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映好像疼得昏过去了,顾肴叫了几声也没有反应,这也太不能扛了吧,他才刚扎了一针。

  “按照律法,他会被怎么处置?”顾肴朝容知颂问道,对于大容的律法他不是很清楚,但是涉嫌迫害他这个“太子妃”,刑法应该很大。

  “年后问斩。”

  顾肴一愣,这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他以为最可能的是流放。

  容知颂似乎看出了顾肴的疑问,“蒋家这些年不干净,因为蒋映牵头,陛下大怒。”

  “原来如此。”顾肴点了点头,这样的话,蒋映和原文的结局就能对得上了,原文就是主角攻把蒋家的龌龊事给挖了出来捅到了女皇陛下那里,蒋映才最终下线的。

  “走了。”顾肴拉起容知颂的手就要离开牢房,但没能拉动容知颂,“怎么了?”

  容知颂瞥了一眼昏死的蒋映,“你……”

  “哦,他啊。”顾肴明白容知颂想问什么,“我不跟死人计较。”

  顾肴原本不知道蒋映已经是个死刑犯了,所以才想来这大牢里给蒋映一个教训,如今既然知道蒋映活不了多久了,他也不必多次一举了。

  从大牢出来后,外面又飘起来飞雪。

  “又下雪了。”顾肴伸出手借助飘落的飞雪,眼睛里满是期待。

  他最喜欢下雪了,下雪的时候世间万物俱寂,白茫茫一片,给人一种洗涤心灵的感觉。

  看着地上那层厚厚的雪,顾肴双眼提溜一转,以瞬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了一把雪就朝容知颂的脸上砸去,容知颂没想到顾肴会来这么一下,被雪球给砸了个正着。

  “哈哈哈……”顾肴都笑完了腰,他是真没想到容知颂会笔直的站在那里被他打,但他还没开心多长时间,一个雪球就精准的砸到了他的腰间。

  是容知颂砸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容知颂已经捏好了好几个雪球拿在手中,在顾肴抬起头的时候,容知颂又丢出一颗,直直的朝顾肴肩膀砸去。

  顾肴也不甘示弱,他外头躲开一个朝自己砸来的雪球,捏了一个大雪球就追着容知颂打,没想到却被容知颂给躲过去了,但容知颂扔的雪球几乎都精准地砸到了他身上。

  “你有本事别跑!”顾肴被雪球砸的胜负欲起来了,追得容知颂更加的卖力,一个个小雪球都直直地朝容知颂砸去,但还是都没砸中。

  这家伙后背是长眼睛了吗?顾肴不禁怀疑人生,要不然怎么会躲的这么快。

  顾肴追地更加卖力,但未想到容知颂突然转身停下来了脚步,顾肴来不及停下,手中拿着几个雪球直直地就朝容知颂怀中撞去。

  因着惯力,顾肴和容知颂便以一上一下的姿势,摔倒在后面的雪堆上,雪堆的雪松动,滑落进顾肴脖间,令顾肴不禁打了个哆嗦。

  一抬起头,顾肴就发现容知颂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容知颂的头发上都是雪,就连脸上也占满了不少的雪花。

  再配上容知颂这一生红色的衣服,简直就是一个现实版的圣诞老人。

  顾肴忍不住趴在容知颂的怀里笑了起来,也忘记起来了。

  “你笑什么?”容知颂顺势搂住顾肴的腰,无奈地问道。

  但是顾肴实在笑得不行,根本抽不出空来回答容知颂的问题,等顾肴笑累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趴在容知颂的身上。

  而容知颂身前的衣服已经被他给抓乱了,顾肴瞬间有点尴尬,双手撑在容知颂的身侧就要起来,但被腰间的一股力量给阻拦住了。

  顾肴:“……”

  顾肴:“!!!”

  还未等顾肴的震惊表达完,容知颂在顾肴腰间的手一个手力,就将顾肴给带回了自己的怀里,同时移上来一只手摁住顾肴的后脑勺,不让顾肴乱动弹。

  而顾肴则僵着身子,他不知道容知颂为什么突然这样,不过这种情况他还是有一点点熟悉的,“你……又在想你哥?”

  不怪顾肴这么想,之前好几次容知颂突然抱住他,都是因为把他给认成了“哥哥”,但这次顾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

  容知颂一顿,随及就反应过来了顾肴说的是什么,“不是。”容知颂将头靠近顾肴的耳朵,轻声说道:“在想你。”

  这三个字像是炸弹一样,在顾肴的脑海中炸开,这这这……他耳朵不好使了?!

  顾肴的耳朵还是忍不住泛起了红衣,容知颂不觉一笑,伸手捏住了顾肴的耳朵,含着笑意说道:“哥哥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容知颂这是在跟他解释,为什么?

  因着对这件事的好奇,顾肴身上的那丝不自在也消退了不少。

  “还记得你说的那个室外高人吗?”容知颂问道。

  “记得。”顾肴有点尴尬,这是他亲自虚构的人,肯定记忆深刻。

  “我怀疑他就是那个哥哥,但是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查不出有关他的任何信息。”容知颂的话里有点落寞。

  顾肴心里不禁有点混乱,容知颂的“哥哥”不是死了吗?在梦里他亲眼看着“哥哥”葬身火海的。

  “你……是不是还有个侄子?”顾肴抬起头问道。

  容知颂眉头一挑,“你为什么这么想?”

  顾肴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和你很像的男子,还有一个和你很像的小男孩,那个小男孩叫那个男子‘爹’”

  容知颂不明白顾肴为什么会做这种梦,而他也不觉得这个梦有什么特别的,但还是笑着问道:“那你的梦里还有什么?”

  这个连环梦在顾肴的心里憋了好久了,索性有了倾听者,就忍不住说了出来,“梦很模糊,但梦里还有另一个小男孩和另一个男子,除了这个小男孩,其他的三个人都是住在一起的。”

  顾肴怕容知颂分不清,就说道:“这个小男孩喜欢穿绿色衣服,我就叫他绿衣小男孩了,然后这个男子我就称为坏人了,还有我这个梦很奇怪,你就当个故事听。”

  容知颂:“嗯。”

  顾肴这才放下心来又讲了起来,“那个特别像你的小男孩好像总是被坏人家暴,所以他总是会跑到河边清洗身上的血污,也就是在这里,他遇到了那个绿衣小男孩。绿衣小男孩带着善意的谎言接近他,他们很快就成为了好朋友,每次他出来清洗伤口,绿衣小男孩总是出现在那给他上药,对了,你那个树底下的医药箱就是我在梦里看到这个绿衣服小男孩放进去的。”

  顾肴看向容知颂说道,却发现容知颂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眼中流露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然后呢?”容知颂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我这么梦断断续续的,之后我便梦到那个绿衣服小男孩和那个坏人好像起了争执,然后就被坏人给推下了楼梯,磕破了头,好多好多血,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顾肴一会想起那大片血迹,生理上还是感觉到不适。

  不过他并没有察觉到容知颂微微颤抖的身体,于是接着叙述起自己的梦,“还有那个很像你的男子,应该就是你哥哥吧,他好像被坏人给囚禁了,就好像……就好像罗子章囚禁的那写人一样,不……还要惨,他的手脚好像被废了,我也是靠近他才看清了你侄子和你哥的脸,而且他好像一把火将房子给烧了……”

  剩下的顾肴说得有点不确定,因为后面的梦很碎片化,他也只能大体的拼凑齐它的发展。

  容知颂一直在沉默,顾肴也注意到了,以为他是被这个故事给触动了,“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个坏人太不是东西了?我在梦里时而以旁观者身份看,时而成为梦中人体验梦中的事,有一次我就成为了那个坏人,真的,他太不是东西了,可是我改变不了他的行为,只能以他的视线看他作恶。”

  容知颂听完顾肴的话,伸手又收紧了手间的力度,压抑地问道,“你六岁那年在那里?”

  六岁那年我还在上幼儿园呢,但顾肴不可能这么说,但是原主当时具体在哪,他也不知道,所以只能借助原主六岁大病失忆的事糊弄,“你也知道,我六岁以前的记忆都没有了,所以我……”

  “那你可知道你当时生的是什么病?”容知颂接着问道。

  这刨根问底的问法,让顾肴心底不禁有点发慌,“这……这你得问我爹,我都不记得了。”

  把所有问题都跑向顾霁,他简直不要太聪明,顾肴在心底暗暗自喜道。

  “那个室外高人真的存在吗?”

  一听到这个问题,顾肴瞬间心中警铃大作,这怎么扯回这个问题了,顾肴不禁心虚地摸了摸鼻头道:“肯……肯定是存在的啊。”

  一件顾肴的标准的摸鼻头动作,容知颂就知道顾肴在说谎,根本不存在什么室外高人,顾肴所说的奇怪的词语,都是他自己知道的,而知道这些词的人还有“他”。

  他不知道顾肴和“哥哥”是有什么联系,但只要问了顾霁,他才想是否是真的,就会真相大白了。

  若顾肴真的是“他”,那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