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顾肴收拾好了将要上床休息,就被一阵敲门声给惊起来了,也不怪他睡得早,他这几天劳身劳神的,天天还没到睡觉的时间就困得不行了,今日也是如此。

  永州靠近北方,深秋就比京都那边冷一些,门外的敲门声不断,顾肴只能披上披风朝门口走去。

  一开门,身体还是被冷风刺激的一激灵,牙齿也不禁打颤。

  待看清来人后,顾肴心中不由得一惊,是容知颂,容知颂怎么又过来了?

  不过也不管对方来找自己有什么事,顾肴都搓着胳膊,让出一条道来,牙齿哆嗦道:“有什么事快进来说。”

  可冻死他了,“阿嚏。”关上门后,和门内的碳火热气一冲击,顾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来找我什么事?”顾肴边走到碳火前暖了暖手,边问道容知颂。

  容知颂没有说话,而是往桌子上放了一个方盒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但顾肴就是呗这个方盒子吸引了视线。

  “这是什么?”顾肴走到桌子前坐下,拿起容知颂刚放在桌子上的方盒子打量了起来。

  “打开看看。”

  容知颂声音没有波澜,顾肴也不能从容知颂的话里猜出方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便闻言将盒子给打开了。

  盒子里是几张纸,顾肴将其拿出来,辨认了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一旁喝茶的容知颂,声音都忍不住带上激动的颤抖,“这是……钱?”

  说完还试探性的又问了一句,“给我的?”

  “嗯。”容知颂放下茶杯回道。

  “为什么?”

  顾肴想也没想就问出来了,毕竟这盒子装的可是五千两啊!突然天降横财,肯定是有什么猫腻的。

  一时间顾肴都有点不敢再拿这个盒子了,像是烫手山芋一样,想将盒子给放下。

  见顾肴要将盒子给放下,容知颂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肉眼可见的不悦起来,使得顾肴不由得心惊胆战,手中的盒子拿也不是,放又不敢放。

  他就没见过送钱送不出去就不高兴奇葩,这是钱多得不知道往哪花了吗?

  “这不是你要的?”

  “啊?”

  顾肴一愣,没反应过来容知颂话里的意思,“我什么时候……问你要钱了?”

  虽然他手中的钱由于这一路上买买买花花花,导致现在手头有点紧,但钱还是够自己花的,还没有到问别人要钱花的地步啊。

  容知颂的眉头越皱越紧,这让顾肴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他到底什么时候要过钱了!

  欸,不对。

  他好像之前是问容知颂要过钱来的,但不至于吧?

  “你……这是给我的纸钱?”顾肴一脸一言难尽,他之前只是随便说说的啊。

  容知颂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没有搭腔,但顾肴是明白了他猜对了,这就是纸钱。

  顾肴:“……”

  哪有大活人想要纸钱的!

  呃,虽然一开始就是他提出来的纸钱,也怪不得别人……

  “你不要?”容知颂抬头和顾肴视线对上,语气低沉。

  “要!要!当然要!”顾肴连忙将盒子护住,毕竟没有人会愿意和钱过不去,尽管这前的来历听起来并不是很吉利。

  顾肴忙着护盒子,自然没有注意到容知颂嘴角勾起了一抹愉悦的笑,他又仔细看了几眼盒子里的银票,心情也不由得好起来。

  “你在永州有经济来源?”顾肴带着疑惑看向容知颂,因为银票上的出票行显示的是永州的钱庄。

  “嗯,小的时候在这边长大。”

  “欸?”顾肴更疑惑了,“你不是太子吗?”

  太子不就应该从小长在东宫吗?怎么会小时候在永州长大呢?

  容知颂轻嗤一声,眼眸也深沉下去,“在八岁前,孤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太子。”

  顾肴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秘密一般,眼睛瞪的提溜圆,所以说容知颂是半道成为的太子?

  可为什么呢?满朝皆知女皇就容知颂这一个儿子,那他不是太子谁又能是太子呢?虽然在后续剧情里,容知颂这个男二下线了,就到了主角受容子川和反派容巍争夺太子之位的事情上了,但前面的剧情了,容知颂是太子可是不容置喙的。

  “你……”

  “孤的身世并不是什么秘密,顾世子怎么看起来从来没听说呢?”容知颂又恢复了先前嘴角带笑的模样,看向顾肴的眼睛里带着审视。

  顾肴心中瞬间警铃大作,他肯定是不知道的啊,因为原文根本就没提这回事,他到哪里去知道。

  “呃……我六岁那年生过一场大病,好多事情都忘记了,而且后来也一直待在沧州,也没怎么听说过这件事……”

  毕竟谁会闲着没事干,在背后议论当朝太子的身世啊!

  顾肴说的六岁大病失忆也不是他编造的,他也是之前闲着没事和他爹饭后一起消食,他爹说的,正好容知颂成为太子时是八岁,而原主那时正好是六岁。

  所以说他的解释可信度还是很高的,关键就是看容知颂到底信不信了……

  容知颂没有错过顾肴脸上的慌张,但对方不说,他也不想问,因为他对这一而再再而三发生的事情并不关心。

  “嗯。”

  顾肴:“……”

  所以说您到底信没信啊,给个准话啊,他也不能当面问,那不就明摆着有问题吗!因此只能在心里左猜右猜,面上的表情都快蹦不住了。

  “明天陪孤去个地方。”

  “啊?”

  顾肴觉得他都快跟不上容知颂跳脱的脑回路了。

  还没等顾肴问明白明天要去哪里,容知颂就已经起身离开的。

  顾肴就一个人看着手中的芳盒子发呆,突然像惊醒了一般,明天容知颂不会要带他去干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毕竟他当时索要纸钱只要了五百两,但现在盒子里面装的可是十足十的五千两,正正好多了十倍!

  一时顾肴竟觉得这钱他就不该收,明天他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心中慌乱了一晚上,顾肴也没有睡好,不知多久,顾肴终于有了睡意,可刚睡下没多久,他的房间门就又被敲响了。

  顾肴不想下去开门,就将头蒙进被子里,隔绝了外面的声音,继续躺床上接着睡了。

  睡梦中顾肴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碰到了他的肩膀和腰,但眼皮子实在太沉了,就没有睁开眼睛看,完全沉睡了下去。

  等他再有意识时,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晃晃悠悠的,很颠簸。

  “嘭。”

  顾肴最终清醒是因为自己的头猛然撞上了什么东西,将他给疼醒的。

  一睁眼,顾肴就是一愣,他是不是没有睡醒或者是在做梦,要不然怎么会在马车里呢!

  可是他的头是真的疼,而梦里又是没有痛觉的。

  顾肴一时有些许茫然,但他心里更偏向于自己在做梦,因为根本没有理由他出现在马车了。

  于是顾肴又重新躺了下去,准备接着睡觉,但这个颠簸的感觉也太真实了吧!

  在头再一次被撞了一下,顾肴才又震惊的坐起身来,不得不接受本该好好睡一上午懒觉他,现在真的在马车上,而且还不知道往哪里去。

  “顾世子醒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顾肴便机械般的转头看向坐在一旁容知颂,语气毫无波澜,却极为坚定道:“是你把我整马车上的。”

  “嗯。”很平淡的一个字,但顾肴听后就面上的表情就完全绷不住了,他压住自己的话里的怒火,“你不会叫醒我?”

  容知颂这才舍得抬起眼皮分给顾肴一丝视线,瞥了一眼顾肴,才幽幽道:“叫了,你不起。”

  “所以你就把熟睡的我给整马车上了?”顾肴觉得他心里的怒火马上就要压不住了!

  “嗯。”

  这下顾肴心中的怒火完全就压不住了,“你难道不会给我套件衣服吗?就这样给我裹着一层被子带马车……阿嚏!”

  冻死他了,虽然马车上也有炭盆,但是他只穿了一层单衣,马车也时不时漏风,裹着一层被子根本不顶用啊!况且因为屋里有炭盆,他的被子并不是特别厚啊!

  现在他觉得自己身上越来越冷,他伸出手想裹紧自己身上的被子,但没想到一直坐在旁边容知颂此时却伸出手来将他身上的被子给扯了下来。

  “你……”冷气侵袭肌肤,瞬间顾肴就要破口大骂,但刚说出一个字,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因为容知颂将自己身上的那件羊毛披风给披到了他的身上,接着又把一旁的被子裹在了他的身上。

  里面的羊毛披风上还残存着些许容知颂身上的温度,裹在身上十分的暖和,再加上外面的被子,没一会儿,顾肴便觉得自己身上暖和了不少,语气也平缓了下来。

  顾肴:“我们这是去哪里?”

  容知颂:“顾世子难道忘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顾肴:“当然没忘,不是祭拜你父亲吗?”

  等等,顾肴此时才反应过来,容知颂这是要带他一起去祭拜他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女皇的丈夫,名副其实的皇夫!

  这属实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