而回之,就算再快,他也是又好长时间都见不到他的颂颂。

  见状,容子川和骆长枫也没有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顾肴一直和容子川和骆长枫混在一起,本以为这样会让他想念容之颂的心平静下来,但是天天看容子川和骆长枫秀恩爱,虽然他知道容子川和骆长枫两人不是故意的,但他还是发现自己对容知颂的思念一日比一日多。

  终于在第二十天,顾肴推脱了容子川和骆长枫的邀约,打算回自己家找他爹聊聊天,缓解缓解心中的郁闷。

  顾霁还是和往常一样在院子里逗佳佳,见顾肴来了,很明显地吃了一惊,“哟,臭小子终于想起来回家看看你爹我了?”

  “嗯。”顾肴回了一声,整个人都丧丧的,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就开始撑着脸发呆。

  半晌,顾霁没再听到顾肴说话,也察觉出一点不对劲来,于是放下手头上逗鸟的事情,来到顾肴的身边坐下。

  “这是想太子侄儿了?”顾霁轻轻说道。

  顾肴被捅破了心事,也没有恼羞成怒,他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嗯,每天都想……”

  顾霁觉得他儿子都快成望夫石了,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挑眉问道:“儿啊,想不想去找太子侄儿呀?”

  顾肴眼睛都亮了,想也没想就回道:“想!”但很快他眼里地光就黯淡了下去,一股委屈自身上流出,“他不让我去……”

  他如果能去的话,何必让自己遭受这思念之苦?

  “知道起战事的是哪里吗?”顾霁略含神秘地说道。

  “哪里?”这点顾肴确实不清楚,他只知道是北漠主动挑起的战事。

  “沧州。”顾霁压低了声音。

  顾肴愣了一瞬,接着便反应了过来,一脸震惊的又重复了一遍,“沧州?!”

  “没错。”顾霁放下手中的茶杯,“你难道不想回沧州老家看看吗?”

  “想!”顾肴想也没想就回道,祈安侯府是两年前才搬到京都的,所以说祈安侯府的根基大多都还在沧州。

  顾霁有些怅然,“两年没回去,我还是有些想念在沧州的日子了。”

  “那爹跟我一起去吧。”顾肴提议道。

  “不了。”顾霁从凳子上起来,又来到了鸟笼前,“你替我回去吧,你爹我在京都还有要要做。”

  “什么事?”顾肴属实不知道,他爹也就是一个懒散侯爷,哪里来的要事去做?难道他爹还有什么其他隐藏的身份,其实很厉害。

  想到这个可能,顾肴看向他爹的视线都充满了崇拜,但顾霁接下来的话就把他的崇拜给摔的稀巴烂。

  顾霁:“自然是吃、喝、玩、乐。”

  顾肴:“……”

  要是他听不懂字,他可能就信了,他爹把吃喝玩乐竟然说出了一种要去干什么大事一样。

  果然,他不能对他爹抱有希望,要不然就会像这样一样,内心充满了无语。

  “那我明天走?”顾肴试探性地问道,他自然是想早点见到容知颂的,能早一天便是一天。

  “后天吧。”顾霁的语气中带上了些许的伤感,“让爹再好好看看你。”

  顾肴的面色顺便变得十分的复杂,“爹,我又不是去上战场,死不了。”

  顾霁顿了一下,接着笑出了声,“逗你呢。”

  顾肴的心也送了下来,刚刚他爹那语气就跟诀别一样,差点就又让他相信他爹真的要去干什么大事,令他心里慌慌的。

  当天下午,顾肴就把要带走的东西给收拾好了,他还给容知颂又多带了东西。

  容知颂是作为主帅出征的,带的东西肯定不充足,而且沧州靠北,也不知道容知颂能不能适应。

  这么想着,顾肴就发现他又收拾出两大箱子的东西,而聿风和谭生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

  谭生并没有表现出多惊讶,明显很平静,但是聿风就不一样了,他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搬家呢。

  顾肴收拾着东西,就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停下动作,看向聿风,“我要去找颂颂的是事,你跟他说了吗?”

  聿风顿了一下,“没。”

  “行。”顾肴又接着收拾起东西,对着聿风叮嘱道:“那就先别告诉他。”

  聿风:“可是……”

  “我想给他一个惊喜。”顾肴打断了聿风的话。

  聿风也无话可说了,想了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在他家殿下和顾肴之间抉择,最终决定偏向他家殿下,比较战场上的凶险是不可估量的。

  顾肴似乎看出了聿风心中所想,他朝谭生使了个眼色,“给我看好他。”

  聿风整个人都呆住了,但是他确实打不过谭生,因此传信之事便如了顾肴的愿,现在他只希望他家殿下到时候不要责怪他,他也是很无奈的!

  因着这两天下起了春雨,顾肴是第二天中午雨停的时候才出发的。

  顾肴刚登上马车,就被他爹给拦住了。

  顾霁抱着一个小箱子,放到了顾肴的马车上,上面还落了锁。

  “这是?”顾肴看着箱子,不明所以。

  顾霁非常自豪地扬起胸脯,“这是给我女婿准备的礼物。”

  顾肴:“……”

  顾霁从袖中掏出一把钥匙,递到了顾肴的手中,同时还特意嘱咐道:“等你到了沧州,见到我女婿后,在打开这箱子,切记不要让除了你以外的人接触这个箱子。”

  顾肴满脸疑惑地拿起箱子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他爹到底给容知颂准备了什么礼物,整这么神秘?

  “这不怕摔吧?”顾肴晃了晃箱子问道。

  “怕!”顾霁见顾肴晃箱子,连忙伸手兜着,生怕顾肴一个拿不稳,就把箱子摔了。

  顾肴:“……”

  难道这是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