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一起聊了会儿天,见罗子章明显精力不足,他也不好再呆在这打扰了,况且他今天还打算去看望一下他爹。

  “你先休息吧,生病最忌劳心费神了。”顾肴轻声说道。

  罗子章又浅浅打了个哈欠,“嗯。”接着他就朝床那边走去。

  临走前,顾肴还贴心的给罗子章掖了掖被角,并且叮嘱道:“一会儿等中午了,药膳应该就送来了,你别忘了吃啊。”

  “嗯,好。”似乎是真的太困了,罗子章回应的很恍惚,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顾肴一直在确保罗子章已经熟睡后,且没有再不舒服,就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间门离开了。

  来到门口顾肴才发现马车呢!马车怎么不见了?

  顾肴满脸不解地扭头看向一旁站着不说话的聿风,语气中充满疑惑,“容知颂呢?马车呢?”

  他还要回一趟祈安侯府,可他家跟太子府一样,离这里都是很远的。

  “他把你留在这干嘛?当摆设?”

  聿风听出顾肴语气中的生气,更加确定自己殿下和世子殿下吵架了,他连忙解释道:“属下是太子殿下留下护卫您安全的。”

  顾肴听完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从腰间拿出自己的钱袋,吩咐道:“你拿着这些钱,去前面的车行给我租一辆最豪华的马车回来。”

  他真的不想再走路了,之前每次出门都是步行,今天好不容易才混上马车的,结果就被容知颂那狗逼给独占了!

  越想越气,顾肴最终觉主要去租马车的聿风,“等下,本世子要亲自去挑。”

  说完,顾肴就气势汹汹地拿过之前丢给聿风的钱袋,冲向了前面的车行。

  聿风一个人站在原地,心中欲哭无泪,为什么不管是他家殿下,还是世子殿下,都跟遗忘了他一样,难道这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没在继续自怨自艾,就跟着顾肴身后去了,毕竟他今天的任务是保世子殿下的安全。

  顾肴进入车行,挑完他想要的豪华列车,支付完银子,登上马车后,心中就更加的憋屈了。

  就这么一辆马车,租一天居然花去他钱袋中三分之二的银子!

  简直夭寿了,他爹之前为了督促他成才,不再沉迷于当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就限制了他每个月的日常开销。

  现在这个月,才刚刚过了半月,他的钱袋子就已经瘪了一大多半,这剩下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但顾肴情绪来的快,也消得快,他把玩了一会钱袋,突然发现自己绿色的钱袋上有处深红,难道是今天早上做饭的时候崩上油了?他没有多想。

  终于在他昏昏欲睡时,马车到达了祈安侯府,毕竟今天早上为了给罗子章做蔬菜粥,起了个大早。

  回到了久违依旧的家,顾肴不禁深深吸了口气,果然,是家的味道。

  “你个小兔崽子,终于想起家里还有一个老父亲了!”

  顾肴闻声睁开眼,就瞧见一个扫帚头正朝着自己的面门袭来。

  一个闪身,顾肴急忙躲开,“爹,你这是又要虎毒食子啊!”

  顾霁第一次没到顾肴,就又挥起扫帚朝顾肴来了几棍,但都被顾肴给躲开了。

  “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死你!”

  “爹,我这好不容易回一趟家,这是又怎么惹您生气了?”

  顾肴躲到了他爹爱鸟的笼子后面,他爹才堪堪挺住打他的步伐。

  “你个臭小子,和人家太子都搞一起了,居然都不告诉你爹我?你眼里还有爹的存在吗?”

  顾肴一愣,随及有点心虚道:“爹,你这是听谁说的?这都是谣传啊!”

  接着,顾肴就反应过来,之前他好像借助过这层“假关系”苟命,可怎么穿到他爹耳朵里了?

  顾霁气急,“你都住进太子府了,还敢跟我狡辩!”

  顾肴不知该怎么去解释,毕竟他总不能把他自己被杀死而复生的事情告诉他爹,那不明晃晃地告诉对方,他不是他原来的儿子吗!

  “那是女皇陛下的吩咐……”顾肴瓮声瓮气地解释道,但这解释在顾霁听来,略显苍白无力。

  “你都成人家儿媳夫了,她叫你住自己儿子府里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好像是这么个理,顾肴差点被他爹的思维带偏 但这儿……媳夫是什么鬼?

  “不是……爹……”

  顾霁打断了自家儿子的讲话,摆了摆手,略显沧桑道:“算啦,儿大不中留了……”

  顾肴:……

  误会就误会吧,他就是八张嘴都解释不清楚了。

  趁着顾肴愣神的这一时间,拎起扫帚就朝着顾肴的屁股墩上,来了一扫把。

  “哎呦,爹,你干嘛又打我?”

  “你还敢说!”顾霁想到这,心里的怒气就又重新升了起来,“小兔崽子,你还敢说!”

  箍顾肴边躲边问:“您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算算,你好好算算,你离家多久,你爹我就有多久不能出去了!”

  这下,顾肴是真的不明白了,满脸问号,“啊?”

  见自家儿子这一脸迷惑,顾霁一把将手中的扫帚给扔到了一遍,指着顾肴的手指微微颤抖,“你把谭生给派来看着我,我去哪他就跟到哪,我一有要出门的意向,他就一脸杀气的恐吓我,你敢说,这不是你个臭小子的吩咐!”

  “对哦,差点忘了。”顾肴朝周边看了看,发现并没有谭生的身影,“爹,谭生人呢?”

  不应该,按照他之前的吩咐,以及他爹气急败坏的描述,谭生不应该不在啊。

  一停听到自家儿子问谭生的夏下落,顾霁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纸老虎,眼睛也四处闪躲,回答地也没有底气,“我……我不知道……”

  “真的吗?”顾肴眼神如有实质一般,紧紧地盯住他爹,以他爹现在表现,肯定是知道谭生在哪。

  顾霁最终被盯地受不了了,直接破罐子破摔说道:“我给他的水里加了泻药,他现在应该在茅厕里!”

  “所以爹你出现在府门口这,就是要打算自己偷偷溜出去,然后很不凑巧的碰上了刚回来的你儿子我?”

  见自己的儿子猜到了自己意图,顾霁整个人都处于震惊状态,他儿子啥时候脑子转得这么快了?

  接着,顾霁就了然了,爱情使人进步,看来自家儿子最近跟太子侄儿学到了不少东西。

  顾肴没去理他爹的震惊,转头朝聿风吩咐道:“你去后院找一下谭生。”

  他走不开,因为他要亲自看着这个不长记性,毫不在意外面有多危险的爹!

  似是察觉到自家儿子的生气,顾霁就开始小心翼翼起来,“儿子啊……”

  顾肴扭头不理他。

  “肴肴啊……”

  顾肴将头扭向另一半,还是不理他。

  顾霁:……

  “啪!”

  顾肴满脸不可置信地捂着脑袋,看向下手之人,“爹你打我头!”

  顾霁清了清嗓子,略有点心虚,“你看,你这不是理我了嘛,你要早点理你爹我,也不会挨这一……”

  顾肴像个小河豚一样,气鼓鼓地又把头扭开,仿佛下定决心一般,不理他爹。

  “哎呀,爹爹错了,爹爹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顾霁说着,就上前给自己儿子吹脑袋。

  没有预想中的躲开,顾肴乖乖地坐在台阶上任由顾霁给他揉头、呼呼。

  但顾霁还没呼两下,就见自己儿子的肩膀在微微颤抖,瞬间顾霁就慌了,“肴肴啊,你别哭啊……爹爹错了,爹爹不该打你那一巴掌。”

  透过手指缝,顾肴看到了他爹的手忙脚乱,才将捂在眼睛上的手给拿了下来,笑弯了腰。

  顾霁这才反应过来自家儿子,刚才之所以肩膀颤抖,不是因为哭泣,而是因为在笑!

  这下就换成了顾霁不高兴了,抱着臂就做到了顾肴身边不理他。

  顾肴笑到一半,就噶然而止了,他好像玩笑开过了,把他爹给惹不开心了……

  顾肴尝试补救,“爹……”

  顾霁扭头不理他。

  “爹爹……”

  顾霁将他扭向另一半,还是不理他。

  顾肴:……

  这场景咋这么熟悉呢?

  父子俩就这样耗了一会儿,聿风就扶着有些虚脱的谭生过来了。

  顾肴立马就就撇下了他爹来到谭生身边扶住他,当然也听到了他爹发出的一声“哼”。

  “谭生你没事吧?”顾肴眼中满是担忧。

  “殿下,属下无事。”谭生的声音有气无力,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没事。

  “爹,你到底给谭生下了多少药?”顾肴扭头问他爹。

  一提到这,顾霁就更心虚了,也忘了自己正跟儿子闹别扭,“我……我原本打算只放一点点的,谁能想到他突然回房,然……然后我就一个不小心,把一整包泻药都给倒进去了……”

  顾肴:……

  一包的量啊,这要换成一个没习过武的普通人,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当下,还是谭生的身体要紧,顾肴对着一旁的仆从吩咐道:“把府中的医师叫来。”

  “殿下,属下真的没……”

  顾肴给谭生的话瞪了回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准说没事。”

  接着,就和聿风一起将谭生给扶回了房,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对他爹说一句:“别想着溜出去,否则……哼哼,我就把你的爱鸟给做成烤鸟。”

  果然,这话成功使得顾霁偷偷移向门口的脚步停下,顾肴也放心的走了。

  顾霁走向自己的爱鸟,满脸伤怀,“佳佳啊,你哥居然要吃你……”

  佳佳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微微歪了歪脑袋,似是没听懂。

  顾霁摇了摇,“唉……”